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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说!本宫没有!”贤妃有些失去理智了,“莲清,谁让你这么说的?谁让你说的?谁收买你的来害本宫?!”

“并无谁收买奴婢,奴婢脸上有伤痕,便是娘娘发脾气的时候所伤。”莲清露出她的半张脸,对上贤妃,还提高一个声调说着。

“是谁收买了你?是不是……”

“好了!”季淮厉声打断,“王氏,这脸,朕陪你丢得还不够吗?”

“皇上,皇上……我没有,皇上……”贤妃跪着爬过来,要去抱季淮的腿,却被侍卫拦住。

季淮眼底露出让人不寒而栗的阴冷,睨着地上两人,“贤妃王氏不守妇道,明知故犯,关入合因宫,好好反省。”

“将巡阳候世子黎濯关入大牢,等候发落!”

说着,胸口剧烈欺负,甩袖离去。

在外人看来,皇上是受了天大的屈辱,两人真是死不足惜,可是跟着她的宋琬却没感觉他多么生气,上步撵的时候,他还等了她,伸手服了她一下。

倒是让人奇怪。

次日。

巡阳候黎怀进宫面圣,为保全独子性命,自请摘去官职,

季淮自然“不让”,还义正言辞道,“朕知晓爱卿的贡献,绝不会迁怒到爱卿身上。”

黎怀又不断说着,皇上依旧不为所动,他只好咬了咬牙关,“里河土地贫瘠,百姓生活艰苦,微臣甘愿去当知府,势必救百姓于水火之中。”

“爱卿有如此情怀,朕无话可说。”季淮站起来,往他走去,神情是那么无可奈何,“爱卿如此坚持,朕只能应下。”

最后,巡阳候保留侯爷头衔,平移去了里河当知府。

穷山遍野,徒有虚名。

接下来,宁安侯世子上报在呈交发现瞒报的铁矿,已经开采众多,此时恐怕绝不简单。

季淮下令查。

最后,牵扯出王商私自竟铸造兵器,季淮毫不犹豫,一声令下抄了王家。

宋琬把一连串的事情联系起来,一切似乎有了眉目。

她的兄长发现呈交的铁矿,一路追查,王商知晓事情已经瞒不住,让王絮儿与兄长发生关系,借此威胁。

而后,准备第二条路,拉上有十万兵权的巡阳候黎怀,让贤妃与黎濯发生关系,与后宫妃子私通,这一条,就能要黎濯和巡阳候府的命。

王家完了,黎濯也别想活,而他为独子,黎怀不可能放任不管,必须联合谋反。

巡阳候交了兵权,举家平移,人人还道皇上宅心仁厚,王家整族打入大牢,男的流放,女的为奴,朝廷换了小波血,人人还道皇上手下留了情,如此滔天大罪,没有被全部处斩。

宋琬却觉得有些后怕。

黎家和王家还有他们宋家,在朝廷中为三大主要势力,也是最能干扰季淮的势力。

她父亲一心为民,但有时候固执,黎怀摇摆不定,心思不明,王商野心极大,势力也在不断壮大。

皇上不费一兵一卒,铲除两大势力,收回数万兵权,提前进行科考,大量招募人才谋士,毫不夸张地说,他如今的地位,坚不可摧。

这个朝廷,是他一个人的朝廷,拖了一年的几条法令,现在直接推行。

这晚。

宋琬正抱着小公主,对方现在越发讨喜,白白嫩嫩,盯着人便会笑,还会伸手乱抓头发衣裳。

若是扯疼了你,便会一脸委屈卖萌。

凶不得,一凶就委屈巴巴哭。

季淮来她宫里,刚坐下,元海公公就带来一个消息:贤妃在冷宫自缢了。

闻言,他并未有什么反应,“看着处理便是。”

“是。”元海公公离去。

宋琬看着他,从听到消息到现在,他并未露出一分伤心,也没反应,她心底的情绪不知道如何形容。

似高兴?不高兴?

不知道。

有些复杂吧。

“朕的脸上有东西了?”季淮见她瞧着自己,笑了笑。

那笑又晃了她的眼,抱着小公主的手收了收,柔声道,“贤妃与世子的事让皇上头疼了,后面还有个王家,事情都堆在了一起。”

“若是不被发现,那可是大事件了。”

季淮轻笑,“不用与朕暗示,有话明说便是。”

“妾身不敢说。”宋琬抿了珉红润的唇。

“你有何不敢?”他屈着手指,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是,朕是知晓,也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皇上的算计,把妾身都算进去了,妾身这脑子,反正也算不过别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成了他人的垫脚石。”宋琬说着说着,还微微难过起来,“皇上一声不吭,妾身就跟个傻子一样,什么都被人知道了,还在拼命掩饰,任人拿捏。”

