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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彻底走远,沈鹿溪才跟瘫了似的:“吓死我了……”

姬雍:“……”

她见姬雍表情诡异,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才发现自己那只贼手还搭在人家胸口处——更可怕的是,她刚才一时情急,还伸手捏了几下,甚至有空回忆一下相当不错的手感。

她心头哆嗦了下,忙把手收回来:“事急从权,事急从权,殿下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了吧。”

姬雍面含绯色,神情却冷冷淡淡的:“你给我等着。”

沈鹿溪脸色一苦:“不至于吧……”她紧张道:“您想怎么样?”

姬雍撇了撇嘴:“以牙还牙。”

沈鹿溪低头看了眼自己胸口,恍惚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好在这一路有惊无险,一行人终于顺利抵达了华将军府,华将军已经在二门处等着,见沈鹿溪和姬雍下了马车,他才激动地拍了拍沈鹿溪的肩头:“这次多亏了贤侄,不愧是你祖父的嫡亲孙子,一样的有勇有谋,胆识过人。”

沈鹿溪给他拍的身子一矮,华将军目光又四下扫了扫,直直地掠过姬雍,往后看到:“殿下呢?他在何处?”

姬雍:“……”

沈鹿溪拼命憋笑,把身子让开:“殿下在此。”

华将军怔了怔,上下打量姬雍几眼:“……”

他沉默半晌,终于憋出一句:“苦了您了。”

姬雍:“……”

幸好华将军还是很有眼力价的,见姬雍一副杀人的表情,忙把他们二人迎入了花厅,主动商量起正事:“后日那朱右设宴邀请蜀中几个要将和重臣,多亏殿下提醒,臣已经决定,后日宴会之后便动手。”

沈鹿溪都听出不对来了:“这是明摆着的鸿门宴啊。”

华将军显然无惧于此,朗声笑道:“鸿门宴便鸿门宴,朱右把这场宴会视为打压我们的机会,我们亦是把这场宴会视为除掉他的良机,双方既然早做了准备,那便趁此一决高下。”

姬雍颔首:“正是。”他又转向沈鹿溪:“长风只怕很快要乱上一阵,你立即动身返回长汉。”

沈鹿溪的使命就是把姬雍平安送进长风,送到华将军府上,姬雍已经平安抵达,她的任务已经算完成了。

沈鹿溪略一犹豫,华将军却摇头:“不妥,现在已经过了宵禁的时间,这边战乱迭起,早有宵禁严令,纵然有我的手书,小沈怕也出不去城门,也会惹得朱右怀疑,影响咱们行动,不如让小沈先留在此处,明日一早,我差人送小沈出城,如何?”

姬雍手指微顿:“好。”

华将军又和姬雍就着细节商议一番,直到深更半夜,众人才各自散去睡了。

沈鹿溪睡的不怎么踏实,早上起来的也早,没料到刚进花厅,就见华将军神色凝重,姬雍更是面沉如水。

她一惊,忙问道:“可是有什么变故?”

华将军看了眼姬雍,这才斟酌着开口:“方才朱右府上派人送来了一张帖子……”他顿了顿:“邀请你去参加明日那场晚宴。”

沈鹿溪紧张起来:“难道他看出什么了?”

华将军却摇头:“若他真猜出来了,只怕现在已经下令搜城了。”他提点道:“你忘了你的身份?你是太子府侍卫,赶在这时候进城,朱右自然有所怀疑,大概是想借此试探你一番。”

沈鹿溪皱了下眉:“可是我在太子赴蜀之前,就已经给华将军投过拜帖,约定要来长风了,朱右应当是知道的。”

华将军道:“所以朱右只是怀疑试探,若是咱们在太子赴蜀之后才联络起来,你现在估计都无法入城。”他又宽慰道:“你放心,他唤你去晚宴也只是为了试探,我和其他几位将领才是被他重点盯着的,你赴宴完便回……”

他话才说了一半,姬雍直接出声打断:“不可。”

他转向沈鹿溪,直接吩咐道:“你现在就回去。”

华将军暗暗诧异,这位太子可一向是以大局为重,何曾见他这般意气用事?何况沈鹿溪也是他属下,为臣子的帮主上分忧不是常事吗?

