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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也很是纳闷,按理说孙瑞阳这种情况,吃这么长时间的药,足以让症状缓解了,那些药怎么对他不起作用呢?

孙瑞阳从来不喝碳酸饮料,生病以后戒掉了浓茶和咖啡,除了散步之外,从不进行别的运动。他跟医生坦白了这些,医生一针见血地指了出来——那就只剩下压力了吧?

压力是万恶之源,可孙瑞阳对此一点办法都没有。医生知道他是同校师弟,也没跟他隐瞒,而是半开玩笑地跟他说:“你可得注意啊,这病是有一定概率猝死的。”

所有跟心脏有关的病,都是有可能导致猝死的,这点孙瑞阳也知道。徐娜不是收养了一个得心脏病的同学么?刚过完十一,她那个同学突然就不行了。徐娜很讲义气地把她拉回了家,陪她走完了最后一程。回来之后,她就变得更冷漠了。

她说,那个同学考上北大的时候,在家里是光宗耀祖般的存在。结果一生病,基本就没有人管她了,她的治疗费用大多都是校友们帮忙凑的。徐娜把她送回家,她的父母倒也伤心了一场,但是徐娜走之前,她父母问道:“她身上剩下的钱呢?”

徐娜忍了好几天的怒气,差点儿就要爆发了,很想一个回旋踢,把这两个人的嘴巴全给踢歪。她一边痛骂理智是个坏东西,一边淡淡地扔下一句:“最后几千块钱全是我垫的,你们要是有良心,就还给我;要是没良心,就当那是我送给她最后一件礼物了。”

要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想象亲生父母会冷漠成那个样子。被老太太讹诈过一次,又被这个同学的父母刺激了一次,徐娜更加偏爱黑色系的衣服了。她常常把自己缩在卫衣的帽子里,抽着烟,在人群里独来独往,思索人性的本质。

听乔琳说,徐娜可能没想出答案来,钻进了牛角尖里。最终还是跟单位请了几天假,刚开始在家借酒浇愁,后来几天就出去旅游散心了。

她跟乔琳说,没有经历过生死,就不算圆满的人生;但是在过早的年纪经历了生死,难免会在心里留下悲伤的种子。

徐娜不愧是中文系科班出身,说出来的话都是很精辟的。在乔琳眼中,她也活得很通透,跟大黄是一类人。但大黄是通透中带着一点游戏人生的戏谑,而徐娜看明白了之后,常常把那些沉重埋在心里,再变成充满灵性的音符和文字。

虽然徐娜的同学死于心脏病,但是乔琳很忌讳这个词,一开始没有跟孙瑞阳说过。但他们几个人本来就很亲密,这些事情也瞒不过去。孙瑞阳跟乔琳说道:“心脏病也分好多种的,我跟她同学不一样,我不会死的。”

乔琳慌忙堵住他的嘴:“你不准说这些。”

乔琳的恐惧不是装出来的,她一直很小心地屏蔽“心脏病”、“死亡”等字眼。看到她眼里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