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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信还能怎么的。”江初圈着覃最的后背又划拉两下,还是想不通,“但是这儿我怎么就一点儿印象没有呢?”

覃最跟着又往身后的镜子上看一眼,笑了笑。

“瞎乐什么?”江初问。

“像你被我糙腾了抓的。”覃最咬咬江初的耳朵,还扯着江初的胳膊给他“复原”了一下造型。

江初胳膊搭着覃最的背愣了愣,忍不住乐了。

“学医把脑子学废了,这都用上幻想了。”他抬手拍拍覃最的脸,“也想点儿现实的。”

覃最没说话,抵着江初的脑门儿看他。

这是循序渐进渐够了,想展开最终幻想了?

江初抬抬下巴亲了下覃最的鼻子。

要搁在昨天,说不定就配合了。

虽然想想要拓展的目的地,他还是不太能……理解。

但是覃最不一样,覃最对他有种奇妙的吸引力,光那张不能碰的背就让他心痒,一碰就紧,看得江初老想给刮点儿反应出来。

结果不知不觉就给刮出那么重的痕迹。

想象一下覃最被卡着脖子只能被动的场面,江初还是挺能接受的。

甚至有些兴致盎然。

但那都是昨天的心情。

这会儿江初一脑门官司,什么心情都没有。

“收拾收拾,等会儿还得去跟你妈吃饭。”他拍拍覃最的腰,把胳膊收回来。

覃最“嗯”一声,隔着江初拿过柜子上的纸袋,“梁小佳给你买的糖炒栗子。”

“能是给我买的么,”江初笑着拿了一颗剥开,“买给你这个好朋友的。”

“他又从学校门口发掘的新美食,”覃最低头把江初刚剥出来的栗子给咬走,“让我带回来跟你一块儿吃。”

“就这么个‘一块吃’啊?”江初抬手就是一下。

覃最笑着“哎”了声,又剥了三颗赔给他。

今天去江连天家,来给他俩开门的是覃舒曼。

江初一眼扫过去没看见人,问了句:“我爸呢?”

“刚接了个电话。”覃舒曼朝书房指指。

接过覃最递来的水果,她跟看别人家儿子似的,上下看了眼覃最,说:“比小初都高了?”

“都比我高半年了。”江初笑笑。

中午的老鸭汤吃得食不知味,江初闻着厨房的味道挺香,刚想进去看看做了什么,江连天拉开书房的门探了半个身子出来。

“过来,跟你说句话。”他朝江初招招手。

“什么?”江初只来及摸了一小片西瓜,两口啃了,把皮丢进垃圾桶里,擦擦手进书房。

“给覃最拿那个,上回老陈给带来的什么哪国的,给他吃。”江连天冲着客厅瞎喊。

江初前脚迈进书房,后脚他就把门给带上。

“你再夹着我脚后跟。”江初奇怪地看他,“什么事儿啊这么神秘,又给我弄一弟弟?”

“你就欠挨揍我看。”江连天用手机指他一下,又朝沙发上一丢,“你妈给我打电话了。”

有那么一秒钟,江初忘了自己是不是还会喘气。

“啊。”他观察着江连天的脸色,掏了根烟咬上,“说什么了?”

“让我把——”江连天指指书房门,“从你那儿弄走。”

让覃最从他家里搬走。

老妈知道江初嘴上答应着,实际屁用没用,所以直接通知了江连天。

知道晚上他和覃最要过来吃饭,所以还专门卡着饭点打过来。

“这雷厉风行的,”江初扯扯嘴角,低头拨着江连天书桌上的玉雕摆件,“还真是我妈的风格。”

“跟你说过了?”江连天也在看江初的反应。

“嗯。”江初从喉咙里闷出一声。

“我说她怎么突然给我来这一出,上来就说我也不知道替你考虑。”江连天好么生地突然挨了顿骂,夹在中间也有点儿讪讪的,“我之前不也跟你提过么?”

江初皱皱眉没说话。

“你怎么想的?”江连天又问。

“我想什么?”江初“唰”地抬起头。

所有找不着出口的混乱全都变成了无从发泄的烦躁,他憋了一整天的情绪突然爆发了。

“你把他朝我这儿塞的时候问我怎么想了么?问覃最怎么想了么?”江初盯着江连天,“这会儿问我怎么想,我上回说没说这些事你以后别管了?”

江连天嘴角一会儿松一会儿紧地绷着,跟江初对瞪了会儿。

他年轻的时候也不是脾气多好的爹。

要不是覃最这事儿安排的,从头到尾对于江初他确实理亏,江初这么没大没小地冲他撂脸子,江连天说不准一脚就上去了。

“你大点儿声。”他朝门外撇撇下巴,“去冲着覃最跟你覃阿姨喊。”

江初从胸口呼出口闷气,心烦地搓了下眉心。

“对不起爸。”江初夹下嘴里的烟,没看见烟灰缸,他随便冲着桌上一个瓶口弹了弹,“我今天有点儿烦。”

“这瓶子二十万。”江连天说。

江初又跟他对视两秒,又好气又想笑,直接松手把整根烟头给扔进去。

“德性。”江连天够过茶杯朝里面倒了点儿水。

“你妈说的有道理。”他也衔上根烟,“本来说的就是让他在你那儿住到上大学,她不催你覃阿姨也给覃最看好房子了。”

江初没说话。

他什么都不想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对吵了半辈子的前夫妻俩,在某些方面有着神奇的相互理解和默契。

“你也别挂个脸,弄得跟多大事儿似的,”江连天瞪他,“我们又不是把他往回赶。”

“房子买了给他搁那儿,以后放假回来他想自己住自己住,想去你那儿住两天就住两天,”他说着,还是没忍住朝江初小腿上踢一腿,“有什么好不能管的?我不能管他我还不能管你了?”

这确实是最正常不过,也是情理之中的安排。

江初没法跟江连天解释自己为什么“小题大做”,更没法跟他说自己烦的不是覃最还能不能跟他住这个表象问题。

站在两边家长的角度,谁都不能明白。

他甚至刚想起来自己忘了“庆幸”老妈没跟江连天说别的,虽然老妈从来也不会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就跟江连天干仗。

“随便,你们看着办。”江初心烦地摆摆手。

夹在一个爹一个妈之间,连覃舒曼这个亲妈都给覃最买好房子了,他什么决定也没立场做。

“别跟我说,也先别跟覃最提。”江初转身从书房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