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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做了皇后,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手段太过强硬,容易吃亏……别瞪眼,朕就是个例子,刚登基时的艰难往后朕慢慢跟你说。”

耿舒宁浑圆的大眼睛里升起疑惑:“为啥现在不说?”

胤禛漫不经心:“刚进园子,粘杆处还没清一遍人,白日宣淫不妥。”

耿舒宁:“……”

她扭头看了眼寝殿的方向,沉默了。

感情这狗东西在床上话多,都是为了卖惨哄她呢!

她默默起身,放下碗往外走。

“去哪儿?”胤禛跟着起身,半下午时候太阳西斜,渐渐打在露台上,有些热。

耿舒宁哼哼:“我去看看偏殿能不能住人,能叫我好好反省反省,往后不再鲁莽。”

天儿那么热,还抱在一起睡太折磨人。

她可不想叫这人有机会卖惨,一不小心又要流上半晚上的汗。

大夏天的,就该好好养精蓄锐。

胤禛被逗得直笑,几步上前,拢住耿舒宁扭着的那把子细腰,轻轻咬了咬她耳尖。

“算了,朕也不期待你能老实下来。”

到底是个小狐狸,太乖巧了反而更叫人不习惯,偶尔伸伸爪子也不错。

“皇上金口玉言,那我可遵旨啦!”耿舒宁翻过身,搂着他的脖子,笑眯眯在他下巴上亲了下以作奖励。

“爷如此善解人意,晚上我得好好听您说说,过去您那些悲惨的故事!”

犒劳好了蓝盆友,她才好光明正大奉旨折腾嘛!

*

是夜,胤禛对耿舒宁的投桃报李非常满意。

他确实善解人衣,悲惨故事不用提,耿舒宁就准备好了云霞锦做好的里衣。

这里衣与寻常不同,无领无袖,只以花瓣形状的锁边,若隐若现勉强托起漂亮的桃子,自肋骨下垂着数条水晶流苏。

两侧的流苏与只能遮住大腿根的荷叶边裙摆连接。

一转身,碧色荷叶杆深深陷入两瓣滚圆之中,着实好一朵娇艳明媚的娇花!

他没舍得拽掉娇花的花瓣,只忍耐不住,迫不及待去掉了荷叶杆,翻来覆去尝尽花露滋味。

许是这犒劳实在太叫人满意,胤禛没多问耿舒宁想如何对付太后。

他思忖允禵已经自己退出了这场争斗,乌雅公府在朝堂上势弱,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即便太后要闹,有皇玛嬷和老爷子镇着,也闹不出个所以然。

他只叮嘱耿舒宁,“马上就是千秋节,到底是大日子,命妇和宗亲大臣都要入园,不宜叫太后面子上不好看。”

“若太后叫你受了委屈,多少忍耐会子,等到千秋节后再发作。”

耿舒宁拍着胸脯保证,“只要太后不直接动手弄死我,我保证等到千秋节后。”

只不过半个多月的功夫,她还是能等的。

可惜的是计划永远不如变化快,耿舒宁能等,太后却等不得。

*

六月十八,太后千秋日。

一大早,慈宁宫女官要提前在命妇和嫔妃来贺寿之前,在殿外向太后贺寿。

耿舒宁那一批女官,甚至连她们带的几个女官,除了跟阿玛一起被流放宁古塔的耿雪外,都已经被赐婚或者出宫了。

如今的女官之首,是乌雅家旁支,名叫秋梨,也算是太后的外甥孙女。

虽然入宫时间短,因在太后跟前比旁人得脸些,便成了慈宁宫的大姑姑。

她今儿个穿得格外喜庆,一身玛瑙色的崭新宫袍,与女官们湖绿色的宫袍不一样,脸上还带了妆,格外得意地站在天井最前面。

当然,她这打扮不是给太后看的。

无论皇上和太后关系如何,甚至慈宁宫众人都知道皇上不再叫额娘,直呼太后,这样的日子,皇上也得过来请安。

秋梨自认长得好看,甚至眼角眉梢,跟耿舒宁还有些相似,也长了格外讨喜的鹅蛋脸。

说不准就能叫皇上看在眼里,能跟瓜尔佳常在一样伺候皇上,夺了耿氏那贱人的宠呢。

后宫女子都不喜欢耿舒宁,可也都羡慕她的恩宠。

只是秋梨刚站稳,乌雅嬷嬷就冷着脸出了大殿,目光犀利地直直盯着她训斥。

“还懂不懂规矩?你的身份也配穿玛瑙色!大喜的日子,非要挨板子吗?”

秋梨脸色涨红,“我昨儿个跟太后禀报过……”

“太后日夜为皇上忧心,哪儿会注意你这点子不规矩,赶紧去换了,不然就给我滚出长春仙馆!”

乌雅嬷嬷直接打断秋梨的话,看其他人脸色也极为不善。

“还有你们,一个个描眉画眼的,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你们那衣裳上的花样,比后宫主子还要多,光天化日的想男人想疯了?也不嫌臊得慌,都去给我换了!”

守着满殿的宫人,直将八个女官训得眼眶发红,捂着脸往后头跑,乌雅嬷嬷还不算完。

她大声道:“你们都给我记住!今儿个都紧着皮子给我好好办差,若是谁敢耽搁了差事,惹得太后不高兴,我就扒了谁的皮喂狗去!”

宫人们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往常的喜庆日子,再严厉的嬷嬷说话都要温和些,好讨个吉利。

今儿个乌雅嬷嬷怎么跟死了亲爹一样,歇斯底里的,格外吓人。

大家在心里琢磨着,谁也不敢多说什么,都赶忙应是。

女官们因为要换衣裳,都没来得及给太后贺寿。

等换上素净的湖绿宫装后,她们还没走到前殿,命妇和妃嫔们也都到了。

都没能得到赏赐,只能各归各位,各司其职。

只是叫女官们没想到的是,她们一点都没跟去岁一样那般忙碌。

什么贺礼都没往后殿来,整座后殿都特别安静,只有膳房还烧着水在冒烟。

秋梨总有些不甘心,借口去前头看看,偷偷跑到二门上,趴着门口往前殿看。

这一眼瞧过去,就吓了一跳。

太后着了一袭浅杏色的素袍,脱了簪子,披散着黑白参半的长发,带着脸色惊惶的命妇和妃嫔正往殿外走。

太后这可不像是要去正大光明殿,接受朝臣们的拜贺啊!

秋梨心下一紧,想起家里给她传过来的消息,也顾不得自己那点子小心思,赶紧从角门出去,往四库居去找人给乌雅国公传信儿。

没等她将消息传出去,太后就已经带着几百命妇和妃嫔,自长春仙馆左转,朝着正大光明殿的反方向,绕过九洲清晏,直直往后走。

*

苏培盛得到消息后,顾不得还在早朝,赶紧凑到胤禛耳边禀报了。

胤禛蹙眉:“脱簪素服……”

太后这是要跟谁请罪?

他心下一点点发沉,知道太后怕是真要闹出大动静来,立刻止住底下大臣的禀报,欲先行退朝,去追太后。

“皇上留步!”左副都御史纳喇岳旻扬声道。

“臣受太后懿旨,有表要奏!”

胤禛的眼神冷了下来,大殿内也瞬间安静如坟场。

朝臣上奏为本,进谏为表,太后是要将事儿闹到朝堂上来?

她怕是忘了后宫不得干政,要同时戳他和老爷子的心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