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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脸色沉下来,眼底的怒火像是有实质般喷涌而出。

他猛的扬手把碗打碎在地上。

他掐住陆锦锦的下巴,咬着牙,冷声开口,“你就这么想从我身边逃走,这么厌恶我,不想怀上我的孩子吗?”

陆锦锦:???

“你做梦。我告诉你,那不过是一碗益气补血的药。陆锦锦,给我收起你心里的小算盘。”

陆锦锦不吭声了。

她现在觉着谢承大概是脑子有点毛病。

“我劝你最好乖乖听话。你不是说你现在有了在乎你的家人么?你再惹我生气,我就把他们提到你面前一个一个的杀。”男人的语气里透着森森冷意。

陆锦锦的心一点点冷下去。她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谢承,不相信这么残忍暴戾的话会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

她咬着唇,颤抖的开口,“谢承,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男人低低的笑了。

他凑过去,贴在陆锦锦的耳侧,沙哑道。

“是你将我变成这样的。”

“所以你被我弄哭,也是活该。”

陆锦锦的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谢承抬手去擦她的泪,语气淡漠。

“现在,我们可以谈谈关于你那个未婚夫的事了。”

陆锦锦身子一僵。

她听见男人用微冷的声音缓缓道,“许泽轩,一个进京赶考的小官家的儿子。我弄死他,跟弄死一只蚂蚁一样。”

他勾着陆锦锦下巴,静静的的看着她眼底的惊慌,“就把他带到你面前,一刀一刀活刮了怎么样?”

陆锦锦身子微微颤抖,她小声的哀求着,“谢承,我们的事不要牵连其他的人。”

谢承冷冷的笑了。

“陆锦锦,你在为了那个男人求我吗?”

陆锦锦不知道该怎么说。她知道若是自己点头了只会引起男人更多的恼怒。

她只能沉默着流泪。

“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

宫廷禁内的事无人知晓,而此时此刻,京城的商府正闹的不可开交。

商母哭了一夜,眼睛都肿了,此刻在堂前,更是哭着道,“锦锦最是老实本分,怎么可能偷东西,一定是搞错了。”

商父冷着脸一言不发。

商母哭的伤心,“老爷你快想想法子。一夜过去了,宫里连个消息也没有,锦锦可怎么办啊。”

“我一个微末小官能有什么法子!”商父绷着脸,“宫里也没有人脉,想打探都没地方打探。”

商母哭的快背过气了。

商玉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

若是平时见商锦倒霉,她一定拍手叫好,可眼下商锦偷了皇帝的东西,怕是凶多吉少。商玉心里害怕,只怕皇帝恼怒,牵连商家。

商玉又想到那个被活活打死的贵女,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怕是如今商锦也落得了这个下场吧。

商家人正焦头烂额的时候,许泽轩竟提着包裹过来辞行。

商父见状,冷着脸,“泽轩,你这是什么意思?”

许泽轩客套的笑了笑,“科考在即,父亲命我专心读书为主,况且如今府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不好再打扰。”

商母红着眼睛,“好啊,你是见锦锦如今有了危难,要独自跑了。”

许泽轩脸上的笑淡下来。

他确实喜欢商锦,家世相当,模样也长的好。

可现如今商锦得罪了皇帝,有没有命在都是两说,他还年轻,仕途也不能断送在一个女人手里。

商母猛的摔了一个杯子过去,“你滚!你这等小人,也不配我们家锦锦。”

许泽轩面上挂不住了,冷哼一声转身便走。

一家人哭的哭,吵的吵。

却不想这时候小厮快步走进来,“大人,宫里的公公来了。”

商父一惊,忙道,“快请进来。”

很快,外头一个小太监跟着走进来,他扯了扯嘴角,冲着商父弯腰行礼,“见过商大人。”

商父忙道,“公公客气。”

“皇上要见您,车马都在外头备好了,请吧。”

商父一个微末小官,见觐见的资格都没有,更别提皇帝亲自召见。一时惶恐,心中不安,连忙陪着笑道,“敢问公公,是不是因为小女的事……”

“这奴才就不知道了,商大人快走吧,难道还要让皇上等着不成?”

