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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往钓鱼洞扫了一眼,眼睛一亮,连忙窜过去,把小鱼竿提起来。

倏地,一条银白色的小鱼被拉扯上来。

商景语气里充满丰收的喜悦:“贺绛!快来快来,把它放下来。”

贺绛叹气,商小狗怎么能在告白和钓鱼之间无缝切换。他觉得自己就是那条鱼,被商小狗拿捏了。

他过去帮商景把小鱼取下来,放进一旁的桶里,然后挂上饵料,再次抛进洞里。

商景咳了一下,斜眼一瞥:“你自己冷静一下。”

这冰天雪地的,很好冷静吧?

贺绛:“好。”

商景安心钓鱼,过了一会儿,皱眉道:“你怎么这么好说话?”

不趁机占个便宜什么的,不像贺绛的风格。

影帝是那种不会因为场地限制就收敛的人。

贺绛:“亲密接触多了,到时候不管用怎么办?”

商景想不到贺绛还有这样的担忧,瞬间呆住,下意识问:“你昨晚不是还——”

贺绛义正辞严:“从今天开始,要保持一点距离。”

商景轻声:“保持到什么时候?”

贺绛:“到脱敏之前。”

商景选择性忽略“治病”,嘴角马上勾了起来:“你说的啊!不准反悔!”

接下来就要过年走亲戚了,商景在国外没有这种仪式,他妈妈的习惯西化了,爱过什么圣诞节复活节,但是商景还是从小到大都盼着过春节。

他十分重视接下来的过年,大过年的,可不能社死。

贺绛跟他保持距离最好,他就能避免脖子上出现什么少儿不宜的印子,走亲访友还得穿高领。

贺绛:“很喜欢春节?”

商景:“嗯。”

贺绛:“那来这里就对了。”

自从钓上第一只小鱼后,冰层下面似乎来了一群,没两分钟就能上钩一只。

商景快活地钓了一桶,转头啪叽亲了一口贺绛:“你真厉害。”

贺绛虚心接受夸奖:“喜欢明年再来。”

天色变黑,风声也变大,商景提了小桶,和贺绛往回走。

贺绛定了湖景酒店,拥有两面单项落地窗的超大视野,一面能看到湖,一面能看到挤挤挨挨的民居,一条大马路将千百栋屋子划分成一幅静态的年画,行道树光秃秃的枝丫上都挂着火红的灯笼。

贺绛将小鱼处理了内脏和鳞片,一半拿到厨房油炸,一半放在窗户外面冷藏。

这种温度都不需要冰箱。

商景吃了香喷喷的金黄炸小鱼,晚上又睡了个美滋滋的觉。

贺绛果真如他所说,一晚上都很守规矩。

商景有些感动。

他推了推贺绛:“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今年农历没有大年三十,二十九号就是除夕。

今天是除夕了,总得赶回家吃顿团圆饭吧。

贺绛道:“不急,我们在这里跨年,明天再回去。你可以提前和伯父以及其他朋友打个电话说新年快乐。”

商景猜测贺绛是希望复合的第一年,只有他们俩一起跨年,商景也有些心动,便依言给家人和朋友打了电话。

一上午就这样过去。

贺绛特意问道:“没有漏的了?”

商景摇头,“没有。”

他给美国的华人朋友,法律系师姐、庄衾他们都发了信息,哦,还有他妈妈,商景发的是邮件。

贺绛:“那就好。”

商景总觉得贺绛话里有话。

下午,他们一起包饺子,商景难得有一项厨艺赛过贺绛,得意地指点江山一下午。

他们的团圆饭是饺子。

包完饺子,贺绛拿出手机:“来打一盘游戏吧,今天要守岁,本来也不好睡觉,我们开音效,声音一格就够了。”

商景:“你聪明!我怎么没想到,不能白白浪费!”

守岁真好!他都忘记开音效打游戏是什么感觉了。

他虽然害怕枪声,但是骨子里都有点男生向往军事的热血。

四十分钟后,商景在贺绛的带领下成功吃鸡,一把满足。

他伸了个懒腰,把手机放在旁边,走到落地窗前往外看。

路边有人陆陆续续地搬柴火,几乎每家前面都架了一个火堆。

每一间房子都灯火通明,外出打工而闲置的自建房赢回了它的主人。

你家搬出了上百发的鞭炮,他家堆了三个礼炮,还有孩子玩的二脚踢。

商景惊喜地转头看贺绛,他知道贺绛为什么要在这里过年了!

这里居然不禁炮!

篝火,鞭炮,烟花,这是被大多数地方所禁止的庆祝方式。

商景:“这就是我想象中的过年!”

贺绛揉了揉他的脑袋:“知道除夕的由来吗?”

商景:“传说是为了驱赶一种叫‘夕’的猛兽,因为它害怕红色火光和声响,所以要贴春联放爆竹。”

贺绛道:“除旧迎新,祈愿来年。”

商景:“对!”

外边响起了第一声鞭炮,噼里啪啦揭开了除夕夜最盛大的仪式。

惊天动地百连发,大家都红着脸蛋捂着耳朵。

贺绛上前一步,把商景圈在自己与落地窗之前,悠悠道:“你说这鞭炮声,像不像枪声?”

砰!砰!砰!烟花炸开在高空,从酒店顶楼落地窗看更清晰,声音也更震撼,玻璃隐隐约约也在振动。

商景反应了一下,倏地惊了!

贺绛让他提前跟亲朋好友拜年,贺绛破天荒同意他开音效吃鸡,贺绛特地留在这里过年,贺绛昨天突然跟他保持距离……大意了!他就说狗男人怎么转性了要保持距离要脱敏之前,原来今天就要那什么!

商景毫无防备,快傻了,他结结巴巴道:“不、不是说射击馆吗?”

贺绛:“骗你的,傻小狗。”

他从来没想过真的搞个枪声模拟,他不是神,无法预见结果,他只是个普通人,希望跟老婆甜甜蜜蜜如胶似漆。

万一商景没治好,反而因为射击馆里的枪声,对床事留下了阴影,他上哪哭去。

贺绛只敢找枪声的代餐。

商景欲哭无泪:“你又骗我!”

呜呜呜狗男人!

贺绛把那件黑色皮草铺到落地窗前,上百万的东西当地毯用。

商景一看这件皮毛,侥幸心理就没了。

再一看,贺绛的东西真他妈准备齐全,他是傻子吧,怎么今天之前一点也没发现贺绛藏了这么东西!

贺绛抱着商景看焰火和鞭炮:“声音很像是不是?”

鞭炮炸开,烟尘滚滚,礼炮蹿上,直冲云霄。

贺老师:“这在中国代表着喜庆、祥和、团圆,不用害怕、惶恐、无助。”

商景脸蛋憋红了,呜呜呜呜脱敏来真的啊。

贺绛:“你在中国,我在你身边。”

“小景,我们除旧迎新,好不好?”

烟花在高空炸开绚丽的流光。

“好。”

商景想说好,但是贺绛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商景觉得失眠被治好了,他现在特别想睡觉休息,但是贺绛也不给机会。

这就是爱下虎狼药的庸医吧!大尾巴狼!

……

守岁,通宵不眠。

过年真好!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