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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明立即说:“这还不简单,咱们在京城附近找地方建别院,照着这建造不就行了。”他越想越觉得这办法不错,就说:“反正我阿玛要造别院带着我额娘他们住进去,我觉得照着这个建出来他肯定喜欢。”

对于十三阿哥而言,再好的房子也是房子,他关心的是钱不是房子,压根没看样板房,就带着一群小年轻出来去了工地。

工地上人山人海,各路监工查看人数,带着他们去打饭。湖南人爱吃辣,厨子们不管外地人爱不爱吃,所有的饭菜里通通放辣椒,有外地口音的人骂骂咧咧地把木碗递过去,让厨子盛了一碗油水很大的辣椒炒肉。接着就是一大勺子干饭盖在了辣椒炒肉上面。

不少人埋怨这米饭不是本地米,有人说:“南洋米难吃啊!”随后就是一群人出言讨伐,说这后生享福享出罪过了,吃饱难道还不足,还想吃什么?

十三阿哥等人在阴凉里坐着,就有侍卫端着饭菜送来,跟十三阿哥说:“爷,这是奴才看着他们新炒的一锅。上一锅什么都放,连猪下水都放进去一起炒,也就是干净,要不然更没法下嘴。”

十三阿哥用筷子在菜里拨了几下,发现肉块很大,刀工看着就粗糙,但是都熟了,而且里面一半辣椒一半肉,就是富农和小地主都不敢这么吃!

他夹了一筷子吃进去,被辣得赶紧喝水。十三阿哥吸着气说:“这肉倒是很香,就是我降不住这味。”

百岁立即说:“百岁替你吃了吧。”

十三刚点头,他已经把筷子放进十三的碗里夹肉了。油乎乎的五花肉被塞进小嘴嚼了几下吞下肚子,十三阿哥问:“你爱吃这个啊?”你不怕辣吗?

百岁说:“都爱吃,但是阿玛说日后在外面要跟人家说不爱吃。”

十三阿哥在他脑门上拍了几下。

十三阿哥的腿不好,跟几个侄儿说:“我带着百岁在这里坐着,你们去找人聊聊,晚上回来学给我听。”

小哥几个应了一声,吃完饭分散开去找人询问。

弘杲找的一队人里有北方口音。弘杲就问:“老人家怎么称呼啊?”

老人赶紧说:“不敢不敢,小的今年三十啦,算不得老人家。”弘杲惊讶地看了他一眼,看他身躯佝偻皮肤皱巴,没想到才三十。

这人叫杨三儿,带着一家从山东来这里好几年了,现在他们在本地落户,现在已经做工几个月了,家里的妇孺年轻的跟着上工,老娘在家看着孩子,老爷子去给那些外地的商户看货挣几个钱,全家吃住在外面,不花费什么,虽然没攒住钱,但是比以前好多了。

随后弘杲询问别人他们的家眷都是怎么过日子的,自从洞庭湖热闹了之后,外地的商船往来不绝,别管是棚民还是本地人都从中找到了活计,比如给人看货,给人做饭,甚至有人做起了牙行生意。

海棠再问他们知不知道现在盖的是什么,都回答说这是学堂,那边挨着大路的都是商铺,这里将来要卖茶卖丝,卖桐油猪鬃这些。

弘杲听的连连赞叹,回去就原原本本地把这些告诉了十三阿哥。十三阿哥心想着日后连这里卖什么都有打算,可见是有计划的。他迫不及待地想和海棠聊一聊,望眼欲穿地等着海棠回来,在等海棠的时候,还和弘晖一起去看了宝庆的水泥厂。

湖北也在兴建一处水泥厂,据说规模也很大。当弘晖说用来修城楼的时候,十三阿哥问:“你觉得日后还有必要修城墙吗?”

弘晖说:“您说火炮能轰开城门?”

十三点头:“当初德豫亲王(多铎)炮轰江阴的事儿知道的人不多,但是你姑妈炮轰哈密的事儿你不可能不知道,再坚固的城门楼子也怕火炮啊!”

弘晖没说话,过了一会才说:“水泥还可以用来修桥铺路建房子,还可以修堤坝,好处多了去了,要多产才行啊!”

十三阿哥点头:“你这话说得对,我走的时候带走一些,上次送去的一船铺在了正大光明殿外面,不够铺,你阿玛还说跟打补丁似的,嫌弃铺了一半不好看。”

弘晖笑着说:“您多带走一些。”

此时十一阿哥把盒子递给了雍正,雍正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副眼镜。他拿起来看了看,问道:“这框用的是金子?”

