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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秋瑾看周司令应该有话要跟陈胜青说,就带着两个孩子,跟着外面的保姆,一同去了周家的客厅。

周夫人是个很和气,很慈祥的女性,看到杨秋瑾跟两个孩子,直夸两个孩子漂亮懂事。

她的两个儿媳也是高知女性,甭管对杨秋瑾母子是什么想法,至少表面功夫是做到的,一直热情给她们母子端茶递点心。

说了好一会儿话之后,周夫人乏了,让家里的两个保姆去做饭菜,又让两个孩子去陪家里的几个孩子玩。

杨秋瑾本来想拒绝的,因为周夫人虽然很和善,但是她两个儿媳妇,总给她一种站在高处审视她的感觉。

尤其她的二媳妇,言行举止,处处带着一种难以演说的优越感。

饶是杨秋瑾神经大条,也能感觉到周夫人的儿媳妇,有点看不起她这个乡下来的女人。

然而她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小天星就拍着小手说:“好啊,好啊,周奶奶,我也想跟首都的哥哥姐姐们一起玩呢。”

周夫人笑道:“去吧,到后院去,那里有很多好多的玩具。”

周夫人说得哥哥姐姐,是他大儿子生的最小的孙子,老二生的老四、老五的孙子孙女儿,年纪跟陈天佑都差不多,都有十几岁了,只有她小女儿生得老小外孙,今年才七岁,暑假来周家玩,此前被家里人惯得有些骄纵。

孩子们要去玩,杨秋瑾不好跟着一起去,就在客厅里喝着茶,跟周夫人的两个媳妇,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陈天佑牵着妹妹,在保姆的带领下,去到后院。

那里靠墙的地方,专门用沙子划分了一个孩子们玩乐的区域出来。

周家几个半大的孩子,听保姆说起陈天佑兄妹是从边疆来的,兄妹俩的父亲就是他们爷爷口中,那个孤身前往苏联当间谍,带回几份重要情报,为东风市枪械科研研究提高技术好几十年的英雄,一个个都对陈天佑兄妹好奇不已,围着他们团团问话。

什么你的父亲真的有那么厉害吗?真的去苏国当过间谍?怎么做到不被苏国人发现,把重要情报带回来的?边疆是不是到处都是黄沙戈壁滩,那边的人是不是都不洗澡......

陈天佑一一耐心的回答他们的问题。

小天星小嘛,插不上话,小孩子又天生对沙土有很浓厚的玩耍兴趣,哥哥在跟别人说话的时候,她就跑在一边堆泥沙。

结果刚堆起一个沙堡,一个七岁左右,长得比一般孩子肥胖的小子冲过来,一脚踩坏小天星的沙堡,声音无比尖利道:“哪来的乡巴佬,给我滚一边去,这是我玩的地方。”

小天星先是楞了一下,紧接着气得抓起一把泥沙,一下扔到那胖子的脸上,气呼呼道:“你坏。”

沙子入眼,胖子顿时哭嚎起来。

陈天佑听见动静,转头去看天星,“妹妹,怎么了?”

小天星指着哭嚎不止的胖子说:“他坏,踩烂了我的房子。”

陈天佑脸色阴沉的看着那个胖子,“你是谁,为什么要踩坏我妹妹做得沙房子。”

旁边几个半大的孩子都围着那个胖子,帮他擦去脸上的河沙。

胖子气势汹汹道:“你管我是谁,这是我外公家,我看不顺眼的东西,想弄坏就坏,你们是哪来的乡巴佬,不知道这是我的地盘,不允许碰这些沙子的吗!还有你这小乡巴佬,还敢往我脸上扔沙子,看我不揍死你!”

他脸上的那股蛮横劲儿,一看就是被惯坏了,没有教养的纨绔子弟。

他朝小天星挥拳之时,几个半大的孩子都发出惊呼,想去阻止他:“魏瀚飞,你住手,别打客人!”

然而他出手太快,三个半大孩子想拦都拦不住。

千钧一发之际,陈天佑稳稳接住他的拳头,面不改色地往旁边狠狠一拧,直拧的小胖子手腕骨头发出咔嚓一声,冷着声音道:“这就是你们大家子弟的待客之道?说我们是乡巴佬,我们乡巴佬至少懂礼数,不会上来就欺负一个一岁半的小女孩,还要把人家一个小姑娘往死里打,这种垃圾东西,也不知道是谁教养出来的。”

陈天佑向来就宝贝妹妹的紧,谁敢动他妹妹,他就往死里整。

这一扭,直接把小胖子的手腕给拧脱臼了,疼得嗷嗷叫。

就这样,小胖子嘴上还很生气的骂道:“你个乡巴佬,你敢动我,你知道我爸我妈我爷爷奶奶,我外公外婆是谁吗?你敢动我,我让他们弄死你!把你的贱骨头拿去喂狗!”

此言一出,三个半大的孩子都惊呆了,名叫周琴琴的十四岁小姑娘,急忙去捂他的嘴巴:“小飞,你在胡说些什么,你想给咱们两家招来祸事吗?”

