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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都忘不了她。”

程松月神情皲裂。

见程松月处于震惊中,一副凌乱混沌的模样,段淮岸再?度给她时间让她冷静。他折身?进了厨房,拿过?程松月带来的早餐,吃了起来。

吃完早餐,他把餐具放进洗碗机里,一转身?,就看见程松月不声不响地站在厨房的中岛台边,眼神幽幽,隐约夹杂几抹无法理解的荒谬感。

程松月问?:“你说她是你的初恋,所以你大学时的女朋友,是怀念?”

段淮岸说:“是。”

程松月说:“你俩当时看着,像是陌生人!”

段淮岸问?:“不然呢?我要是牵着她手出现在你面前,你会?开心地接受这个儿?媳妇吗?”

程松月欲言又止,胸腔里似有口浊气?,半晌,她呼出这口气?,轻叹:“我也自由?恋爱过?,淮岸。”

“嗯,但是被我爸中途截胡了。”段淮岸扯了扯嘴角,嗓音清淡不含一丝温度,“你是被逼无奈,和爸结婚。”

程松月低下头,轻声说:“我不是反对你俩谈恋爱,只是谈恋爱和结婚是两码事?儿?。”

段淮岸斩钉截铁:“我就是奔着和她过?一辈子去的。”

程松月脱口而出:“不可能,不现实,段淮岸,你别想了。”

接连三个否定。

段淮岸眼梢溢着锋利的冷峭。

程松月思忖半晌,说:“我和你爸虽然没有明确说过?你不需要联姻,但是淮岸,你爷爷奶奶的想法你还不清楚吗?他们会?接受一个保姆的女儿?当他们的孙媳妇吗?他们对你寄予多少厚望?你走到这一步,除了你自身?的努力,还有家族的付出,没有段家,你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天才。”

“你看看你自己?的公司里,放眼望去,全是天才。”

“而你之?所以能成为公司的段总,是因为你姓段,你是我和段屹行的儿?子。”

“我清楚这一点?。”段淮岸撂下手里的水杯,脊梁笔挺,与程松月对视,“这件事?爸在四年前就和我说过?了,我不是段淮岸,我是段屹行的儿?子。”

“所以为了摆脱这个称号,这四年我一直都在很努力。我出国留学,又在德国待了两年。”

“是,这世界上最不缺乏的就是天才,但那又怎样,我在德国的时候,所有人都得敬佩我,所有天才都得服我。”他有着与生俱来的傲气?,眼神里透着蔑视万事?万物的淡漠,“妈,时代变了。迟早会?来到我的时代,到时候,所有人看到你,不会?再?问?你,是谁谁谁的太太,而是我段淮岸的母亲。”

“我不是段家的段淮岸,而是——段淮岸的段家。”段淮岸胸腔起伏,他垂下眼来。

沉默稍许,段淮岸接着说:“爸和我说过?,爷爷奶奶并不喜欢你,但是他们只能支持他的决定,因为当时的段家,已经是属于段屹行的了。”

所以。

为了说服老人家接受。

段淮岸也必须和段屹行一样,变得强大,强大到,让人再?面对他的时候,只有臣服。

程松月耐心听段淮岸说完,过?了一会?儿?,她又抬高声音,辩驳,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声音越大,越心虚:“我和你爸是联姻的!”

“你少在怀念面前说这话。”段淮岸警告她,“她本?来就畏手畏脚的,一听到联姻,吓得魂都没了。”

闻言,程松月清了清嗓,憋屈极了:“那我要怎么说?说我原先的男朋友是你们段家二少爷,结果我变成了段家大少爷的老婆?拜托,这是什么光彩的事?儿?吗?传出去,我是见异思迁的女人,你爸则是连自己?亲兄弟都不放过?的哥。”

段淮岸面无表情:“你俩感情要真那么坚固,又哪有我爸插足的份?”

“……”程松月登时有种不寒而栗之?感,“真不愧是父子,说出来的话一模一样。我看你和你爸一样,就喜欢强迫别人。”

“注意你的措辞。我现在在追怀念,和她谈恋爱,非常尊重怀念的意愿。”段淮岸斜睨她一眼,凉飕飕的语调,“我要是强迫她,今天早上你就会?在我房间的床上发现怀念。”

说到这里,段淮岸烦:“你能别大清早不打招呼就跑我这儿?来吗?”

“不是,”程松月很无辜,她指责段淮岸,“你要是提前说了你谈恋爱了,我会?来你这儿?吗?就三百平的房子,搞得我好像很稀罕一样,你的房间还没我衣帽间大!”

“以后别来。”

“不来就不来!”程松月气?得不行,她拿过?自己?的包,转身?往外?走,换好高跟鞋后,哒哒哒地走到电梯前,按了下行按钮。

似是想起什么,连鞋都懒得换,或许是故意和有洁癖的段淮岸作对,她穿着高跟鞋走到段淮岸面前。

段淮岸眉峰紧蹙,没什么耐心:“有话能一次性说完?”

程松月表情有几分难为情,憋了半天,扔下一句话,说完就跑。

她说:“我还没想抱孙子,你给我悠着点?儿?。”

段淮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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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去往医院的路上,心绪凌乱,她想给段淮岸发消息,询问?具体情况,又怕打扰到他。

两个人谈心完,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她昨晚也没睡多久。此?刻还是空腹,又困又饿的状态,怀念大脑晕乎乎的,身?体的困倦感侵袭了所有。

到医院后,怀念火速去咖啡馆买了咖啡和三明治。

早餐刚吃完,接到电话,说是附近的工地发生事?故,有工人从楼上摔下来。接下去的半天,怀念都在手术室忙活,无暇去想今早的事?。

忙碌的一天结束后,怀念下班已然是下午七点?多。

她带上自己?的东西 ? ?,从医院往小区走。因是熟悉的路,路程不到五分钟,她低着头看手里的手机,没看前路。

她边走边盯着她和段淮岸的聊天界面。

今天一整天,段淮岸都没给她发过?消息。忙的时候,怀念没注意这茬,但是现在闲下来了,怀念脑海里瞬间冒出早上的一幕。再?加上段淮岸没给她发只言片语,怀念更紧张了。

她在键盘上敲:程阿姨和你都说了什——

消息还没打完,她突然撞上个人,她连忙收起手机,向对方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

下一刻。

撞上了段淮岸懒懒耷拉着的眼。

段淮岸缓慢掀起眼皮,不咸不淡道?:“走路不看路?”

“你倒是看路了,不也撞到我了吗?”怀念动了动唇,回呛他。

“我在你面前站了那么久,你也没看我一眼。大晚上的,要是有居心不良的人跟着你,你都发现不了。万一被劫财劫色了呢?”

“……”怀念打量了他几眼,很真诚地问?他,“你居心很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