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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厌恶耿舒宁,但当初她莽撞闯青玉亭,却也是个意料之外的惊喜。

胤禛无法与人言说的阴暗心思和秘密,突然有了个能分享的,倒是比喝闷酒更叫他舒坦。

即便胤禛对她杀意从不曾消退,却也有种隐秘的肆意在里头。

与其直接杀了那混账,倒不如慢慢折磨,待得自己彻底掌控这天下的那日,再给她个痛快,才对得起自己挨的嘴巴子。

苏培盛小心觎着皇上脸色,不太拿得准万岁爷的心思。

瓜尔佳氏因为过后要追封太子的缘故,万岁爷必是要收入后宫的。

而耿佳舒宁……那位的志向,可不是想往后宫去的祖宗啊。

他思忖着,小心翼翼多了句嘴。

“太后娘娘本意是想让舒宁姑娘来,舒宁姑娘思虑周全,因嬷嬷说这位静怡姑娘是个好生养的,才向太后娘娘推荐了。”

胤禛微微蹙眉,斜睨扫苏培盛一眼。

狗奴才,就知道擅自猜度他的心思,他稀罕那么个混账往他床上钻吗?

苏培盛被这一眼吓得缩了缩脖子,硬着头皮干笑,“奴才就是捏不准该怎么给两位姑娘安排差事。”

胤禛冷冷开口:“瓜尔佳氏奉茶,那混账……皇额娘忧心什么,就叫她干什么便是。”

苏培盛:“……”这是要那祖宗把养心殿围房的官女子们想法子往龙床上送?

可往日里负责这事儿的都是年纪大的嬷嬷,这位祖宗就算心思再风流,那也是个黄花大姑娘。

要送,也是把自个儿往龙床上送不是?

多余的话,苏培盛却是不敢问了。

万岁爷自打登基后,帝王心思愈发深沉,他猜不透,也不敢多猜。

*

胤禛若知道苏培盛的心思,估摸着要给他一顿板子。

对耿舒宁,他最大的兴趣,就是看着她脑袋落地!

起码入睡之前,胤禛是这么想的。

岂料到了夜深时候,明黄色的床帐之内,却又变了一番天地。

对耿舒宁,他依然是厌恶、腻烦甚至恼怒的,所以掐住那把子细月要的时候,力道狠到几乎要将对方折成两半。

而那混账,肉嘟嘟的脸颊泛起深深浅浅的绯色,被晶莹汗珠子映得姝色艳丽。

带着唇珠的饱满唇瓣微微张开,声声娇软,唤着‘万岁爷饶命’。

他怎么可能饶了她?

他恨不能剐了她!

就连胤禛都不知道,自己哪儿来那么大的恨意。

许是被发现自己躲在暗处苦闷的难堪,许是对她狡言饰非自己却不能发作的憋屈,抑或在她面前破罐子破摔无法掩饰的暴戾……

纠缠在一起,‘啪’的一声化成了嘴巴子,如记忆中那般打在他脸上。

唇角感受过的麻痒变成带着恼意的火星子,在唇齿撕咬间不小心咽下去,在五脏六腑烧出了欲望的火焰。

衣裳不知何时破碎去了幔帐外头,所有声响都细碎,再没个完整的声儿。

胤禛在布库场偷偷藏下的强悍,令浑身每一寸肌肉都化作利剑,似要叫这恼人玩意儿连心肠都搅个天翻地覆。

女子孱弱又可怜地颤抖着双手,一次次推搡,却更像四处点火。

胤禛心里更恨,多少的腻烦都变成了欲念,半分不讲道理。

他更发了狠盯住她,娇娇儿如满弓,在哀哀地讨饶中,弓弦拉到极致,满满的恼火似箭矢毫不留情钉死猎物。

终于,那混账再没了讨饶的力气,却让他又多出了几分遗憾。

其实,他这弓箭场上还没待够……

*

夜深未央,还有一个多时辰皇上就要起身上朝了,守夜的赵松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瞌睡。

半睡半醒之间,倏然听到殿内响起急促低喘和起身动静,而后‘嘭’的一声,床边茶盏碎了满地。

苏培盛身为养心殿大总管,不用给皇上守夜。

主子睡着后,他在偏殿的值房里泡个脚,吃点东西,好好睡一觉,白日才有精神跟着皇上到处跑。

只他跟寻常一样睡到半截,突然被.干儿子晃醒。

还没来得及发火,就听赵松压低声儿急促道:“干爹,万岁爷起夜,染了龙床,叫您过去伺候呢。”

苏培盛迷糊着坐起身,赶紧收拾好往寝殿赶,脑子还有点不大清醒。

起夜染了龙床?

怎么着,万岁爷尿床上了?

踏入寝殿的瞬间,苏培盛僵了片刻,突然反应过来。

好家伙,万岁爷这是素了太久,雨露外溢啊。

后宫那么多娘娘,还能叫万岁爷这样……这样……为着万岁爷的面子,也不敢叫人知道。

苏培盛进门就利落吩咐赵松。

“避开人从茶房提些水过来,你亲自去洗万岁爷的寝衣。”

“收拾妥当了,床上的东西洗洗倒上茶水,明早再让人收拾。”

赵松赶紧应下。

苏培盛亲自给主子擦洗,换了龙床上的寝具,伺候着主子躺下。

在主子冰冷发黑的面色中,苏培盛轻而又轻地放下明黄色的幔帐。

还不等他松口气,帐子里就传出了皇上冷凝低沉的吩咐——

“她既乐意在太后身边伺候着,在慈宁宫别挪窝了,换其他人来。”

苏培盛提着心,这回他感觉出来了,自家万岁爷对耿佳舒宁,真真是半分好感都无。

他小声问:“可要让太后娘娘安排,早些将人撵出去?”

胤禛憋着不上不下的火,静静看着床帐顶端的龙纹。

撵出去,叫她顺心做个风流小寡妇?

做梦!

苏培盛只听得幔帐内传来一声极轻的冷笑,便彻底沉寂下来。

也不知怎的,他莫名感觉后脖颈儿一寒,再没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