如今首都的形式十分奇怪,周家才进首都安家不过几年,根都没扎透呢,魏家虽然在首都算是权贵世家,但是所有子弟都被明言禁令,需要低调做人,安分守己,不给家族招来任何麻烦。

魏瀚飞是他们那一支家族里唯一的一个男孩子,自小就被家人捧在手心里惯坏了,说话不知天高地厚,这要是被有心人听到他刚才的那番话,是要惹来大祸的。

“小飞!”一道女人的声音,狠狠喝令小胖子,“给妹妹道歉!”

这人是魏瀚飞的母亲周梓荣,周司令的小女儿,一位穿着军官制服,剪着短头发,看起来特别凌厉严肃的一位女性,也是魏家唯一不惯着魏瀚飞的人。

今天一大早陈胜青跟周司令打电话,告诉他,自己一家人会来拜访他之后,周司令就高兴的给三个子女打电话,要求他们中午都回家,陪客人吃顿饭。

周梓荣工作忙,孩子暑假寄养在父亲家,也是想让严厉的父亲帮自己多多管教孩子,免得孩子在婆家被惯得无法无天。

她接到父亲的电话以后,也想看看孩子,开了一上午的车子来到首都周家,进门刚跟两个嫂嫂,还有客人家属闲聊几句,就听见孩子们在后院争执。

她顿感不妙,马上前往后院,就听见自己儿子说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话。

魏瀚飞是很怕她的,从小到大,她都用部队训练军人那一套,把他训得跟狗一样,魏家人还不敢说什么。

因为知道她是说一不二的性格,也知道周家人也不好惹,当年要不是她救了魏瀚飞爸爸的命,魏家是说什么都不会答应他们俩的婚事。

看她阴沉着脸,魏瀚飞委委屈屈地抬起自己的手腕说:“妈妈,那个乡巴佬,拧断我的手,好疼啊,呜呜呜。”

“我再说一遍,道歉。”周梓荣无视他垂着不太正常的左手,咬牙切齿道:“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我们所有人的祖先都起源于乡民,我们都是种地起家的,没有城里乡下的区分,你骂别人乡巴佬的同时,也是在骂你自己。我今天再警告你一次,再让我听见你骂别人是乡巴佬,看我不揍死你!”

魏瀚飞无比委屈,也无比倔强道:“我就不道歉,你是我妈妈,不是他们的妈妈,你为什么总向着外人,不向着我。”

周梓荣直接走过去,抬起手啪的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而后一把拽着他的手,站在走到陈天佑兄妹身边的杨秋瑾面前道:“杨同志,是我教子无方,让你的两个孩子受了委屈,我在这里替他向你道个不是。”

她说着,又郑重地向陈天佑兄妹弯腰行礼说:“两位小同志,请你们原谅我孩子的无礼,我回去以后,一定会严加管束,对不起啊,让你们第一次上我们家就受了委屈。”

旁边周家的孩子目瞪口呆,他们知道自己的姑姑有多么的雷厉风行,倒没想到她会当着客人的面,毫不犹豫地揍孩子,还会放下身段,给小孩子鞠躬道歉。

杨秋瑾的脸色本来很难看,毕竟任谁第一次上别人家做客,自己的孩子被主家孩子欺负了,还能忍的。

不过经由周梓荣这一番赔礼道歉,她倒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看向两个孩子,示意他们接话。

小天星指着魏瀚飞说:“你不是乖孩子,不喜欢你,以后不来了。”

陈天佑冷着脸道:“周阿姨,这次就看在你的面子,我们不跟你的孩子计较,不过再有下一次,可不是弄骨折那么简单了,没有人可以欺负我的妹妹。”

周梓荣点头,又说了一声对不起,带着哭哭啼啼的魏瀚飞走了。

周司令事后得知,把女儿女婿,还有魏瀚飞都叫到周家,骂了个狗血淋头,直言不讳魏家再这么惯魏瀚飞下去,迟早会把魏瀚飞给惯坏。

魏瀚飞的父亲唯唯诺诺,不敢说什么,心里却是明白,老丈人说得再理,夫妻俩回家以后,就密谋着把孩子带去了沪市,不让魏家人去看孩子,魏家又掀起了轩然大波。

而在另一边,周司令也向陈胜青道歉,直言没管好外孙,让陈胜青原谅他。

他一个司令员,一把年纪道歉,陈胜青能说什么,吃完中午饭,就带着妻子孩子回家去了。

回去的路上,他先夸赞陈天佑干得好,护住了妹妹,又向他道歉:“天佑,之前你改枪和炸、弹的事情,我得语气太过急了一点,爸爸在这里跟你说一声对不起。你是个好孩子,我相信你做事都有自己的分寸,你可能不知道,你改造我的那把旧枪,前段时间还立了一个功,以后你想做什么事情,记得提前只会我一声,在我所能承受的范围内,我都会全力支持你。”

听到爸爸迟来的道歉,陈天佑愣神许久后,红了眼眶,抿着嘴说:“爸,那事儿我也有错,您不用向我道歉的。”

父亲向儿子道歉,他是真不习惯,总觉得让长辈低头,心里无比愧疚。

陈胜青微微一笑:“错了就错了,道歉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你心无芥蒂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