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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不如直截了当拍着胸脯,说自个儿是真凤命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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熹嫔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始终查探不出异样的现场。

有这鬼神莫测的手段,若无法揭穿,耿氏这贱人怕是要压在她头上,叫她和三阿哥再无出头之日!

她推了推抓到拾肆的小答应,“该妹妹了,既神佛和先祖保佑,咱们就算不是凤命,若是能得一星半点的神示,也算体面不是?”

那小答应被说得心动不已。

除了懋嫔和宁贵人上香出现异样,其他人上香都没什么反应,她也没那么害怕了。

若真能得佛祖保佑,哪怕做不了皇后,起码能被皇上看在眼里,将来分薄些恩宠,得个子嗣傍身也好啊!

不等字迹消失,她就迫不及待上前,跪在软垫上叩头,而后接过香,虔诚地插入香炉之中,满怀期待地等着。

然而,什么都没发生……哦不,字迹渐渐隐没了下去,佛像和先祖牌位前的条案看起来光泽都黯淡了些。

小答应脸涨得通红,无可奈何地站起身来,用帕子遮着脸躲到了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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熹嫔抓到了拾伍,她没跟其他人一样害怕,也没有过分匆忙,学着耿舒宁那样,慢条斯理走到软垫前。

跪地之前她便双手合十,面色看起来比先前上过香的都更虔诚些。

“万望佛祖保佑天下苍生,庇护大清,嫔妾愿折寿十年,祈求先祖福泽皇家,令得万岁爷子嗣绵延,国祚永昌。”

场面话说完了,她才跪地,双手覆在一起,跪地行了三叩礼,做足了认真姿态。

晴芳眸底闪过一丝冷笑,她们家主子准备的好东西,大半都给这位场面人儿备着呢,‘神佛’保管给熹嫔面子!

熹嫔直起身,冲梁九功温和一笑,恭敬接过三炷香,起身后在眉心举了举,这才一步步上前,插入香炉。

就在她将香放下的瞬间,惊呼声再次响起。

因为她还站在香炉前,后面的人看不到,使劲儿探着脑袋,不住地小声问,怎么了怎么了?

侧面有命妇喃喃道:“香……断了!”

梁九功赶忙躬身:“这香奴才都仔细检查过,是好的啊!”

即便见多识广如前乾清宫大总管,梁九功心底都有点发毛了,不会真是神佛所为吧?

熹嫔捂着胸口后退一步,红着眼眶摇头,“不,不是我,一定是香有问题!”

她眼泪一滴滴落下来,猛地跪地冲胤禛叩头,“皇上,嫔妾自认没有凤命,可也测算过八字,绝非不祥之人!”

“求万岁爷看在三阿哥的面子上,再给嫔妾一次机会!”

胤禛冲耿舒宁挑眉,他已经懒得震惊了。

看样子这混账从梦里记住最多的,不只是床榻里那点子花样,其他花样也不少。

耿舒宁乖巧冲蓝盆友眨眨眼,当着康熙的面儿,她连点头都不敢。

有些事儿能跟蓝盆友交底,跟老爷子却说不得。

胤禛见状懂耿舒宁的意思,他淡淡问:“你确定要多此一举?”

熹嫔不肯抬头,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哽咽坚持。

“还请万岁爷成全!”

一定是耿氏那贱人算计她!

一定是!

她就不信这贱人能算计她一次,还能次次算计她!

胤禛冲梁九功吩咐:“给她香!”

梁九功见主子不反对,仔细挑选了三根香,还特地用了点力气确定那香没问题,才交到满脸泪水的熹嫔手中。

熹嫔擦了擦眼泪,压着心底的恨意冷冷扫耿舒宁一眼。

“劳烦梁谙达帮忙换个香炉!”

能让香断掉,除了在香上面做手脚,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香炉。

梁九功偷偷看康熙,见主子微微颔首,立刻吩咐人将香炉抬走。

李德全赶忙出去,叫人抬了座新的香炉进来。

耿舒宁始终平静看着这一切,对熹嫔的眼刀丝毫不惧,甚至冲她格外友好地笑了笑。

不过在熹嫔看来是嘲讽还是挑衅,那就端看熹嫔自个儿怎么想了。

见耿舒宁如此镇定,熹嫔的心一点点下沉,有些后悔先前自己站出来了。

如果不站出来的话,将今日之事敷衍过去,说不定还有私下里挑拨运作的机会。

不像现在,被架在火上烤,她低估了那贱人,一点后退的路都无。

她目光闪了闪,扫过侧面一个命妇,硬着头皮,咬紧牙关再次上前。

点香,插香,惊呼,殿内离熹嫔近的命妇甚至不自禁后退几步。

“香又断了!!!”

香炉是才新换的,提前检查过,香也是梁九功亲自检查的,都没有问题。

又断了香,除了神佛和先祖不认可熹嫔上香,再没有其他解释。

熹嫔唇角都咬破了,疯了一样冲上前几步,将香拔出来,仔仔细细地看断口处,是不是平整的被人提前处理过。

可叫她失望的是,端口并不整齐。

不待她细看,殿内所有的烛火猛地一下子全都熄灭,悬挂着层层幔帐的佛堂内瞬间阴暗下来。

惊呼声止都止不住,胆子小的满脸惊骇表情,仓惶跑出了殿内。

哪怕没跑的也浑身僵硬,这大热的天儿,众人都感觉冷得冰水里泡过似的。

这下子大家都信了。

真凤得神佛庇护,那被神佛厌弃,甚至连香火都不受的……怕是有损阴德吧?

只要是真信佛的,都恨不能离熹嫔八丈远,连懋嫔和宁贵人身边都空了一圈。

*

熹嫔苍白着脸僵立在原地,眸底是遮不住的灰败之色和恨意。

恨命不由己,更恨耿舒宁棋高一着。

她始终不信有什么神迹,技不如人罢了。

今日败了,往后三阿哥还能不能得太子位,只能拿捏在别人手里,叫她怎能甘心!

康熙不管熹嫔心头是不是恨出血来,看过一场好戏,他也累了。

他直接开口道:“今儿个你们也该折腾够了,叫朕都跟着开了眼。”

“也不早了,不耽误你们出园子,就着这出闹剧下个酒,也算是替太后贺寿了。”

太后身子微微颤了下,却始终没抬起头,刻薄话对现在的她而言,已经毫无作用。

她马上就什么都没了,还要体面做甚。

果不其然,康熙下一句就直接吩咐——

“将太后禁足长春仙馆,李德全你亲自盯着!”

“慈宁宫和长春仙馆所有宫人押至慎刑司拷问,没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进出,包括皇帝!”

李德全躬身:“嗻!”

胤禛面色僵硬地打了个千儿,没吭声。

康熙倒也不计较,爷俩都没心情提什么规矩。

他们就想尽快知道,今儿个这一出出的,耿舒宁到底是怎么办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