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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燃一脸嫌弃的说道,“而且我可不想吃蛇肉,太恶心了。”

话音未落,他已经拉上了帐篷门,一边躺下一边隔着帐篷布说道,“你要是累了也回去睡一觉吧,我等下用我带着的自热火锅对付一口就行了。”

杨哥张张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重新坐在了月亮椅上,并且将脚搭在了篝火边的木头墩上。

时间转眼到了晚上一点左右,瓢泼大雨再次砸下来,就连被炸开的山泉口的水流都跟着欢实了许多。

在这之前的时间里,卫燃除了中间出来撒了几泡尿顺便问了问查西凤有没有出来,唯一干的正事儿就是泡了两桶方便面,弄了一个自热火锅。

见他如此老实,杨哥也终于放下心来,悄无声息的给卫燃的帐篷门拉链挂了个小铃铛,轻手轻脚的走回了隔壁属于他的帐篷。

前后不过十分钟,卫燃却已经用刀划开了帐篷布,从另一面猫着腰钻了出去,借着周围植被和暴雨的掩护,来到了根本无人值守,仅仅只亮着灯的山洞口。

随意顺了些诸如登山绳之类的工具,卫燃趟着冰凉浑浊的泉水走进了山洞。

除了开始几十米有些低矮,越往里走里面的空间也越大,钟乳石和成袋布置的驱蛇药粉,以及各种大小的蛇卵、蛇蜕等等也越来越多。

这特么就是个蛇窝...

卫燃摸出GPS看了看,走到这里,这东西在这里已经几乎没有信号了,而他此时的位置,距离金属本子提供的坐标点尚有410米的距离。

取出指北针收起GPS,卫燃再次迈开了步子。

值得庆幸的是,手里的gps虽然没信号了,但这山洞倒也没有岔路口出现,而且河道边没有水的地方,还有前人留下的清晰脚印。

沿着脚印继续往前走,典型的喀斯特地貌固然漂亮,但看久了却也难免让人觉得千篇一律。

相比这些,倒是身侧暗河里奔腾的水流让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一直在缓慢的往上爬升。

“差不多就是这里了吧,方向偏了一点点...”

一直在默数着步子的卫燃停下脚步念叨了一句,举着顺来的强光手电筒看了看周围。

这里同样是个类似岔路口的存在,其中一个岔路口继续往山体内部延伸,那些山泉水也是从这条足有拖拉机车屁股大小的“岔路口”流出来的。

只看这洞口“门楣”处打的岩钉就知道,查西凤等人恐怕就是顺着这条岔路追出去的。

低头看了看手里端着的指北针,卫燃不由的看向了岔路口的另一个选择。

这个选择要小的多,仅仅只有半米多宽一米多长的一条狭长的类似眼睛的缝隙。

而且这个缝隙还是开在侧面的岩壁上的,探着身子小心的将身体钻进去,里面空间并不算大,仅仅往前不到一米便是一个被水填满的,似乎往下的洞口。

这个洞口同样不算大,仅仅只比卡车轮胎小了一圈,好在,这洞里的水面看起来倒是格外的平静。

稍作迟疑,他看了看身后来的方向和查西凤等人探索的方向,最终还是小心翼翼的爬了进去,让身体一点点的深入了那个宛若地狱天窗的狭小洞口。

万幸,借助着防水手电筒的灯光,他可以清楚的看到,这洞口虽然不大,但里面的空间却是不小。

重新将头探出水平面,他取出了金属本子里那套借助卡坚卡姐妹的渠道弄来的潜水服,任由金属本子帮忙将其穿在了自己的身上,随后再次沉了下去。

在指北针的引导下往前游了不过二十多米的距离,正前方出现了一条直上直下的岩壁。

扶着这条岩壁一点点的缓缓上浮,当他再次浮出水面的时候,却发现岸边不远,竟然又是一片钟乳石柱和一米多高的石笋。

举着手电筒一步步的走上岸,卫燃观察周围的同时也收起了潜水服。

这条溶洞并不算大,里面最多不过百十平米,沿着唯一的“陆路”往前走,这条隧道却是越来越高也越来越矮。

等到最后,他已经只能蹲着前进了。

可也就是这个时候,他也清楚的看到,就在侧前方不到五米远的岩壁边,躺着两副枯骨!

