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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欲用力的胳膊顿了下,乜她,“你吃什么醋?”

“醋你先前说的不是非我不可!醋你接受我推过去的人,醋你曾经对别人也是独宠!”耿舒宁噘着嘴小声嘟囔。

“我知道后妃的存在是既定事实,可你独宠我,到底是因为我有用,还是因为喜欢我?”

还是因为她梦里的一切都没人能替代,如果她梦里的东西掏干净了呢?

她不想内耗,奈何感情就是容易患得患失。

她不去找胤禛,是不想叫自己陷入那种为了感情丢掉自己的愚蠢境地。

跟太后和后妃说出自己‘嫁人’的事儿,她迟疑了两天,还是无法打消这念头。

是为了给两人……好吧,她没那么无私,是为了给自己一个缓冲和后退的余地。

胤禛感觉得出耿舒宁的懊恼、忐忑和烦躁,心里说不出是高兴还是心疼。

他放下佛串,掌心抚着耿舒宁的脖颈儿用力,低头吻住她的唇,用舌尖抚慰她自己咬过的地方。

好一会儿,等耿舒宁眸子里泛起雾,轻哼出声,胤禛才放过她。

唇齿相依的缱绻,到底叫胤禛藏不住眸底的愉悦,他面上的冷意也消散了个干净。

慢条斯理剥着那身青灰色的居士袍子,胤禛温声开口。

“知道为何朕为你取字岁宁吗?”

耿舒宁脑袋搁在他肩膀上,方便他拉开肚兜的系带,懒洋洋嗯了声。

“岁岁安宁嘛。”

她被冲到村子里后,教小孩子唱曲儿,被暗卫找到,就是唱的岁岁安宁顺口溜。

衣裳散了一地,胤禛没动肚兜的细带,抱着黑底菡萏肚兜并雪绸亵裤的娇娇儿,没入了姜地色的幔帐里。

在开口时,胤禛的声音喑哑许多,“错了,岁宁,宁得一人心,岁岁不相离……”

“从你不让朕喊你宁儿那天起,朕脑海中就浮现出这名字,独属于你的名字……”

耿舒宁愣了下,仰望着昏暗幔帐内精壮的身影,和风细雨一般靠近,作恶却毫不留情。

刹那间,月落长河,心房比身体还要满足。

喜悦从眼角溢出,说不清欢快是来自精神还是肉.体,只能化作无意义的吟唱,在幔帐内时轻时重地飘荡。

胤禛是晚膳前过来的,这顿晚膳直用到了夜半时分。

耿舒宁饿得肚子咕咕叫,却连动动手指的力气也无,只能趴在枕间,似满足更娇嗔地瞪含笑餍足的男人。

“我饿了!爷喂我用膳!”

胤禛叫人送了点心进来,用手托着塞进她微肿的小嘴里。

在耿舒宁探着脑袋,跟嗷嗷待哺的小兽一样,示意他继续喂的时候,胤禛却不动了。

他慢条斯理问:“咱们先说前面的事儿,你知错吗?”

耿舒宁深吸口气,咬牙认怂,蔫蔫将脑袋埋在他身前。

“知道错了!”

但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还会做同样的选择。

她不能说自己不信任胤禛。

事实上今天他过来,无论是身体力行,还是给她的解释,都叫她更加信任他。

可她永远做不到跟其他女人一样,将自己的所有全部交出去,完全依靠别人。

她闷声道:“爷现在喜欢我,我也信任爷,但谁也没办法保证十年,二十年后我们之间仍跟现在一样。”

她伸手与胤禛十指交握,“我不怕困难,也不会逃避,但我不想遇见什么事情都躲在爷身后,好不好?”

她抬头认真看胤禛,“叫我跟你一起面对,我想拼尽全力……让你喜欢我更久。”

胤禛原本想说的话,被耿舒宁这柔软的认真堵在了嗓子眼。

他低头看着她微微泛红的杏眸,叫她整个人看起来可怜又可喜,看似柔弱实则坚韧……她与这世间所有的女子都不一样。

胤禛对她的认真总是无可奈克,只能用力将她重新箍进怀里,哑声应下。

“好,但你再不许自作主张,犯了错,朕仍然要罚你!”

