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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未湫突然笑了笑:“那你是一点没赚?光花了?”

醒波一怔,随即道:“回殿下,所赚取的银两换了圣上与太后的节礼。”

姬未湫顿时想到了那颗宝石蛋和那把溯回剑,顿时肉疼了起来,他道:“将交易线整理一下,与他们做一笔大买卖。”

醒波沉默了一瞬,问道:“殿下想要什么?”

姬未湫扬眉,目光灼灼,像是一团燃烧到了极致的火焰,他道:“本王要他们的军马。”

醒波垂眸:“回殿下,突厥对军马管控极其严格,非宝石香料可比。”

“不急。”姬未湫缓缓道:“自有人会送到本王面前。”

姬未湫的指节叩了叩桌面,他一手抚着小黑豹,轻声说:“醒波,此事就交予你了。”

醒波躬身:“是。”

醒波告退,姬未湫侧脸亲了亲小黑豹,他觉得醒波有问题,可他的问题不是很大——他应当是姬溯的人。

因为只有姬溯的人,他才敢不声不响的收下姬溯赏赐的二十万两银票,才敢收了邹赋流送来的地契以及三十万两银票,这样随意一问就能问出来的事情,没有那么好隐瞒的——不请示他,那么请示的自然是另有其人。

不管是从哪个方面,姬溯怎么可能容下醒波这样的人?

除非他就是姬溯的人……毕竟此前让姬溯派人来查账,最后不也说没问题吗?

姬未湫甚至没有任何一点难过的感觉,情理之中,意料之中。他在姬溯手上的把柄太多了,多到了他不在乎再多一个醒波了。

是夜,姬未湫没有回宫,他有些恶趣味的想着他要是真的不回,姬溯会不会真的派人来抓他回宫?他享受着王府新修的温泉,百无赖聊地喝着新贡上的飞白酿。

不是宫中所酿的,宫中酿的酒太容易醉人了,姬未湫甚至怀疑里面原材料是不是就是安眠药,否则哪有这么容易醉的。

其实也有些后悔,太无聊了,留在王府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干,要是回宫的话他一定已经抱着姬溯美美的睡着了吧?

但是他光抱着不给碰啊!

姬未湫想想就来气。

争点气,别回去,就看他怎么办。

姬未湫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朦胧之中似乎有人把他从池子里抱了出来,放回了床上,他只当是府中的侍人,也没放在心上。

翌日醒来时,姬未湫看着陌生的床幔,还有点茫然自己在哪里,躺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昨天睡在王府了,他下意识回身看了看,床上空无一人,也不知道是失落还是庆幸,再看天色——躺什么躺,起来准备要去上班了!

打工人,打工魂,打工人都是人上人!

“下官见过王爷。”

“末将参见王爷。”

“微臣参见王爷……”姬未湫一路上得到了要比平时更多的问候,姬未湫不怎么放在心上,也没开口,目光淡淡的——来的路上吃早点吃多了,他怕他一开口就会吐出来。

他坐在了那张蟠龙纹圈椅上,忍不住以手掩口小小的打了个嗝。

有一说一,他以后再也不骑马吃早饭了,以前可能是吃的少还好一些,今天吃得多了一点,那马颠得他快吐了,胃里一片翻腾,感觉吃下去的东西都顶在喉咙口了。

宫人送上了甜汤和点心,姬未湫示意给三位阁老送去,没一会儿小卓公公从茶房快步进了来,手中还揣着一个食盒,姬未湫正想拒绝,就见小卓公公送上了一碗清透微红的消食汤。

姬未湫赶忙接了过来,连喝了好几口,这才感觉好了许多。这消食汤的味道酸甜可口,当饮料喝也完全没问题,姬未湫干脆就不叫撤了,低声吩咐了几句,小卓公公听了满眼诧异,又连忙去办了。

很快姬未湫就得到了一盏看似是普通茶水其实是消食汤的茶。

不多时朝会正式开始,姬溯自后殿缓步而来,姬未湫随着朝臣们一并起身,躬身行礼。行完礼后他就正大光明的坐了下来,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昨天还在想宁愿站两时辰也不要坐着,今天姬未湫就改观了,感谢姬溯,感谢有一把能坐着的椅子,管他以后怎么,有得坐就是好——况且坐不坐对姬溯而言有什么差别吗?

