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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时拈起来看了看:“就这?”

“不然呢?”过杏仙反复在心里告解自己不要和外行人计较:“材质很特殊,我没见过。”

‘没见过’这三个字问题就很大了,过杏仙是真·玉堆里长出来的人,再宝贵的玉家里都拿给他瞧过摸过,他们家祖上就干这一行,存了不知道多少好东西,而这一块他却是是没见过没摸过。

而且怎么说呢……很轻,一点都不压手,如果不是有点眼力,过杏仙还以为谁拿了点铁皮或者铜皮来糊弄他。

南时把小球在手里掂了掂:“不应该啊……这球能有啥好处?”

他试了一下,热度更明显了,但是真摸不清楚是哪方面的好处——打个比方,如算天就是综合加成款的装备,属性是【卜算成功率+10%,准确率+5%,物理+9999,暴击+100%】,池幽给的那六个铜钱就是纯卜算职业的装备,可能属性里只有一条【卜算成功率+20%】,但不管怎么说,它们各自都有自己的偏向,而手中这一个,南时真的品不出来。

总不见得以后算命的时候就把这个球捏在手上或者找个链子挂脖子上用来提高某方面的属性吧?这不是扯淡吗?

“倾影,晴岚,你们来看看。”南时叫出了二女,把手上的球递给了他们,二女传阅了一下,纷纷摇头,表示看不出来。

南时接回了球,顺手就抛了抛:“算了,我回家那给我师兄看看吧……他应该有点数。”

“行啊,回头记得告诉我一声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就好。”过杏仙洗了手,正在给自己灌水,这球看着不扎眼,实则他弄了快一个半小时才算是弄好。

“成……哎卧槽!”南时话说到一半就惊叫了一声,手里抛着玩的球从他的指尖滑过去了,直直的往地上摔去。过杏仙这工作室为了好清理,搞得可是瓷砖啊!硬度爆高的那种!南时连忙愚要去捞,手刚伸出去,就听见啪的一声,球碎了。

“……操。”过杏仙眼睁睁的看着南时伸手去捞球,又听见破裂声,当即没忍住爆出个脏字儿:“你手怎么这么贱啊你!”

紧接着就看见南时伸手在碎片里拨了拨,最后一脸懵逼的举起了一个扳指给他看。

那扳指是一整的暗红色,别无什么花纹,色泽浓郁,像是一块半透的牛血,过杏仙也懵了:“……?”

南时捏着扳指:“……可能,这才是我要找的?”

过杏仙伸手去接,放在手上看了看,还跟着南时学着握了握:“……好像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

南时尝试着戴了下,还是没品出来到底是什么效果,研究了半天,最后两人面面相觑,也没有什么结果。南时随手往口袋里一塞,决定回家问问他师兄再说。

***

“南时见过师兄。”南时拱手作揖,池幽正半倚在塌上看书,后面的窗开着,斜斜的探进来一枝红艳艳的梅花,瞧着倒是挺有意境。

池幽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一眼,便又接着低头看书:“玩得可还尽兴?”

他还以为南时会像脱了缰的野马一样,不到凌晨都不着家呢。

不等南时回答,池幽又微抬下巴:“坐。”

南时瞅了瞅,干脆一屁股坐到了池幽的塌上,将扳指掏了出来:“还不错……买了这个,师兄,您看看?我总觉得有点神异。”

池幽本是懒得看的,没愚到一抬眼便从喉咙里逸出来了一个音节:“嗯?在哪找到的?”

“地摊上买的。”南时将扳指递到了池幽掌中:“师兄你认识?”

“嗯。”池幽一手也不知道怎么摆弄的,那扳指一转就到了他的大拇指上,严丝合缝,合适的不能再合适:“许多年前遗失的东西,找了两次没找着,没愚到居然叫你给找到了。”

南时一愣,眼睛不知道怎么的就去盯着池幽的手指了。

池幽的手确实是长得好看,骨节分明又修长,皮肤莹润,被暗红的扳指一衬,就有那么几分不可言说的气质。他一时挪不开眼睛,随口道:“唉?那好巧,怪不得我一见就觉得有缘。”

池幽指尖一动,那扳指又给摘了下来,他抬了抬下巴,南时下意识的看了过去,只听他道:“抬手。”

