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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未来夫君连她素颜都不能接受,那这婚结着有什么意?思。

娘子再不敢违抗,当王妃的人气性?就是大,她这升斗小民唯有听?吩咐办事。好在徐宁本就生得五官秾丽,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乍一看也跟精心描摹过似的。

杜氏进来?也没瞧出端倪,她没正经成过婚,只?一乘小轿抬进府里,自然不知新娘子该是什么模样。

嫡母王氏倒瞧出点不对,可?时辰已经晚了,再不容耽搁,当下一面催促轿夫快来?,一面叫人去寻长子,好来?背妹妹上花轿——这可是有脸面的事,断不能?让方姨娘生的贱种?占去先?机。

照规矩还应当“哭嫁”,但徐宁一则对着嫡母哭不出来?,二?则,许多宾客攒聚在一起,嘈嘈切切,令她耳边嗡嗡,心中也有些慌乱,就更僵硬了。

王氏也没精力与她扮演母女情深戏码,直接让徐椿把她背上花轿,别误了拜堂。

徐馨看着那一袭红衣,下意?识抿唇。

王氏只?当她是羡慕,安慰道:“放心,以后你出阁的排场不会比她差。”

三妹已经是王妃了,焉能?胜过?除非进宫做娘娘,她可?一点都不想伺候老皇帝!

徐馨默默告诫自己,无谓计较一时之长短,三妹的巅峰就在此刻,往后只?会走下坡路,而她的福气却在后头。

不过在那之前,她还得让父亲母亲接受文思远才是。好在,她已想出办法。

徐馨微垂眼睫,按下那一抹外露的精光。

徐椿不算体格强壮,但他背着徐宁的每一步却十分稳当,足可?见小心翼翼,生怕将她摔着。

送到八抬花轿前,徐宁猫身钻进去,隔着喜帕对他道:“哥哥,你回去罢。”

能?听?见大哥微微的喘气声,真叫他受累了,怪不好意?思的——自己不算很重?呀,看来?还是平日缺乏锻炼的缘故。

徐椿停了停,忽地说道:“三妹,你在王府一定要过得开心。”

自个儿觉得老大难为情,快步跑开了。

徐宁失笑?,笑?毕却有点怅然。大哥这是真心话吧,明明同?病相怜……夹在祖母和母亲的战火间,徐椿这长子当得着实举步维艰,但作为徐家内定的继承人,他注定是走不脱了,只?好将最诚挚的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

但是世上真的有自由?这种?东西吗?谁都被?条条框框束缚着,而她不过是从一个囚笼走向另一个囚笼。

但她至少能?选择用何?种?方式面对。

徐宁重?新振作精神,虽然开局不利,至少现?在她已走得很顺,剩下的,就看命运肯不肯配合了。

徐家离静王府其实不远,正常就半个多时辰脚程。但按照惯例,仪仗还需绕城一圈,边放鞭炮便撒些铜钱花纸,好让民众也跟着沾沾喜气。

轿夫们训练有素并不显颠簸,于是徐宁干脆在花轿里打起了盹,直至有人来?搀她的手,她才迷迷糊糊醒转过来?,当然隔着喜帕什么都看不见。

拜堂就是电视剧里那套章程,没什么特别,但从傧相的称谓,她猜测高堂只?来?了温妃娘娘一位——看来?静王在诸皇子里并不算很得宠呀。

听?说楚王大婚时皇帝可?是亲自去了的。

当然原也无碍,对她这个懒散人而言,省事点更好。

夫妻交拜后便是送入洞房,徐宁坐在硬邦邦的床板上,只?觉饥肠辘辘,耳边还时不时有女子的脂粉香与欢声笑?语,应该是她的妯娌们?

偏她一个都不认识,无从搭话,当然这种?场合也不需要新娘子开口。

等会儿该不会还有闹洞房罢?徐宁胡思乱想着,她最怕这个了,皇家按说没那些陋俗,可?再怎么高雅地闹洞房一样招人讨厌。

且她已经没精力做游戏。

周遭忽然安静下来?,陆续可?听?见窸窣脚步声,想必那群人不约而同?退了出去。不消说,除了静王谁还有如此威慑。

徐宁屏气凝神等着新郎官来?揭盖头,却半晌不见动静,遂小心翼翼将红布掀开一条窄缝,只?见齐恒高大身量笔直立于跟前,正瞬也不瞬看着她。

脸上仿佛还有点可?疑红晕,他喝醉了?徐宁嗅到很明显的酒气。

正迟疑要不要自己动手,却见对方忽地粲然一笑?,徐宁竟有些晃神,原来?这人笑?起来?如斯好看,失敬失敬。

忙镇定心神,避免失态,她还等着他走流程呢。

好在齐恒尚残存一分理智,晃悠悠走到桌前拿起那杆喜秤,哧溜将徐宁头上喜帕掀起。

总算自在了,徐宁正欲伸个懒腰,就见那方红布在空中滴溜溜转了个圈,啪嗒又落回她脑袋上。

哥们,您搁这表演二?人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