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5章 血战龙尾关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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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如刀,卷着细碎的冰晶抽打在城墙上。
龙尾关的每一块砖石都覆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霜。
在幽泉戾气的侵蚀下,霜花呈现出诡异的青黑色。
像是腐烂的霉菌,正一点点蚕食这座雄关最后的生机。
章若愚站在城头,双臂肌肉虬结,死死按着悬浮在半空的山河图。
十指已经冻得发紫,指甲缝里渗出的血珠刚冒头就凝结成冰。
每一次呼吸,肺里都像是灌进了千万根钢针,刺痛从喉咙一直蔓延到胸腔深处。
"撑得住吗?"
王林拄着剑踉跄走来,这位圣山剑修早已不复往日潇洒。
青衫被戾气腐蚀得千疮百孔,右臂一道伤口深可见骨,却连包扎的时间都没有。
章若愚咧了咧干裂的嘴唇,想笑,却只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死…不了…"
话音未落,城外黑雾突然剧烈翻涌,一道水缸粗细的戾气巨柱狠狠撞在山河图显化的雄关虚影上。
"轰——!"
章若愚如遭雷击,膝盖重重砸进城墙砖石。
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却在血雾还未落地时就伸手一抓,硬是将那团血雾拍回画卷,精血为引,山河图光芒暴涨,堪堪抵住了这波冲击。
可代价是惨重的。
这位铁塔般的汉子肉眼可见地佝偻下去,鬓角竟在几个呼吸间染上霜白。
城墙各处,惨烈的景象比比皆是。
北邙刀宗的独臂长老墨山单膝跪地,他的七口镇煞棺已经碎了四口,剩下三口也布满裂痕。
老人独臂持刀,刀身上缠绕着刺目的血焰,这是北邙秘传的"燃血刀",每挥出一刀,都是在燃烧寿元。
"再来!"
墨山怒吼着劈出第十三刀,血焰刀光将一条突破防线的戾气触手斩断。
可挥刀后,老人的身形明显晃了晃,原本花白的头发彻底雪白。
"长老!"
一名北邙弟子想上前搀扶,自己却先栽倒在地。
瞳孔已经开始扩散,身下积了一滩黑血,过度催动镇煞棺的反噬,正在吞噬他的生机。
圣山弟子那边同样惨烈。
周天星斗剑阵原本需要三十六人才能完整施展,现在还能站着的已不足二十。
一名女修跪在"摇光"位,七窍流血却仍在掐诀。
直到星剑崩碎的瞬间,她才仰面倒下,手中还死死攥着半截断剑。
最惨的是那些普通守军。
没有高深修为护体,他们只能用血肉之躯填补防线缺口。
一队弩兵守在裂缝处,每射出一波破煞箭,就有几人被反噬的戾气冻成冰雕。
可后面的士兵毫不犹豫地补上位置,继续拉弦、瞄准、放箭!
"换防!三营顶上!"
卫杰的声音已经嘶哑得不成样子。
这位总兵左眼被戾气所伤,缠着渗血的布条,却仍挺立在最危险的东城墙。
他的佩刀早就砍断了,现在用的是从尸体旁捡来的长枪,枪尖都磨秃了半截。
"不对劲…"
刘品之突然抓住卫杰的胳膊。
这位文官出身的县丞此刻满脸血污,却死死盯着城外翻涌的黑雾:
"你看它们的流动方向!"
卫杰眯起独眼,起初还不明所以,但随着观察,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那些黑雾虽然不断攻击龙尾关,但主体竟然在…绕行?
就像一条奔腾的大河遇到礁石,大部分水流会绕开,只有少部分拍打在礁石上。
"这些…只是溢散的戾气?"
卫杰声音发抖。
这个发现让周围还清醒的修士们如坠冰窟。
他们拼上性命抵抗的,竟然只是幽泉本体漫出的一缕余波?
那真正的幽泉本体该有多恐怖?
众人沉默。
王林的剑尖微微颤抖,不是恐惧,而是脱力。
望向章若愚,却发现这个向来乐观的汉子眼中,第一次出现了…绝望。
关城内,疏散工作已经乱成一锅粥。
"别挤!让老人孩子先走!"
"我的包袱!谁看见我的包袱了?"
"娘——!娘你在哪——?"
哭喊声、咒骂声、哀求声混杂在一起。
龙尾关通往西方的官道上,人流像蜗牛般缓慢蠕动。
原本需要严格登记的流程早就废弃,可即便如此,面对数十万惊慌失措的百姓,那有限的马车不过是杯水车薪。
"总兵大人有令!放弃所有行李!只带干粮!"
传令兵声嘶力竭地喊着,却收效甚微。
一个抱着鸡笼的老妇死活不肯松手,两个士兵不得不强行架走她。
几个地痞趁机抢夺财物,被巡逻队当场格杀,尸体直接抛进路沟…
更可怕的是恐慌情绪的蔓延。
当"幽泉主体正在逼近"的消息传开,部分百姓开始失控。
有人试图翻越城墙逃跑,结果摔死在护城河里。
有人跳进冰封的江面,想徒步过江,却踩碎薄冰落入刺骨寒流…
"最多…再撑半个时辰…"
章若愚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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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肤开始出现诡异的龟裂,那是山河图反噬的先兆。
这件至宝固然威力无穷,但对使用者的消耗同样恐怖。
王林看着所剩无几的圣山弟子,突然笑了:
"想不到我会死在这种地方…"
墨山长老拖着断刀走来,刀尖在砖石上刮出一串火星:
"老夫有个主意…"
指了指那三口残破的镇煞棺,开口道:
"北邙秘法,可爆棺退敌。三口棺材一起炸,至少能清出三里安全区…"
"然后呢?"
王林问。
"然后…"
老人咧嘴一笑,露出满口带血的黄牙。
"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所有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爆棺之人,必死无疑。
卫杰的独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最终却化为决绝:
"算我一个…"
"还有我!"
刘品之整了整破烂的官服。
章若愚没说话,只是把山河图攥得更紧了些。
寒风呜咽,卷着细雪拍打在章若愚的脸上。
眉睫早已结满冰霜,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沫,在冷空气中凝成红色的冰晶。
山河图悬浮在他身前,画卷边缘已经开始焦黑卷曲,这件至宝正在被戾气一点点蚕食。
"你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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