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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服!睡觉!”

黑暗中,金梧秋睁着眼等待适应黑暗,忍不住问他:

“那张纸你藏哪儿了?”

年少轻狂时果然不能做太多承诺,还留下纸质的痕迹,妥妥黑历史,想起来都会起鸡皮疙瘩那种。

“想去偷吗?”祁昭问。

金梧秋不动声色:“问问。你不敢说啊?”

祁昭沉默,片刻后说:“金銮殿正大光明匾额后三寸之地,去偷吧。”

金梧秋:……

**

这一觉睡得十分舒爽,金梧秋是被院子里的鸟叫声吵醒的,一睁眼,便是满室阳光。

身边的人一如既往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想起他说自己往返一趟行宫和涌金园要近两个小时:

“这么辛苦,何必呢。”

金梧秋一边自言自语,一边下床洗漱梳妆,刚换好衣裳,房门就被敲响,珍珠姑娘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东家,您醒了吗?”

金梧秋从屏风后走出:“进来吧。”

珍珠姑娘推门而入,手里还拎着个超大的食盒,将里面的早饭一一取出后,金梧秋不禁咋舌:

“这么多?”

珍珠姑娘把碗筷给金梧秋放置齐全:

“是谢公子吩咐的,他说东家这几日都瘦了,昨晚又没吃晚饭,今早起来肯定饿极了,让我多备着些。”

金梧秋夹了个白糖糕,咬了一口后问:

“你什么时候这么听他话了?”

珍珠姑娘腼腆一笑:

“哎呀,谢公子除了事有点多,人还是挺好相处的。所以,东家您就原谅他,别把他赶走了。”

金梧秋正在喝粥,差点被呛到:

“谁跟你说我要赶他了?”

“谢公子啊。”珍珠姑娘给金梧秋递了方干净的帕子:“他昨晚回来时,特地跟园中上下都打了招呼,说他惹了东家不快,请我们多帮着劝劝您呢。”

金梧秋手里的粥都有点烫手了:

“他……这么说的?”

珍珠姑娘点头:“嗯。谢公子还是挺受大家欢迎的,人长得好,又没什么架子,东家就看在他那么努力营救您的份上,别跟他生气了。”

金梧秋呵呵一笑,她还能说什么?这家伙连她身边人都策反了,想把他从身边赶走是越发困难了。

正说着话,门房就有人来禀报:

“东家,五公主派人送来帖子,说一会儿要来拜访。”

珍珠姑娘从门房手中接过一张像粉色花笺的帖子,里面还真是祁珂的笔迹,用文绉绉的语言表达了她想上门拜访的意思。

金梧秋无奈把帖子合上,看来她确实知道了。

珍珠姑娘不禁问:

“公主不是想来就来,什么时候还下过帖子?”

金梧秋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说让珍珠姑娘去准备,她则继续吃早饭,确实是饿狠了,一桌丰盛的早饭几乎全部消灭。

因着祁珂一会儿过来,金梧秋今日便不打算出门了,在园子里遛弯消食等祁珂。

到了约定的时间,金梧秋亲自到门边等候,祁珂的马车姗姗来迟。

与瘦了一圈的金梧秋相比,祁珂的精神还不错,就是看见金梧秋时稍微有点紧张。

而这种紧张情绪,在拉着金梧秋的手走入涌金园后尤其高涨,走路都畏畏缩缩,探头探脑的。

金梧秋忍不住问:

“你在找什么?”

祁珂对金梧秋比了个‘嘘’的动作,然后鬼鬼祟祟的问:

“他在吗?”

金梧秋秒懂,摇头表示:“早走了。”

祁珂闻言如释重负,整个人瞬间轻松过来,反客为主,拉着金梧秋大步流星的往后院去。

花厅里早就备好瓜果茶点,祁珂自来熟的落座,金梧秋问:

“你们都已经知道了?”

“嗯嗯。”祁珂点头:“他闹出这么大动静,谁会不知道?”

金梧秋担忧:“全都……知道了?”

“别担心,就我们几个知道。”祁珂说完,不禁感叹:“真是没想到,你竟和他凑一起了。”

金梧秋皮笑肉不笑的夸奖:

“还得多亏公主您的慧眼如炬啊。”

感觉到好友的怨念,祁珂尴尬的眨巴两下眼睛,如果可以的话,她也不想把自己最好的朋友往火坑里推啊。

“哈哈,喝茶喝茶。”

祁珂有点心虚,她哪里知道好好的得月楼选夫郎,会选到那个古板腹黑的暴君身上。

她自从得知这个消息后,就一直坐立不安,毕竟她那幅《山中何事图》的真迹,十有八|九已经到了那暴君手里,人家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跟她清算。

“你说这事儿闹的。”金梧秋满腹忧愁无人诉说,好不容易遇到这始作俑者,自然得深刻的吐槽一番:

“我原以为就是找个男朋友交往一下,你倒好,直接给我送来个甩不掉的烫手山芋。”

祁珂惊讶的一连三问:

“你想把他甩了?为什么呀?是他哪方面表现得不好吗?”