十一爱好华丽,还把黄金给抛光了,显得很亮。闻言得意地说:“这是最好看的,我还想着用玳瑁和大漆螺钿给您做,不过做出来显得太笨重了,没这个轻巧。”

沉甸甸的金子有什么轻巧可言,还不如用木头呢,简单地刷清漆就好。

雍正戴上后对镜片很满意对镜框很嫌弃,说:“眼前是清晰了,朕要多戴一会看看是否舒服。你这镜框做得俗,换坚硬的木头来,不必过多修饰,刷上清漆即可,照着这个形做。”

十一就不乐意了,金子俗吗?金灿灿的很讨人喜欢啊!

他也没对着雍正唱反调,这玩意是雍正用的,谁用谁说了算。就说:“您要求得简单,三五日后给您送来。”

雍正满意地点头:“嗯,朕先戴着这个,你早点送来。”

这时候外面太监进来通报,说八公主到了。

十一阿哥站起来跟雍正说:“您要是没别的吩咐,弟弟就先走了。”

雍正点头:“回去吧。”

十一刚要转身,想起一件事:“对了,有件事忘了说了,造办处造出了大块玻璃,气泡不多,回头送来给您看看,要是您觉得合适,这书房的窗户就能换成玻璃的了。”

此时桂枝已经进了书房,雍正对十一说:“明日送来朕看看。”

十一点点头,跟桂枝打了招呼离开了。

桂枝皱眉显得很愁闷,雍正问:“你这是怎么了?”

桂枝叹气:“想给我闺女找个合适的儿郎,找来找去没一个合适的。”

雍正把眼镜摘下来放到盒子里问:“怎么没合适的?不会整个京城没一个合适的吧?”

桂枝就给雍正举例子:谁家的那谁悄悄地和丫鬟勾搭,谁谁家的那谁谁包养了戏子……简直找不出一个好人来。

雍正听得发愁,然而找不出一个好人他也没办法,就说:“不行你们两口子就往下看,小官家的子弟也行啊。”

桂枝叹口气:“也只能这样了。”

桂枝就是来和雍正聊天的,聊完了就走。雍正想着今儿没什么大事儿,就带着二哈去了年贵妃跟前。

二哈不进去,蹲在门口不动,雍正在门口哄它。年贵妃就跟宫女说:“这狗子记仇,多少年的事儿了它还记得。皇上好不容易来一次,别让它坏了我的事儿。”

秀椿听见她这么说就站起来讲:“额娘,我出去跟二哈玩儿。”

说着带着人出门,跟蹲着和二哈讲理的雍正说:“皇阿玛,二哈是没人和它玩儿了闹脾气呢,我等它好久了,特意给它做了一个球,我们俩玩一会。”说完就把一个球扔出去,二哈看了她一眼,就慢悠悠地起来去叼球了。

雍正看一人一狗能玩在一起就进去和年贵妃一起说话,年贵妃挺着肚子在门口迎他进来,两人说了半天,雍正说到了秀英的婚事上。

“十二妹妹家的丫头婚事艰难,朕都替他发愁。”

年贵妃就说:“不妨往汉军旗人家里打听,汉军旗里面有很多人家家教都好,除了身份低些,别的倒没什么。”

就是汉军旗身份低才没考虑,雍正内心也不想让外甥女低嫁太多。

说完秀英,雍正对弘历弘昼也发愁,他说:“弘历弘昼是前后脚出生,弘历倒也罢了,就是弘昼那孩子,到现在跟长不大一样,看他那行事模样哪里是给他找媳妇,简直是给他找个玩伴。”还不一定能玩到一起!

年贵妃掩袖笑起来,弘昼也真是每天都在到处玩耍,把太后的座钟拆了几回了。就是弘历,却是个风流孩子,他和他书房里侍奉的一个姓高的宫女两人好上了。年贵妃不是嫡母也不是生母,没必要主动说破这个。就让人把自己这几日画的画端来:“这是妾这几日的消遣,您给点评一下。”

雍正身上的文艺气息冒了出来,高兴地说:“哦,朕倒要看一看。”

他想起前几年和弘阳一起画的行乐图,觉得现在还可以再画一组。

这次画什么主题好呢?上次是画给老爷子看的,每幅画都有主题,如今是画给自己看的,却觉得不好选定主题了。

要不这次画一张全家福?

他觉得这主意不错,脸上洋溢着轻松和喜悦,对年贵妃说:“你这画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