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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成武呵呵笑道?:“我也不瞒沈娘子,自从我老婆死后,我一直没能再娶,自从见?过沈娘子,我这个心啊,全扑在了你身上,咱们都是二婚的,也没那么多?讲究,你今日随我回府,咱们明日就办酒席,我保管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荣华富贵取之不尽!”

要是没有姓周的老东西拦着,他或许还不至于这么咄咄逼人,但被那老货挤兑一遭,他还非把他这得意弟子弄到手不可了!

沈椿深吸了口气,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守备的心意我心领了,只是师父已经为?我物色好了夫婿,师命不可违,守备请回吧。”

胡成武方才还笑呵呵的一张脸立马变了,往地上用力啐了口:“他姓周的算是个什么东西?你真以为?我怕他?爷看上的人,别?说是只是定下夫婿了,就算是你过了门儿,我也有办法让你乖乖爬上我的床!”

他马鞭一指沈春,厉声道?:“给脸不要脸的东西,带走!”

在他翻脸的刹那,沈椿拉起石斛,毫不犹豫地掉头就跑,两拨人

在弯弯绕绕地小巷里来回奔波穿梭。

沈椿是女子,石斛不过一半大小子,论及体力自然?比不过几个大老爷们儿,眼?看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用力推了石斛一把,压低声儿道?:“你把这事儿告诉师父,让他去官府报官!”

周太医是蓟州有名的神医,由他亲自去衙门告状,他胡成武再有权势,官府也不能置之不理。

石斛犹豫了下,咬着牙迈开腿跑了。

沈椿左右瞧了眼?,当机立断地跳进一口脏兮兮的空水缸里,又拿簸箕把缸口遮盖严实。

她?刚藏好,胡成武就带着人追过来了,这条杂七杂八堆了不少?杂物,他四?下一瞧,没见?着人影,正犹豫着要不要去别?处搜寻,余光忽的一闪,见?杂物似有被翻动的痕迹。

他心里立马有数了,高?声道?:“人就在这儿,给我搜!”

他冲着巷子道?:“沈娘子,我劝你最好识相点,自己走出来,一旦被我搜出来,我保管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沈椿打着能拖一时是一时的主意,咬了咬牙蜷缩在缸底。

胡成武威胁完之后,见?巷子里迟迟没有动静,他冷哼了声,伸脚踢飞了几个杂物,气势汹汹地朝着巷子里迫近。

沈椿耳朵听着越来越近的东西,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终于,胡成武来到了这口水缸前,透过簸箕的缝隙,她?看到他伸过来的一只手。

完了。

沈椿心里一沉,牢牢攥紧了方才捡到的一块碎瓷片。

这时,一个绳套从天而?降,准而?又准地套中了胡成武的脖子。

麻绳绷直,上面系着的活扣收紧,牢牢地锁在了胡成武的脖颈之上。

牵着麻绳的力道?极大,将胡成武勒得眼?球暴凸,人不受控制地被拖了出去。

沈椿眼?睛都瞪大了,尚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听胡成武暴喝了一声:“是你!”

他声音狠极:“你为?何屡屡坏我好事?!来人,给我把他拿下,我今儿要活剥了他的皮,叫他跪在地上管我叫爷爷!”

沈椿也不知道?他说的人是谁,只听一阵兵械碰撞之声,胡成武喘息声渐大,最后终于不支:“算你有种,咱们走着瞧!”

他厉喝了声:“走!”

然?后就是脚步声渐渐远去。

难道?是师父派人来救她?了?

沈椿正一头雾水,头顶的簸箕被掀开,一只玉雕似的手探了进来:“出来吧。”

这只手她?熟悉极了。

她?甚至还没能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快了头脑一步,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手交到这只手里。

这只手微微用力,轻松将她?拉了出来。

谢钰面上似有几分后怕,入鬓长?眉微微拧着:“我酉时下衙,你明知道?我就在院子里,为?何不向我求助?”

沈椿愣了下,摸了摸后脑勺:“我忘了。”

她?真忘了,在她?看来,谢钰跟她?已经没什么关系了,她?就算找人求助,最先想到的怎么也不会是谢钰。

从她?脸上,谢钰读出了她?在想什么,慢慢品出一缕苍凉来。

她?真是下定决心,彻彻底底地和他断了,从根儿上,她?觉得两人不会再有任何关系,所以危急时刻,她?本能地忽略了向他求助这个选项。

他闭了闭眼?:“罢了,我送你回去吧。”

他刚迈出几步,忽然?遏制不住地剧烈咳嗽起来,他单手掩住唇,又有鲜血从指缝中汩汩冒了出来,怎么止也止不住。

沈椿脸色都变了。

她?这会儿才终于意识到,谢钰可能不止受了风寒这么简单。

她?忙一把扶住他:“你到底得的是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