别说没过明旨,就是下了圣旨办过了大典祭祀了祖庙封他为太子,姬溯还健在呢,不说虚的,一只手能按死至少三个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至于昨天嘛……大家都是男人,懂的都懂,有什么好值得特意说的呢?神依形生,精依气盈,姬溯常年习武,自然血气旺盛,跟他有什么关系?换个人大致也是一样的。

姬未湫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他抬头望去,笑眯眯地与姬溯打了个无声的招呼,姬溯的目光有些幽深,姬未湫主打一个视若无睹,坦坦荡荡地反望回去。

‘椅子很舒服。’姬未湫用口型说:‘坐着真好,谢谢皇兄。’

不知道姬溯读懂了没有,姬未湫却有些忍俊不禁,这要是没看懂,姬溯这个朝会该不会是满心都在想他在说什么是不是在挑衅他吧?

毕竟昨天没回宫,应该是在姬溯的底线上蹦迪了。

今日朝会无甚要事,很快就下了朝,姬未湫跟着三位阁老一道出了太和殿回文渊阁,其实他心中一直在等姬溯召他去发作,结果一直忙碌到了中午,甚至他还在英华殿午歇了一个多时辰,都不见姬溯的旨意到来。

下午的时候,鸿胪寺卿来报,说是使馆那边又闹着要见他,还险些与守门的甲卫起了冲突,让姬未湫拿个主意。

姬未湫想了想说:“就说不见。”

后天他让醒波找个机会悄悄去见,差不多了,再钓下去他怕把人钓得心灰意冷,那他黑吃黑的计划就歇犊子了。

邹赋流昨日才上任,今日自然是要显出点能耐来,姬未湫乐得轻松,将自己负责的那一堆奏章分了他一大半,开开心心地拿出纨绔王爷的款来,给文渊阁上下加了一顿点心。

他有些想见姬溯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以前两年见几回,从来不带想的,如今不过是几个时辰没见,就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见他。

姬未湫心想:我真贱。

没办法,谁叫他馋姬溯的身子呢?

谁馋谁下贱,此乃真理,亘古不变。

庆喜公公守在清宁殿殿门前,见姬未湫来,露出一种如蒙大赦的表情,随即又担忧了下来,低声问道:“殿下有何要事么?”

这已经是在劝阻姬未湫了,示意他没有要事就不要请见姬溯了。

姬未湫笑道:“无甚要事,昨天抢了皇兄的甜汤,今日特意来补给皇兄,公公通传吧!”

庆喜公公闻言顿了顿,心道圣上心情不佳,有王爷在也能疏朗疏朗,他颔首应是,随即通传,姬未湫看着缓缓敞开的殿门,踏了进去。

***

姬溯看到姬未湫的身影,目光有些暗沉。

昨夜,他到瑞王府时,看着睡得正香的姬未湫,他在宫中久等他不至,听了消息才知道他还在王府中。

他去时心中暴戾,他自觉已经退步至此,偏偏这小孩儿不知好歹,养不熟的东西,一而再,再而三的要逃离,心想一定要好好地管教他,叫他知道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

可看见姬未湫的时候,又生出了一种由衷的无奈。

还能如何呢?

纵然他想了无数惩治他、叫他听话的法子,但他下不去手。

不过是出宫得了半天自由,就在浴池中借酒消愁,若真是惩治了他,日后岂不是要惊惧得不知如何是好?总不舍得他惶惶不安,最重要的已经到了手上,其他的就容他几分吧。

是他强求,他想要姬未湫一步步接近他,而非将他越推越远。

想到午间小孩儿叫人将常用的东西都搬至宫中,许是他心中也认了吧?

他终究没有把姬未湫带回宫中,也没有留在姬未湫府中,容他一个人安歇。

不能将他逼得太紧了。

***

姬未湫笑道:“参见皇兄。”

姬溯平静地说:“免礼。”

“昨日抢了皇兄的甜汤,今日特意来补上一份。”姬未湫将甜汤从食盒中取了出来,呈到了姬溯面前:“皇兄就原谅我一回?”

姬溯未接。

姬未湫坐在了姬溯身边,碗也递到了姬溯的手旁,他笑意盈然于眉:“皇兄,用一些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