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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不敢不敢,在下前些日子多有得罪,还望高掌门、高小姐……”邵杉虎说着,还看向了独孤永,“还有独孤兄……多多原谅,多多原谅啊。”

他边说还边作揖,摆出了一副相当低的姿态。

可就凭他这点儿演技和心机,莫说是在座的两个老登了,就算独孤永和高压钿也不信啊。

谁都知道这货没憋好屁,所以他越是这样,越是让这一桌人产生戒备。

“邵兄言重了,那日我也有冲动之处……”若按独孤永一贯的作风,他是不会鸟对方的,但现在父亲就在旁边,高世伯的态度似乎也比较缓和,独孤永既是为了给这两位长辈面子,也是为了赶紧把邵杉虎打发走,便如是应道,“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大家都是江湖儿女,快意恩仇,没什么说不开的……咱们喝了这杯,先前不管有些什么,就当一笔勾销吧。”

说罢,独孤永就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起身便敬了邵杉虎。

此举正合邵杉虎之意,他端着酒杯过来,等的就是这个节骨眼儿,按照他的想法,既然对方跟他喝了这杯,那接下来只要他自己不立刻说告辞,对方怎么都该顺势请他坐下来再喝几杯才算礼貌,那么他就有机会下药了。

却不料,独孤永和他干完这杯,亮了杯底后,竟是非常流畅地一扬手,并接了个“请”字,然后便将目光从邵杉虎的身上移开,自顾自的坐下了。

好家伙,这下别说邵杉虎了,独孤胜和高升岳这俩老头儿都有点儿看不下去了。

独孤永说的这个字哪儿是“请”啊,这分明是“滚”啊。

然而,眼下独孤永这手虽然不礼貌,但由于他干得过于利落,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尴尬的反而成了别人。

独孤永坐下后,邵杉虎在那儿呆呆的站了五六秒,这几秒的时间显得无比漫长,他在这一刻感到的羞愤甚至不下于先前被独孤永打落擂台时的程度。

这回,邵杉虎是真有点想掀桌子了。

却不料,就在他准备发飙,露出真面目之际……

“诶~这不是虎哥吗?来来来大家自己人一起坐啊。”孙亦谐竟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并咋咋呼呼地与邵杉虎勾肩搭背、作熟络状,一下子就为其解了围。

当然,诸位看官肯定明白,孙黄这俩货早就在暗处看着这边的事态了,此时孙亦谐出现,自然是有其阴谋的。

“我就说嘛,大家都是兄弟,有什么误会解开就好嘛~那啥,世伯不好意思啊,咱挤一挤。”孙亦谐那脸皮可比这一桌人加一块儿还厚呢,他是一边说着,一边愣是挤到了独孤胜的旁边坐下了。

此时众人所用的桌子,是四方桌,但是凳子,并非是只能坐一人的圆凳,而是那种比较长、且宽大的杌凳,所以两人是可以并坐一凳的。

孙亦谐这两下子,不但是自己坐到了独孤胜边上,还十分自然地拉着邵杉虎入席,让其坐到了独孤永的旁边,两人就这样把独孤父子给隔开了。

这可把邵杉虎乐坏了,他心说孙兄真是堪比及时雨啊,不但解了我的尴尬,还给我下药提供了这么好的条件,这事儿要是成了,我高低得跟你结拜。

他可不知道,就刚才孙亦谐上来跟他勾肩搭背的时候,已经把他藏在侧后方腰带里的那包泻药给“调包”了。

什么叫偷鸡摸狗四十年的底蕴啊?虽然孙亦谐也不是什么职业扒手,但是趁着邵杉虎恼羞成怒、正欲发飙的当口,在人背后搞这点小动作,他还是没问题的。

在孙黄的视角里,几分钟前,他们便注意到邵杉虎像个傻子似的,一边往独孤永那桌鬼鬼祟祟地瞟,一边时不时地摸一下自己的后腰处,一看就是在确认某种东西在不在腰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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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孙黄就在那儿合计,分析邵杉虎这是要干嘛。

最后得出结论:这小子应该也不敢下什么致命的毒药,大概率是想下点什么泻药、蒙汗药或者毒性轻微的东西,以此影响独孤永的比赛。

这么考虑的话,不如咱就将计就计,给他来个“偷梁换柱”,换一包维生素C给他,让他自以为下药成功了,然后咱再找个机会让他自己把自己那包东西给吃了。

当然了,“维生素C”我也就是那么一说,其实就是指那种无色无味、吃了也没什么效果的药粉,这类东西黄东来有的是,因为他有个“炼丹制药”的爱好嘛,虽然每次他真正想炼的东西炼成率不高,但时不时却会生产出各种奇怪的副产品,就比如前文书中的“臭息散”即是其中之一。

简而言之,孙黄定计后,便开始行动,孙亦谐负责来搞定邵杉虎这边,黄东来呢……自然就是去引开邵德锦的注意力了。

因为邵杉虎这下泻药的计划,他爹肯定也是知道的,正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嘛。

为了防止孙哥调包的时候被另一边的邵德锦发现,黄东来便在孙亦谐搭上邵杉虎的同一个timing来到了邵德锦这儿,借着打招呼入座,阻断了对方视野。

“邵伯伯,怎么一个人坐这儿啊,王哥上哪儿去啦?”黄东来这坐下一问。

邵德锦他得答啊:“啊?啊……贤侄是你啊……”他因视线被挡,也只能暂且把注意力从儿子那儿拉回来,回道,“那个……三字王是吧,害,他非说要去外边儿吃,那我只能派个弟子跟着他一起去,盯着点儿呗。”

邵德锦这话呢,也是遮着说,毕竟三字王是孙黄推荐给他的,而且确实有实力,所以就算他有诸多的不满意,也不便在对方面前挑明。

实际上呢,三字王不跟他们邵家父子同桌吃饭的理由,按他本人的话就是——“倒胃口”。

三字王就这样儿,他可不惯着谁,而且他也不喜欢、且很少撒谎。

更重要的是,以他的智谋,加上他对孙黄的了解,他基本已经猜出孙黄要害那邵家父子了,那他肯定是离远点儿才好啊,否则溅身屎都没处说理去。

“哦……这样啊,没事儿,我陪您喝几杯吧。”黄东来也不点破什么,就挺自然地拿酒壶给对方倒酒,还张罗起来了,“诶,伙计,来来,再加俩菜,来个五花肉,还有这糟熘鱼片得用花雕知道吧……”

黄东来这儿正跟端菜的伙计说着话,邵德锦则已稍稍移了移身体,又在用余光看儿子那边。

这时候呢,邵杉虎已经被孙亦谐拉着一块儿落座了,孙哥的“调包”也早已完成,邵德锦是丝毫没看见。

邵德锦甚至还觉得:孙贤侄帮杉虎解了尴尬之围,又为为其制造了下药的机会,真是帮了大忙,像孙贤侄和黄贤侄这样年轻有为的少侠,要是有机会让我收为义子,那该多好。

他正这么异想天开呢,就见得……远处的邵杉虎,要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