他果然都知道,贤妃与黎濯的事、王家的事、她背后搞的小动作……

“你又是如何发现的?朕都瞒着你。”季淮问她。

“妾身又不是傻子,皇上是我枕边人,这一件两件,悉数都随了皇上的意,若皇上不知情,都不知道气成什么样,可是皇上却是一切挤在掌握之中的样子,下的处罚,也是留有余地。”宋琬回。

根本不是大发慈悲,而是接连处罚太狠,反而显得他有狠辣,留人性命,才显得宽容大度,当个明君得人心。

季淮点头,“分析的得理。”

“妾身愚笨,自作了聪明。”宋琬垂眸,话语闷闷, “生与死,不过是看人心情。”

“又如何愚笨了?不是把朕猜得挺准吗?”季淮看她。

听言,她又抬头看他,一时无法反驳,干脆道,“反正就愚笨,争不过谁,抢不过谁。”

“你要和谁争抢?你有何给朕算计?你有何给朕抢?”他反问。

宋琬又被一噎。

她还真没什么给他算计,想了一圈,小小声道,“不是皇上,是与众多妹妹。后宫妹妹众多,皇上只有一人。”

说完,又把小公主往他怀中一放,“皇上是不会理解的,妾身不是妒忌,也不会陷害各位妹妹,更不会与各位妹妹争抢,不过是在乎皇上罢了。”

季淮抱着女儿,缓缓道,“你这性子,也不会吃亏了去。”

宋琬美眸望着他,又委屈又憋屈,“皇上的意思,是叫妾身让着些各位妹妹么?”

“你的性子,愿意忍让?”季淮笑,也不逗她,出言道,“朕也不愿意让人欺压着你,待过段时日,朕封你为后,便不会有人能压住你一头。”

宋琬原本就是与他闹闹小性子,每一会闹小性子,他都会哄着她,把握尺度,感情还能升一升。

他这次一出言已经把她说懵,呆呆看着他。

第一反应便觉得他是不是在开玩笑?可是封后这等事,如何能开玩笑?

“娶你之时,没有三媒六聘,册封大典朕会隆重举办,弥补上那时的遗憾。”季淮保证出口。

宋琬确定他没在开玩笑,嘴角耸动几下,竟不知说些什么,只唤了他一声,“皇上……”

“气可消了?”他问。

宋琬扭身回去抱他,埋着头,只顾把他抱得紧,“妾身才没生气呢。”

“没生气便好,朕还有政务要处理,现在便要回去,你也早些歇息。”季淮拉开她的手,又把女儿递给她,轻声道,“后宫不参政,朝上之事,与你也无任何联系,朕分得很清楚。”

言下之意,他不会把宋家与她联系在一起,对她的恩宠也是。

被娇惯着的人,胆子是会大的,宋琬哪能只顾自己,当下就道,“那妾身还是希望皇上对妾身偏爱一些嘛。”

被偏爱之人才能理直气壮说出这种话。

季淮脸上万分无奈,宋琬抱着小公主,鼓着腮帮子看他,他叹了口气,“我对爱妃偏不偏爱,爱妃自个用心去感受,朕还有哪里做得不足吗?”

宋琬心虚。

母亲浩命有了,哥哥得看重,弟弟虽无实权,但是官职尚可,她生的孩子得看重,他对她有求必应。

细细倒推,这一切是不是为了封她为后做准备?宋家人一直在邀功又避嫌。

“小没良心。”季淮走之前笑骂了一句,宋琬抱着小公主目送他,跟吃了蜜饯似的。

*

封后圣旨隔日便下来了,宫内外大惊,着实出乎意料。

原以为皇贵妃已经是宋琬能拿到的最高位分了,结果人家直接当上了皇后。

接连晋封,这是一份什么样的殊荣?

宫外都在传,皇贵妃生着绝世容颜,是千古第一美人,不然为何如此得皇上看重?独宠她一人。

以往旁人对宋家避之不及,总觉得皇上还会再整宋家,黎家和王家可都倒台了,皇上必定还有后招。

如今看来,宋琬都封为皇后了,还有什么后招?

不过,迂腐的大臣要出来反对了,就连宁安侯在朝上也道,“皇上,娘娘还未生皇子,一切操之过急了些。”

“是啊,皇上应当选秀,子嗣单薄,应当多多开枝散叶。”大臣纷纷附和。

“兴安又发蝗灾,蛮人在我边疆挑事,徐国与我朝矛盾多年,这等情形,朕有心思选秀?黎濯那事,要多多发生几回么?全天下人还没笑够朕的笑话吗?”季淮怒喝。

大臣纷纷跪下来,不敢再吱声。

这是丑事,极大的丑事。

接下来的册封,如期进行,在册封的前日,宋琬还查出有身孕,伺候的婢女更是把她当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