商父不敢多言,忙跟着公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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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商父第一次到乾坤宫来,惊得诚惶诚恐,皇帝还在内室,他便一直跪在地上候着。

隐约的,能听见里头皇帝吩咐的声音。

“叫御厨做牛乳糕,少放糖。午膳捡清淡的送过去,记得别放姜丝。”

“之前波斯国进贡了一箱奇巧的小玩意儿,也都拿过去让她挑,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成顺弯着腰,一一记下。

商父在外头听的心头大惊,从来也没听说过宫里有哪个娘娘,竟还是这般的独得圣心。

来不及再多想,皇帝已经走了过来。

商父大气都不敢出,头磕在地上,恭声道,“微臣参见陛下。”

皇帝从他的身边走过,登上高台,懒散的靠在龙椅上,手微微抬了抬,“平身。”

“谢陛下。”

商父起身,却仍不敢抬头,只垂下眼。

等了一会儿,才听见皇帝微沉的声音,“你是商锦的父亲?”

商父忙又跪下,“微臣教子无方,小女冲撞了陛下,请陛下恕罪。”

谢承嗤笑一声,“确实冲撞了。”

商父心里一惊,还不等他再开口请罪,就听见皇帝淡淡道,“朕叫你来,只要是告诉你一声,商锦做事没有规矩,言行无状,被朕扣在宫里,要好好教导。”

这事荒唐。从没听说过那个臣子家的女儿要被皇帝扣押在宫里教规矩的。

可台上那人威严太甚,叫商父连一句告罪的话也说不出口,只能恭声道,“臣遵旨。”

谢承一手撑着额头,漫不经心道,“许泽轩是暂住于你家中吗?”

商父一愣,不知道皇帝怎么突然谈论起一个普通的举子,“是。他借住于微臣家中。”

男人眸色微冷,眼底戾气浮现。

“听说她与令女已有婚约?”

商父想到刚刚那尴尬的闹剧,勉强开口,“原不过是家里长辈口头商定,算不得数。”

谢承微微挑了挑眉,从商父的神色中便窥探到了一二,淡淡笑了,“怕是那许泽轩已弃令女于不顾了吧,”

商父心中尴尬,不知该如何作答。

“既然如此,往后这门口头上的婚约便作废了吧,任何人也不要提起。”

商父一愣,下意识的抬头,却对上男人锋利如刀的眸子,心中一颤,忙叩首,低声应诺,“是,陛下。”

他心中已经隐约的有一个惊骇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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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谢承再回到阁楼的时候,陆锦锦仍旧躺着,一旁摆的桌案上的饭菜一口未动。

谢承不悦的眯了眯眼,“陆锦锦,你闹什么?”

陆锦锦头埋在被子里不吭声,只能瞧见微微耸动的肩膀。

谢承心里涌起一股子烦躁,他上前强硬的扳过陆锦锦的肩膀,等看见她满脸泪痕的时候忍不住冷声呵斥,“还哭,你的眼睛不要了吗?”

陆锦锦不愿意同他说话,只一个劲儿的哭着。

“我见了商家的人,也告诉了你留在宫里的事。”

谢承克制住火气,拧着眉头,抬手给她擦眼泪,“别再哭了,起来吃点东西。”

他哪里有闲心召见商父,是陆锦锦用早膳时一个劲儿的闹,摔了好几个碗,又不肯吃东西,哭的眼睛都肿了。

逼的他去见了商父,告诉了她的消息,让商家的人放心。

陆锦锦被他揽着腰抱在怀里,她抬手擦了擦眼泪,声音还带着哭腔,“我想回去。”

谢承不悦的拧起眉头,“陆锦锦,你不要得寸进尺。”

陆锦锦咬着唇不吭声。

“还有件事要告诉你。”谢承淡淡的开口,目光却一直紧紧盯着陆锦锦的神色,“你那个未婚夫因为你被扣押到宫里,吓得要退婚呢。”

陆锦锦一时没反应过来,只小声的“哦”了一声。

谢承被她这幅无所谓的样子取悦到了。他勾了勾嘴角,抬手拨了拨她额前的碎发。

“看见了吗?只有我能陪在你的身边,别人都是靠不住的。”

“不过我可告诉你,陆锦锦,关于那些商家的人,你最好尽快把他们抛之脑后。”

谢承冷冷的开口,“你的家人只有我就够了,懂吗?”

他不许任何不相关的人出现在陆锦锦的视线里。

陆锦锦的心里眼里,只能有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