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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酒伏特加龙舌兰连番混着灌自己一个多小时,手心还不发烫就可以半截入土了。

“离入冬也不远了,以后不要穿这种露脚趾的凉鞋。”

步态言行举止都完全看不出醉态的醉鬼话锋一转,“而且我的外套口袋里也只可以放我妻子被冻到的手或脚。这也是一个你刚才超额完成任务得到的奖励,凌凌,这并不代表惩罚消失。”

沈凌:……抢夺我手里热狗面包这种惩罚消不消失都无所谓,没有热狗面包去吃单纯的热狗再买单纯的烤面包也可以啊。

说到底这个惩罚本身就挺莫名其妙的。

……仆人今天怎么哪里都莫名其妙的?

“——而我所说的惩罚并不仅仅是抢夺你手里的热狗面包。”

再一次读懂了她无声的疑惑,薛先生平和地解释:“刚才我要求你给出是我妻子的证明,你只给出了一点点,还是在加时赛完成的。所以我依旧要收回其余给你的‘妻子’权利——也就是说,从今天开始我们就分床睡,我不会给你烧菜,不会替你收拾玩具,不会照顾你生活上的任何细节——”

沈凌还没有再次炸裂,就听见他及时补充了后半句。

“但你刚才的任务完成效果很好,凌凌,我可以给你一个把这些权利全部挣回来的机会。”

“呸!阿谨你不要太过分了,我就是你的妻子,是你邀请我一起玩结婚的,是你说会一直给我做好吃的,你说一直——”

薛谨反问:“你知道结婚证放在哪里吗?”

沈凌:“……”

薛谨追问:“你知道婚戒放在哪里吗?”

沈凌:“……”

薛谨继续:“你刚才顺利说出‘喜欢’了吗?”

沈凌:“……”

薛谨“呵”了一声:“你发誓说要仔细研究如何做好妻子?”

沈凌:“……”

“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

她被他握住塞进夹克口袋里的脚烦躁地踢打起来,“本喵会努力把这些权利挣回来的!本喵知道了知道了!本喵绝对不会食言的!”

——而且我没能顺利说出你要求的那句附带告白是因为你这只钵钵鸡连呼吸的机会都没给我啊!钵钵鸡!呸!

“很好。”

【十五分钟后】

沈凌被放在了家里的沙发上。

她被放下的第一时间就想蹦起来咬这只钵钵鸡报复,却在站起来的同时双膝一软。

……于是又被动老实坐回了沙发。

在抽屉里翻找东西的薛谨看了她一眼:“腿还软着?”

的确还在腿软的沈凌:“……”

薛谨:“你要注重锻炼了,凌凌。”

沈凌:“呸!呸!呸!我身体素质特别棒!呸!”

“哦,那你为什么一亲就软,还不停往下滑?”

他差点都没来得及把这姑娘抱住,直接搂过她的腿弯才堪堪没让她摔倒。

沈凌:“……闭嘴!闭嘴!闭嘴!快说你那个什么机会!等我把那些妻子权利全部挣回来,我就挠死你!钵钵鸡!”

薛先生耸耸肩。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表格,一支笔,一个黑色的塑料杯,一枚骰子。

“这个惩罚游戏的规则,非常简单。”

薛谨拖过旁边的茶几充当中间的小桌子,把表格和笔放在一边,骰子放进杯子里滚了滚,倒扣后搁在另一边。

“掷骰子,猜大小。”

不知为何,沈凌总觉得他介绍规则的口气有点阴森:“以3为界限,掷到1、2、3是小,4、5、6则是大。我会保持着杯子倒扣的状态,在杯里盲目摇动这枚骰子。你需要在我掀开杯子之前猜大猜小,我也会猜大小。揭开杯子,看点数,谁猜中谁就赢。”

哈?

比运气?

——比运气本喵有输过吗,开什么玩笑?

沈凌嗤笑一声,直接抱起双臂:“玩就玩,你赶紧摇骰子!第一局赌注是什么?”

