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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看见姜遗光的人证实,当晚看见是对方在客栈外不远处往回走。他们已确信姜遗光就是入了山海镜渡死劫,除非当时忽然冒出来个武林高手,能把他一击杀死或带走,否则绝不会到现在还不出现。

这镜子的去向,就更令他们头疼了。

他们不可能挨家挨户去找,只能祈祷是被一些不知情的百姓捡走放在了家中,毕竟在寻常人眼里这山海镜足够精美。要是被无知稚童拿去玩,丢入山崖,或是扔到湖底,那可怎么是好?

想到这儿,黎恪等人便心急如焚。

他们这边一路使银子让人去问,那头,县令把消息瞒得死死的,绝不让白大儒知道这镜子来历不清白。

这一日午后,白大儒睡下了,门口有小童守着,打了个哈欠,靠在门边,也不知不觉眯上了眼。

白大儒醒后,只觉自己似乎做了个古怪的梦,却又说不上来。

他披衣坐起身,却发现枕边多了封信。

怪,是谁放来的?怎么放在枕边?

门口小童还在打盹,白大儒叫了一句没听见回应,干脆自己拆信看了。

这信封倒是封得好好的,只是既不标名姓,也不题收信人是谁,只在封口出写了日期——徵宣二十年六月廿八日。

六月廿八?不是下个月么?是谁写了信提前给自己?

换平日,白大儒瞧见这样没名姓的信封,是不会拆的,今天却鬼使神差打开了。

厚厚一叠纸,将他吓了一跳。

并非是因为内容多,而是……那些字,从开头便狂乱的以寥寥数语挤满了整张纸,大大小小、乱七八糟的,几乎看不出写的是什么。

可他却能看出那字迹中满满的恐慌与疯狂,好似写信之人被逼上了绝路,直叫人喘不过气。

更怪异的是,他觉得那字迹有些眼熟?好像是身边人所做。

会是谁?

白大儒仔细去辨认,按字笔画顺着写,总算拼凑出来。

第一页写的是:“你快逃,否则将……”之后便没有了,全是墨水乱滴的墨点,淋淋漓漓。

逃字写得最大,占了整张纸,而后才是其他字分别错乱排位。

快逃?

白大儒皱起眉,这封信到底是谁放的?莫不是故意恐吓他?

第二页,密密麻麻蝇头大小的字挤满整张纸,又细又乱——“她来了她来了她来了她来了她来了她来了她来了她来了她来了……”

她又是谁?

字迹工整些了,白大儒看着更觉眼熟,不免疑惑。

第三页,又是胡乱如小儿涂鸦的墨字,“她不会放过我,你为什么还不逃?我给你写了那么多信,你为何不逃?你不逃会死的,会死的会死的……”

到底是什么人?竟这样捉弄于他?

白大儒心中涌起了些怒火。

第四张,更加诡异。

满满当当每个缝隙,写满大大小小的字,那些字太多、太密,以至于整张纸看上去好似被墨涂满了似的。白大儒年纪大了,眼睛有些花,还是眯着眼才看清楚究竟写了什么。

密密麻麻,全是死字。

接下来好几页,要么是空白,要么是奇怪的胡言乱语,好似醉酒之人胡乱拼凑的字眼。白大儒自个儿都不知为什么他竟还能看下去,而不是直接把这信扔了。

直到最后一页,才叫他眼前一亮。

这最后一页上的字迹工整清隽,力透纸背,只一看,便知此人为书中大家。

最后一页的内容也很简单。

“实在抱歉,前几页犬子醉酒顽劣之作,请白先生见谅,不必挂心。”

白大儒见字心喜,刚点点头,立刻反应过来,人不在眼前,他点什么头?

而且,这封信不是送错,就是给自己的,会是谁?是谁悄无声息放在他枕边?

他每日午间也不过睡半个时辰罢了,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莫非又是那些江湖人士?

白大儒狐疑不已,再度从头到尾细细翻起来,越看越觉得那字十分眼熟。

窗被风吹开,凉风叫白大儒猛地一激灵。

怪道他觉得字迹熟悉。

那纸上字迹,不正和自己的一模一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