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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七,胤禛亲自前来,奉请太皇太后和太上皇回宫过年。

这是上次遏西陵时,胤禛跟康熙商量好的。

自胤禛登基后,这也算是头回大贺年节,算是给天下一个信号——

太上皇很满意新帝,承认他的功绩,与天下同贺,大清迎来了英明新主。

当然,这只是明面上做给百姓们看的,主要还是为了有借口大赦天下,加开恩科。

河南、湖广惩治了一批贪官,山西在年后也会步入这个行列,朝廷缺人才。

三年一次的会试和殿试,选出来能用的人实在是不够用。

这本该是胤禛登基时就做的事情,只是那时忙于赈灾,实在没那个精力。

加之头两年,太皇太后受了惊身子骨虚弱,文武百官又频频奏请太上皇收回禅位旨意,娘俩烦不胜烦,干脆在畅春园不出来,谁都不搭理。

雍正三年,太上皇才第一次出畅春园贺寿,这也算是个重新出现在人前的信号。

好些文臣上折子奏请两座大山回宫,与文武百官和皇亲国戚一起庆贺四时八节,烘托出四世同堂的皇家盛景。

但那时康熙和胤禛都清楚,胤禛的皇位还不算稳。

以几个没了的皇阿哥为首的势力暗潮涌动,争权夺势的家族私斗成风,太上皇出来只会催化争斗更厉害。

但胤禛没叫康熙失望,只用了一年半不到的时间,在废后之后,算是彻底坐稳皇位,再无人能动摇皇权。

这也是康熙明知道耿舒宁有红颜祸水的危险,仍然接受她的缘故之一。

他清楚,胤禛能缩短原定一半时间做到这点,少不了这丫头跟皇家所谓的缘法。

至于是不是真的缘法,康熙本想弄清楚,但胤禛和耿舒宁不愿意,他也没强求。

总归这缘法是归了爱新觉罗,但凡有一丝可能是真的,强求只会坏事,私下里叫人警惕些盯紧了就是。

*

如此一来,耿舒宁得了太皇太后和康熙的青眼,私下里从前朝后宫的角度,分别教导了她许多道理。

都是些耿舒宁自个儿想破了脑袋,也无法想明白的道理。

也是这一个月里,她才知道废后的意义,不止在于稳定前朝后宫,还代表着皇权所指,再无人可抗衡的节点。

在政治敏锐性上,她一个后世的活动策划,实在比不得土著,她早清楚这一点。

所以不管两人是真情还是假意,都拿出诚意替两人调理身子,也下了死功夫沉浸在两人的教导中,没有一日懈怠。

连胤禛进门,她都没听见动静。

拿着纸笔在矮几上划拉,盘算老爷子后宫代表的势力是如何盘根错节的,又该如何分而化之。

胤禛去给太皇太后和康熙请过安,就来了偏殿,见状没打扰她,就在一旁安静站。

直等到耿舒宁开始在自己的名字和后宫妃嫔上划线,胤禛才敲了敲她脑袋。

“李文烨不足为虑,有脑子的人家都不会与他联手,你若是想在李氏身上下功夫,不如想想看怀恪的亲事。”

“还有,什么叫素哄?你打算叫朕去哄齐妃?”

胤禛表情不善看着耿舒宁,似是想起先前她往御前推人的事儿来。

“若是你不介意朕临幸后宫——”

“你敢!”耿舒宁捂着脑袋瞪他,噘嘴好一会儿,才抱住他的腰肢蹭了蹭。

“先前的事儿我后悔了,我引以为戒再不会犯!爷不许拿这个来刺激我!”

“素哄是指给他们好处的意思,这好处可不包括我男人!”那是荤的,只能她享用。

真计较起来,耿舒宁先前的所作所为,不是推其他女人给胤禛,她又没做尚寝嬷嬷的瘾。

当时前朝后宫都催着皇上赶紧多些子嗣,太上皇也催,太后想叫耿舒宁去爬床。

她那时对四大爷只是敬佩,从未奢想过他能为自己做到独宠和给予正妻之位的地步,更不想被当棋子,成为被困在四方天里的悲剧。

她的能力,性格都不允许她被同化,所以给出了法子,任由太后和后宫的人自己选择。

钮祜禄静怡如果不愿意,没人逼她,多的是佟思雅那样的抢着去爬床。

宁楚格也是。

她给出的法子,是建立在宁楚格想成为后妃的基础上,又能帮自己摆脱后宫桎梏,那当然是死道友不死贫道。

耿舒宁万万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爱上四大爷,心甘情愿留在宫里跟他过日子。

早知道……好吧,早知道去伺候四大爷,要从只能算婢妾的常在开始往上爬,还要跟后宫女人斗,她也不愿意。

她宁愿迂回造作,走更艰难的路,得到最好最纯粹的,一如现在。

不过如果早知道,出于感情考量,她会想尽办法叫胤禛早些明白自己的感情,也杜绝其他人靠近的机会。

她抬起头,仰视胤禛:“我已经反省过我自己了,您答应我的事儿可别忘了!”

“我心眼子比您还小,要是有一天您反悔,我保管跑到您找不到的地方去。”

跑之前她非得点了紫禁城不可!

胤禛面无表情又拍她一下:“赶紧收拾东西,去皇玛嬷那里,用过午膳就回宫。”

“耽误了早朝,以朕的心眼子,说不定要叫尚功局送副皮爪篱来赏你板子!”

耿舒宁:“……”皮爪篱打腚吗?

敲,突然想到些重口味的画面。

她蹭蹭胤禛,小脸通黄晃了晃脑袋,笑眯眯起身,叫巧荷收拾好了矮几上的纸,跟着胤禛去了主殿。

*

太皇太后早眼巴巴盼着耿舒宁过来。

耿舒宁一进门,还不等蹲礼,就叫太后指挥着乌云娜将她拽到了跟前。

胤禛:“……”您就不管您孙儿我了吗?

他安静行了礼,无奈看着皇玛嬷热情拉着耿舒宁坐在了软榻上,都没个人想起伺候他坐下。

还是苏培盛憋着笑,赶紧拿来圆凳,伺候着主子坐在一旁,看那对老少耍宝。

太皇太后可怜兮兮看着耿舒宁。

“宁儿啊,咱们回宫后,吃烤羊怕是没那么方便,那些坏了心肠的,总要以为哀家都好的名头,叫哀家受罪。”

“你跟太医说,咱们走之前再吃一回烤全羊如何?”

昨日才上了糖醋里脊,今儿个应该茹素的。

可太皇太后实在是太喜欢烤全羊,在宫里吃起来没那么方便,估摸着得有好些太医和妃嫔来烦她。

本来太皇太后还想偷吃一回,奈何郑太医他们听耿舒宁的,死活不肯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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