他忙劝道:“不可,朱右才下了拜帖,小沈便急匆匆地回去,这不是摆明了告诉朱右她这厢有鬼吗?届时朱右查出她来的时候带了个小妾,回去之后人却没了,或者换了个人,那更是会暴露您的身份!我若是他,定会在出城的路上给小沈使绊子,暗中将她带走拷问,那才叫麻烦,倒不如大大方方地去赴宴。”

朱右的请帖便是试探,如果她大方去赴宴,那自然打消他的疑心,若是就这么跑了,朱右定然会觉察不对,进而有下一步行动。

沈鹿溪虽然平时比较咸鱼,但这一路上见百姓流离失所,哀嚎遍地,她也于心不忍,能出一份力自然要出,何况又不是什么生死存亡的大事,去个晚宴而已,要说危险,姬雍华将军和其他几个将领可比她危险多了。

她也跟着劝:“华将军说得对,而且您不是也在想用什么身份潜入晚宴吗?到时候您再假扮成我的妾侍,我带您一道进去就成。”

姬雍:“……”没完没了了还。

他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他何尝不知道她此时留下比走要安全一些?方才不过是关心则乱,他垂眸思量片刻,终于颔首:“到时候别离我太远。”

他顿了下,又补一句:“一直在我身边呆着。”

沈鹿溪忙不迭点头。

好家伙,不就是赴个宴吗?至于这么腻歪?太子什么时候这么儿女情长了?

华将军目光在他们两个黏黏糊糊的‘大老爷们’之间逡巡,不由沉默片刻,又低头看了眼腰间夫人亲手给自己织的绦子,这才有种自己是正常人的安心感。

…………

晚宴那日,沈鹿溪自己倒是没什么好收拾的,倒是姬雍得好好装扮一番——有一说一,他盛装打扮之后真正是眉目如画,她眼珠子都快看直了。

不过姬雍自己脸色却臭的很,用膳的时候仿佛嘴里嚼的是朱右的骨头。

华将军带着两人去了朱右府上,这个拥兵自重的逆贼竟是半点遮掩也没有,把一个将军府修的如同王府一般,处处尽是雕栏画栋,就见阑干上的彩绘都是用金漆刷的,看的沈鹿溪眼睛都直了,攥着姬雍连连哎呦。

果然就如华将军所说,见她干脆来了,朱右反而越加放心,没怎么把她放在眼里,按照身份给她安置了个末席。

沈鹿溪趁机打量了这位逆贼一眼,传闻他当年也是蜀地一员为国尽忠的猛将,不过这些年不知是不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已经是个目光浑浊,大腹便便的中年人,看起来平平无奇。

但凡这等宴会总少不了美人作陪,朱右在上首高笑了声,拍了拍手,十几个高鼻深目的胡姬便带着香风入内,在堂中身姿曼妙地歌舞起来。

朱右抬手招了招,相貌最出挑的胡姬便盈盈上前,主动依偎在他怀里,笑语阑珊地跟他说些什么,纤纤手指捡了个鲜果喂进他嘴里。

他吃下一枚果子,目光忽的投向沈鹿溪。

沈鹿溪还以为他瞧出了什么,一时紧张起来,不着痕迹地挡了下后面坐着的姬雍。

朱右却在此时端着酒盏起身,冲沈鹿溪笑:“沈郎君不光自己生的美,就连屋里的姬妾也这般貌美,胜过我府里那几个俗物许多,真是令我好生艳羡。”

沈鹿溪正要自谦几句,朱右忽的把怀里的胡姬往前一推,大笑道:“我拿此女和沈郎君的姬妾交换,另附珍珠十斛,黄金十两,这府上的古董玉器随你挑,如何?“

沈鹿溪:“……”

姬雍:“……”

她一时闹不明白朱右是有点觉察不对了,还是真就被姬雍的美色所迷……她心头紧了紧,忙道:“不行,我家妾侍柔弱不能自理。”

她顿了顿,又补了句:“我怕他离了我就不能活。”

姬雍:“……”

朱右也给噎了下,不过也不强求,只摇头笑道:“你这妾侍美则美矣,风情却差了几分,到底你年少,没见过世面。”他拍了拍自己怀中胡姬的翘臀:“来,月奴,给他们演练一番,让沈侍卫也开开眼。”

胡姬并不起身,而是按照堂中乐师的拍子,在朱右怀里扭动起来,也不知道她如何动作的,上身本就紧窄的抹胸直接撸了下去,堪堪留着一条三指宽的缎带松松勒在胸前要紧处,上半身几乎没穿什么,艳美至极。

华将军素来板正,厌恶地皱了下眉。

姬雍更是嫌恶地扭开脸。

胡姬丝毫不以为羞,往朱右肥肿的脖颈间倒了盏美酒,探出香舌一点点划过他身上酒液,慢慢地向上,最后咬上他嘴唇,还发出暧昧地啧啧声,把口中酒液给他渡了过去。

朱右颇是得趣,含笑饮下美酒,哈哈笑了声,冲沈鹿溪道:“沈郎君瞧见了吗?这叫美人杯,这般才叫风情。”

咦,好油腻。

这不就是脱.衣舞吗?沈鹿溪感觉自己都快长针眼了,只呵呵两声。

朱右目光再次落到姬雍身上,隐约含着二分探究,笑道:“不如让你这妾侍,也现场为我们表演一番,也不枉费月奴辛苦教导了。”

姬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