这完全不顾好朋友死活的八卦态度,把金梧秋的吐槽欲望给冲碎了。

“哎呀,若他真有哪方面表现得不好,我这个做姐姐的替他向你道个歉。”祁珂扭扭捏捏的解释:

“你不知道,祁昭那个人,从小就满腹算计,心狠手辣,但他有一点好,就是不近女色,谢珺死了以后,他身边连个端茶倒水的都是太监,宫婢美人根本连近他身的机会都没有。”

祁珂越说越起劲,神神秘秘的四处张望一番,确定花厅里只有她们才小声说:

“长姐还曾经怀疑过他是不是不喜欢女人,现在好了,有了你,至少在这点上他洗清嫌疑了。”

金梧秋:……

“所以他在女人方面没经验,暂时表现得差一点也情有可原,回头有机会,我找人教教他就好了。”

他没人教,金梧秋都累个半死了,有人教还得了!

不敢再继续这个十八禁的话题,金梧秋把差点往祁珂面前推了推:

“好了好了,喝茶喝茶。”

祁珂原本还想问好友要不要她珍藏的避火图册,但好友脸皮太薄,只能等下次有机会再问了。

“对了,还没问你,你被郁坤抓走以后发生什么,我是被常念骗的,但怎么听说,他好像又救了你?”金梧秋干脆问起了正事。

提起这件事,祁珂就满脸懊悔,连心情都低落起来:

“不是常念救我,是常思。常念之所以去骗你,是因为郁坤在他面前对常思用刑,常念逼不得已才……”

祁珂向金梧秋解释当日发生的事情。

起因是郁坤假意约见祁珂,说有两封他哥哥留下的信,是在把祁珂送去东院大王府之前写的,祁珂对于郁绅真爱过,所以对于他的背叛始终无法释怀,听说有信便想看一看,想着反正是在大祁境内,自己又全副武装,护卫齐全,当是万无一失的。

却没想到,郁坤还是棋高一着,祁珂失手被擒。

虽然有萧凛的命令在,郁坤还是忍不住想对祁珂动手,是常思拼了命的护着,祁珂才没有受伤,但他自己却伤痕累累,所幸祁昭救的及时,若再被折磨两天,后果不堪设想。

“此番是不幸中的万幸,你真的不能再沉溺于那段感情中了,否则今后还会有其他人借此诓骗你。”金梧秋认真警告,祁珂真心受教:

“这回我真的彻底放下了。其实家国仇恨也好,恩怨情仇也罢,无论有什么苦衷,只要背叛了,就没有任何值得被原谅的理由。”

“从前我就是蠢,因为不愿承认自己的失败,而创造出了一个更大的失败,还连累常思……”

祁珂红了双眼,悲伤的哭泣起来。

金梧秋说:

“好在有常思对你忠心,等他好了,你可得好好待他,给他涨涨月钱吧,平日哄你高兴还不够,关键时刻还得当护卫,一个人做了几个人的工,多难啊。”

祁珂破涕而笑:

“是该给他涨月钱的,回头我问问他要多少。若是他要得多,我给不起的话,金老板可得支援我一些。”

两人相识而笑,花厅中又恢复了好友间你来我往的打趣调侃,祁珂在涌金园坐了大半日,直到夕阳西下才离开。

金梧秋送她到门前,挽留道:

“都到用晚膳的时候了,便留下吧。”

祁珂连连摇头:“不了不了。我还是趁天没黑赶紧回府吧,免得一会儿遇见不该遇的。”

金梧秋说:“他没这么早,更何况,他也未必日日过来的。”

“还是算了吧,我现在最怕见的就是他,看着我好像比他大两岁,但实际上我一看见他,腿就不由自主打摆子。真不知你一开始怎么看上他的,也不嫌无趣。”祁珂对祁昭的吐槽从未停歇。

但金梧秋总觉得她对祁昭有什么误解,从前她不知道谢映寒和祁昭是同一个人,便从未怀疑过祁珂的判断,但现在金梧秋知道了,再听祁珂吐槽祁昭古板无趣,就有点出戏了。

他都已经皮成那样了,还想要他怎么有趣?

祁珂爬上马车,掀开车帘子对金梧秋招手:“你过来,我再交代你几句。”

“你能交代我什么?”金梧秋不明所以的凑过去,祁珂在她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差点把金梧秋说得烧起来。

“回头我把珍藏的避火图册拿给你,保管画工精湛,栩栩如生,活、色、生、香,你别嫌弃他没经验,多用用就好了。”

说完,祁珂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干咳一声后,赶忙拍着车壁让车夫启动,在金梧秋满面红霞呆愣愣的目光注视下,马车绝尘而去。

唉,祁珂如今比任何人都希望他们和谐,更希望看在她在这方面做过贡献的份上,祁昭能原谅她那些年送假画入宫糊弄他的事。

【作者有话说】

周末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