薛先生幽幽看了她一眼。

……依旧有点阴森,但沈凌经历了那个极其恐怖的微笑洗礼,倒是不怎么害怕了。

她挺挺胸脯:“怎么?你不敢赌?哼,规则可是你订的,本喵说到做到……”

“第一局赌注是你今晚和我一起睡在卧室里的权利。如果赢了就可以取回去。”

薛先生扶扶泛起白光的眼镜,“如果你输了……”

“不可能!”

沈凌爪子一挥:“快点快点快点!我把这些权利统统赢回来就可以对你施加妻子的惩罚对吧?”

“嗯。”

久经风霜的幸运E没再解释规则,幸运E四平八稳地摇起骰子,进行这个似乎由纯运气主导的游戏。

骰子在不透光的塑料杯里发出“嘎啦嘎啦”的滚动声。

猛地停住。

“好了。”

他又扶扶眼镜,“凌凌,猜大猜小?”

沈凌满不在乎地随便说了个字:“大。”

薛谨漫不经心地跟在后面猜道:“大。”

沈凌:……?

“等等,为什么你能和我猜一样的——”

“来看看点数吧。”

薛谨掀开杯子,而被藏起来的骰子——它正好立在了桌面上,“3”和“4”分别是最朝上的两个斜面。

……面积均匀,夹角匀称,不偏不倚,就那么卡在这个位置。

薛先生:“哦,这是平局。”

沈凌在瞪着这个奇葩的骰子发愣。

“平局……就算成共赢吧。恭喜你赢得了重新和我一起睡在卧室里的权利。来,凌凌,你在这张表格上记录第一局输赢情况,一定要写清楚。”

薛谨站起身,留下还瞪着骰子震惊的沈凌,走进卧室:“我先去兑换你这局的赌注,稍等。”

究竟是为什么?

本喵竟然没猜中?

这个中间态的骰子是怎么回事?

难道阿谨动过手脚?不,再怎么动手脚,摇出这个角度也……

从未在运势一路上尝过败绩的祭司大人,不禁焦虑地把手指伸到嘴边,她现在很想咬点什么——

“好了。”

重物被拖拽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注意力。

沈凌不禁回过头去,并用刚才看骰子的震惊眼神投向了走出卧室的薛谨——他单手拖着她的那床被子走出来,另一只手拎着金龙O油。

放开被子。

将其踢成一团。

把油倒了一点在被套上。

阴恻恻地笑了一下。

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了打火机。

“哔。”

“——哗!”

火焰迅速升腾起来,而始作俑者利索地将点着的被子卷成一团,转手直接抛下窗户。

“哐!”

“哗哗哗!”

“……嘶。”

——以上是点着的被子精准被抛入塑料桶后砸到塑料桶盖,又被反弹的桶盖压进桶里,继而在无氧环境下迅速熄灭的过程。

沈凌:“……”

她呆滞地看着薛谨扶住窗框,对着被谋杀的她的可怜被子发出阴冷的笑声。

然后他笑着回过头来。

“好了,现在你赢得的赌注兑现了。”

鬼气森森的家伙如是说:“我们来谈谈我赢得的赌注。”

沈凌:“……”

薛谨走回原位。

她情不自禁向后缩了缩。

“我、我……我赢得的不是重新和你睡在卧室里……”

“嗯。”

“那……那你烧我被子干嘛?”

“关系和谐的夫妻不会在一张床上盖两床被子。”

对面的丈夫屈起手指,敲敲茶几,并摘下了眼镜。

他眼都不眨地盯着她,藤紫色的眼睛此时瞳仁微微拉长竖起。

——那一点都不梦幻不美好,让她想起了第一次见面时那种被大型猛禽窥伺的……恐怖感。

猎场。

猎人。

而她是被注视的猎物。

沈凌,终于在这一刻,直面了薛谨那让所有朋友闻之色变的“醉酒反应机制”。

“怎么。”

他又用漂亮的手指敲了敲茶几,说话一字一顿,咬字清晰缓慢。

“凌凌,你不想和我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