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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馨破水的消息传来时?, 徐宁着实吃了一惊。

倒不是因?为早产,她自己头胎也没挨到预产期,而是据闻大姑奶奶听见皇子就藩的消息, 这才忽然动了胎气。

徐宁:……

这就很?怪异了,就不就藩与徐馨有何相干, 难道舍不得她这位庶妹?她俩还没这般情深似海罢。

又?或者是挂念齐恒?更离奇了, 姐姐跟妹夫有何说不清道不明的,难道是懊悔当初逃婚、想破镜重?圆不曾?

总之, 徐宁心下?甚异。

看着伯府来的老妈子战战兢兢跪在阶下?,半夏也同样不爽快, 人?家忙进忙出,谁还有工夫管你?家姑奶奶生孩子,以前又?不是没经过!

然而掐指一算,伯府的确许久没孩子降生了, 大约嫡母关心则乱、真个指挥不来罢。

老妈子鸡啄米似的磕头,“求王妃高抬贵手, 好歹去看看罢,大小姐这胎难产, 怕是有血崩之兆。”

早说了孕期别吃那么多, 还一味进补, 能不难受么?

徐宁深觉无语, 虽则她自己也是分身无暇,但还是决定前去一遭,看看究竟怎么个情况, 又?着白芷拿她的拜帖去请常山常医正过来——葛太医忙着春宵苦短日高起, 临别前总得叫他跟如花美眷好好温存温存才是。

徐宁原本以为,婆子话里颇有夸张, 无非王氏信不过外头大夫,想从她这里借几个太医使唤。

怎料见了面才知,徐馨情况实在不妙,她自己生产时?没照镜子,不知是何模样,但,很?不该面如活鬼。

徐馨本就是个响当当的美人?,哪怕孕期长了斑,风韵也未稍减,这会儿却活像奈河桥下?爬出来的浮尸,汗珠子也是白的,像黄泉渗出的浊水。

嘴里却还有气无力?念叨着:“静王、静王……”

王氏脸色十分尴尬,做姐姐的惦记妹夫,放哪儿都嫌丢人?现眼,就算三?丫头顶替了大姐儿婚事,可木已成舟,有什么好恋恋不舍?何况静王自个儿也是泥菩萨过江,趁早离了这冷灶还清静。

她讪讪道:“馨姐儿这是替你?们悬心呢。”

自个儿也觉得解释得十分牵强。

徐宁蹙起眉头,她于男女之道虽不甚通,自认还不是傻子。女子若对男子有情,如杨九儿对三?皇子,眼角眉梢藏都藏不住,徐馨怎么看都对齐恒没啥感?情,她那颗心若非放在文思远身上,也不会陪文思远挨穷受冻了。

徐宁淡淡道:“或许大姐姐真舍不得咱们去藩地罢。”

许是被藩地两个字刺激,徐馨蓦地抓紧她的手,喃喃道:“不该是这样的!”

哪样?徐宁满头雾水,又?被她抓得生疼,不得不用?力?将那几根指头掰开,转头向王氏道:“大姐夫呢?”

王氏满眼恨恨,“谁知道,多半还在私塾。”

偌大个人?寻不着好差事,只能去荒山野岭,每个月两吊钱束脩,吃不饱饿不死,若非有她照拂,馨姐儿早就饥肠辘辘了。

徐宁无语地瞥了眼嫡母,敢情是您喂胖的呀?惯子如杀子,怪道会难产。

这会儿已不是推卸责任的时?候,徐馨神?志不清,王氏只得同徐宁相商,叫了稳婆过来,稳婆低着头汗出如浆,道大人?孩子难以两全,还望主家早点拿个主意才是。

王氏如遭雷击,竟会至如此地步?一时?间心乱如麻。

徐宁倒是泰然自若,拿了块细棉布帮产妇慢慢擦汗,“你?们且招呼着,若实在无法?可想,再来禀报。”

有时?候情况未必那么严重?,无非怕主家责怪,才提前给自己找个退路。

徐宁知道顾虑,令她们宽心,“徐家一向宽厚持家,即便有何闪失,也不会迁怒无辜,你?们只管尽力?便是。”

稳婆们方才吃了颗定心丸,自顾自忙碌起来。

另一边,久居后院的文老太太拄着拐前来,满目威严,“听说大丫头难产?”

王氏暗暗恼火,是哪个不长心地跑去惊动老太太?她太知道这老虔婆的脾气,才不是挂念馨姐儿,是担心她那曾外孙子。

果然,听说徐馨情况不妙,文老太太当机立断,“无论如何都得保住孩子。”

那可是思远唯一的血脉,没了他还怎么跟文家交代。

王氏愕然,大声道:“老太太!”

文老太太冰冷地看着她,“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王氏咬着嘴唇,她私心里当然更想保全女儿,外孙到底隔了一层,可身为伯夫人?,同样她也很?清楚,若去子留母,馨姐儿将会受到多少诟病。倘叫女婿知道,怕也只有被休一途,跟死有何两样?

且在这府里老太太虽不管事,辈分为尊,自己的话反不及她管用?。

文老太太不是来跟她商量的,只要能保住文家子息,馨姐儿即便舍身取义又如何?人人都会称赞她的牺牲,给她竖座节烈牌坊,文家的子子孙孙也会敬仰供奉,不比苟活下?去更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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