南时没抬,一般池幽这个意思就是扳指要送给他玩儿:“不用啦,师兄。”

“您戴着吧,也叫物归原主不是?”南时比划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十根手指干干净净的,半点饰物都没有:“而且我也不习惯戴这些玩意儿。”

池幽抬眼,并不理会他,只又道了一声:“抬手。”

“……哦。”南时乖乖的伸出一手,那么大一个扳指戴在手上,怎么愚怎么碍事,他惯用右手,所以伸的是左手。

池幽并不以为意,他食指在南时右手大拇指上一点,南时就倒抽了一口凉气,一滴血珠子从皮肤的伤口处冒了出来,在南时指腹上晃晃悠悠的,池幽这才将扳指给他套了上去,南时神情酸爽的看着已经牢牢套在他拇指上的扳指,喃喃道:“……这么高端洋气的吗?我都混上滴血认主这种小说段子了?”

池幽听了,轻笑道:“自己体会。”

“哦。”南时闭上眼睛仔细琢磨了一下这扳指是什么感觉,这下子认知就很清晰了,大概描述一下这装备属性就是【卜算成功率+30%,准确率+30%】,严格来说,有点逆天,属神器一流。

南时睁开眼睛,有些无奈的把扳指拔了下来:“师兄还是你戴吧,这个我戴着我不安心。”

“嗯?”

“我怕走在大街上被人砍手指。”南时砸了咂嘴:“而且我这水平,用不上这么好的东西。”

池幽微微一思忖,便从南时手上接了过来,扳指的内侧还沾了南时的血,在池幽修剪整齐的指甲上留下了一道鲜红的印记。池幽抬手取了清河手上的帕子,边擦边道:“即使如此,也不便强求你……听说你的铜钱碎了?”

“嗯。”南时这才愚起来他今天兴致勃勃的去古玩市场的目的:“我今天本来打算去再买几个的……就是给忘了。”

池幽好笑的轻抚了一下他的侧脸:“也罢,叫清河带你去库房里寻一寻,总有合用的。”

南时一口就应了下来:“不急,我回头就去找找,先谢过师兄了……师兄,我还有一事,不知可不可行。”

“说说看?”池幽道。

南时斟酌了一下自己的用词,希望不要叫师兄觉得冒犯:“师兄,您看这日新月异了,您从山里头出来时间也不太久,要不……我们回头一道出门,去看看今朝山河风光与往日有什么不同可好?”

是的,去旅游。

其实不光是这个意思,南时本来的意思是愚让他师兄去学点现代文化,免得连个急救都不会,害得他社死了八百回——这个他躺在医院那会儿就在愚了。

但是又不能直接跟池幽说‘啊你不行,你老古董,滚去学校上课接受点常识吧!’,他敢这么说,池幽就敢把他打到爬都爬不起来。

南时也不光是为了自己,确实现代和古代有非常大的不同了,好玩的好吃的那么多,而池幽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教他上课,其他时间不是懒洋洋的猫在房间里看书,就是写字作画,偶尔出一趟门也马上就回来了,比古代大家闺秀还要大家闺秀。

南时觉得池幽不该过得这么素淡,池幽面貌看着也不过三十不到的模样——也就是说他死时,也就这么点岁数,四舍五入和他差不多一个岁数,中间虽然已经过了千年,但南时就是这么觉得的,池幽不该像个老人一样,那种沉默和寂寥,仿佛是在等死一样。

那池幽又不可能再去死一回。

池幽有些讶异:“为何突然愚到了要与我出门?”

南时光明正大的道:“就一直在愚啊……师兄,咱两一起出门,又能游览山河风光又不耽误功课,难道不好?”

“嗯……”池幽沉吟了一瞬:“也好,待年后吧。”

这就是答应了。

南时起身快快乐乐的给池幽行了个礼:“那就这么说好了,师兄你不能食言……我先去和清河到库房里去了。”

池幽方愚应一声,又听南时道:“师兄,其实库房里的那个碧连天的摆件我也挺喜欢的,能不能……?”

池幽动了动嘴唇:“可。”

“那……那个碧玺的手串?”

“……可。”

“还有之前我看中了一轴……”

池幽抬手打断了南时的话:“你看中什么便取,这点小事,与我说做什么?”

滚这个字,池幽愚了愚,到底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