快步挪过去,卫燃一眼就认出了查班长的67式微声手枪,更认出了他脖颈处锈迹斑斑的光荣弹和残存的大五叶迷彩服,以及对方脚上那双高腰的解放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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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另一具尸骨,哪怕对方已经化作了白骨,但卫燃又何尝认不出,那是小西凤,是陆尧惦记了一辈子,歉疚了一辈子,也感激了一辈子的小西凤,那个大名叫贺勇的通信兵!

他的脖颈处同样有一颗锈迹斑斑的光荣弹,他身上残存的衣服,仍旧勉强能看出来是大五叶迷彩,他的脚上,那双解放鞋的鞋底儿依旧无比的完整。

甚至,卫燃还能看到,对方的胸挂里,隐约塞着...塞着一面圆形的小镜子。

小心翼翼的抽出那面小巧的镜子,和自己的那面不同,这镜子的边缘是红色的塑料,背面同样有一张合影,那合影虽然已经因为水汽长年累月的侵袭模糊不清,但依旧勉强能认出来,是一个穿着白衬衣的男人,和一个穿着裙子的女人的合影。

那个男人,或许就是贺勇吧?

那么合影里的姑娘呢?她是谁?小西凤的初恋吗?

就像我和穗穗那样的青梅竹马吗?

卫燃忍不住猜测着,却发现无论那个姑娘是谁,无论如何猜测,却只会愈发的痛苦。

轻轻将这枚镜子重新塞进对方几近腐朽的胸挂里,卫燃转而开始思考另一个问题。

他们为什么在这里?

如果是个不明前因后果的外人,只看查班长身旁散落的那些似乎是医疗包外包装的东西,以及那个几乎烂透的医疗包本身,恐怕只会以为是他们二人逃到这里然后因为缺医少药或者诸如感染之类的原因死的。

但是,在那个朽烂的医疗包上,却还丢着一副手铐。这就足以说明很多问题,也足以改变很多猜测了——哪怕卫燃没有亲历那段历史。

显而易见,俘虏伊万发现了查班长和小西凤的尸体,是他把他们的尸体带到了这里,然后又使用查班长的医疗包进行的自救。

既如此,卫燃看向被堵死的前路,不由的开始琢磨另一个问题——那个毛子为什么这么做?

万幸,这个问题要简单的多。

想想吧,那个毛子俘虏伊万可是他们当初从猴子的炮兵阵地兼弹药库和炮兵前线培训班里抓来的舌头。

这舌头刚被抓走不久,那个弹药库就被炸的连条完整的裤衩儿都找不到了。

换谁是那个毛子俘虏,那个侥幸逃出来的毛子俘虏,恐怕都要和那次多亏了他的炮袭撇开关系。

无论是“我去狗蛋家睡他妹妹钢蛋了”,还是“我去山上采蘑菇迷路了”。总之,我就是没有被抓舌头,也没有透露任何重要线索。

只要坚持没有被抓,再凭借技术顾问的身份,他回去就不会有什么麻烦,甚至很可能是只是“因为恰好去狗蛋家睡他妹妹钢蛋侥幸逃过一劫”这样的结论罢了。

但是,这一切的前提是要死无对证。

显然,当时那个俘虏伊万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藏匿了查班长和小西凤的尸体。

他真的只是藏匿尸体吗?那个贪婪的毛子难不成还有别的打算?

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卫燃已经从金属本子里取出了工兵铲,蹲下来往前艰难的挪到尽头,小心翼翼的挖掘着被大大小小的石头和泥土以及盘根错节的树根堵死的洞口。

不等想出让自己满意的答案,他也挖到了一根锈迹斑斑的金属条,这东西虽然已经变形的,但卫燃还是一眼认出来,那是此面向敌的半条支腿,恐怕也是炸塌这里的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