耿舒宁缩了缩脖子,有错就认,她不逃避,但——

“可不可以留到下次再罚?”

她偷偷往后躲,忙活了一晚上的孽源,这会子还没少了激动,她是受不住了。

她苦着小脸儿翻身躲他,拽过被子裹自己。

怪她太有吸引力,她捂住还不行吗?

胤禛憋着笑,看她额角沁着汗,苦巴巴将自己裹成个球,忍不住笑出声。

将锦被‘球’抱回怀里,他故意压低了声,“不行,这次就得罚!”

耿舒宁鼓脸儿瞪他,“我给爷个机会改口……”不然她要闹了。

“朕七月中要带人秋狄北巡。”胤禛不再逗她,“罚你陪朕一起去可好?”

耿舒宁想起从庄子上去杨柳青那一路,屁股都快颠碎了,也就是回来乘皇辇才稍微好受一点。

她小岁子的身份已经不是秘密,还有个‘夫君’,除非她不在意红杏出墙的名声,或易容成婢女什么的,否则不可能乘坐皇辇。

北上一路都要坐马车,草原上蚊虫也多,她才不想受这个罪。

耿舒宁眼珠子乌溜溜转几圈,心里有了主意。

知错当罚的事儿可以往后梢一梢,事后作一作,有助于感情甜蜜!

耿舒宁在棉被里推胤禛,柳眉竖起,“我还没跟你算先前叫我在太上皇跟前受罪的账呢,冷不丁我人就被提到了太后跟前,吓坏我了!”

“爷怪我自作主张,那么多人为难我,不就是看我好欺负吗?爷也没提前跟我吱声呀!还好意思跟我算账!”

胤禛:“……”

他丹凤眸微眯,难不成是刚才还没把人收拾透了?

耿舒宁瞪他,“眯什么眼,万岁爷又要对我耍威风了是不是?”

“想忽悠我陪你北巡就直说!别想拿捏我,又变成我亏欠你!”

胤禛气笑了,伸手将人跟个小王八似的摁在被褥里,抬手轻拍。

“朕也给你个机会,好好说话!”

耿舒宁把自己裹得太紧,热出一身汗,也没力气挣扎,只好呜咽着,用最软的语气造作。

“想叫我陪你出行也成,看爷表现!”

“表现不好我不去,反正爷又不是不回来,我忙着呢!”

胤禛似笑非笑怼回去:“忙着玩泥巴?”

耿舒宁梗着脖子反驳,“我那是做正事,有本事以后爷别叫人跟着玩!”

胤禛想起玲珑炭来,怀疑耿舒宁又记起了什么好东西,倒是没再说什么刻薄的。

他没办法在外头过夜,明日还有早朝,半夜还得爬起来赶回圆明园。

只剩一会儿温存的功夫,胤禛也不多说什么,搂着她认输。

“行,那你就看朕表现,北地不算太平,朕此去还不知道多久,你不去也好。”

嗯?耿舒宁支棱起来了,立刻就想问他。

但外头苏培盛过来催——

“万岁爷,时候不早了,再不走,就赶不上早朝了。”

无奈,耿舒宁只能先伺候胤禛起身,没能把疑惑问出口。

*

等胤禛离开后,耿舒宁吃了盘子点心,躺下后,扇着扇子在心里盘算。

种植的事儿,太上皇这边盯着,还有干娘在,玉米不成大问题。

土豆和番薯,四大爷也派人出去找了,找回来也是在皇庄子上先种,她不用插手。

洋水泥试验的话,她可以写出实验方向,交给暗卫去做,留下些人就好。

出了结果再派人过去告诉她,跟在狗东西身边,还方便他安排下去呢。

北巡越是危险,耿舒宁反倒越想去,万一要跟准噶尔打仗,她怕胤禛有危险。

她要是跟着,但凡记起点什么有用的东西来,说不定就能帮得上忙。

心里打定了主意,耿舒宁没急着告诉胤禛,只偷偷叫晴芳和晴淑给她收拾出行的东西,打算出发前再给他个惊喜。

岂料,万事俱备,她惊喜还没送出去,畅春园和圆明园里的‘惊喜’倒先送到她跟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