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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博文的这个农家乐挑的地儿不错,离村子不远,在徒步最热的一条线路上,清理了一大片停车场,租车过来徒步的队伍把车往这儿一停,下山基本就都会在这儿吃了,再算上开车过来渡假的,摘摘菜,钓钓鱼……

基建都做得差不多了,老房子也装修了一部分。

李叔让李博文把这儿撤了,别说李博文心疼,孙问渠都觉得挺可惜的。

但帮李博文去李叔那儿说什么,这事儿孙问渠不可能去干,这人他太了解,整李博文的就算真不是自己,李博文也都会算在他头上,更别说李博文非常清楚就是他干的,自己去帮着说了好话,也落不着好。

而且李博文见好不收,谁对他好他都不记着的性格,孙问渠同样清楚。

他拿出手机给马亮打了个电话:“你来看过李博文这个农家乐没?”

“没,”马亮说,“倒,倒闭了我再,再去看。”

“李叔让他撤呢,不知道会不会真撤,”孙问渠说,“你跟罗鹏他们打听着点和,他要撤肯定先找这帮人转手,他要是转,你就帮我接下来吧,不过不能让人他知道是我,找个他们都不认识的人去谈。”

“嗯?”马亮有些疑惑。

“那种陶艺装逼农家乐,你想过没有,”孙问渠站到窗边,“我看了一下,他这儿如果接下来,可以弄弄。”

“你想做农,家乐?还,还陶艺?”马亮对他的想法没太理解。

“你别往农家乐上想,如果这里叫陶艺农场,是不是感觉就不同了,”孙问渠笑笑,“山与水,陶与人,感受最接近自然的艺术,寻找最触碰内心的感动……我太有才了,广告词儿张嘴就出来了。”

“那是,”马亮乐了半天:“你还有,有钱?”

“没了,”孙问渠啧了一声,“不过我有爹。”

马亮乐了:“问老爷子要,要钱?”

“要钱说得太没档次了,投资,”孙问渠说,“让他投资。”

“你找他谈投,投资他能答,答应?”马亮有些不放心,“他会觉得你不,靠谱。”

“嗯,我找他估计不好谈,肯定连嘲带损的,可能会吵起来,”孙问渠说,“所以我打算让方驰去跟他谈。”

“什,什么?”马亮愣了。

“我发现方驰挺对我爸脾气的,”孙问渠啧了一声,“就那种愣了吧唧的样子,我爸挺喜欢,我要去说,我爸没准儿让我写一百页可行性报告,方驰去说,他可能也就问几句。”

“我大侄子倒是挺,挺稳的。”马亮说。

“嗯,反正你帮我留心着点儿吧。”孙问渠说。

跟马亮打完电话,他又下楼,围着园子转了一大圈儿,回屋的时候又跟两个工人聊了一会儿,工人走了之后他才去楼上屋里躺下了。

挺困挺累的,躺下刚闭眼儿,都还没来得及乱七八糟地东想西想,就睡着了。

一直到方驰给他打电话,他才挺不情愿地睁开眼睛。

拿起手机先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已经五点了,还挺能睡。

“睡醒了?”方驰问。

“嗯,”孙问渠翻了个身,把一只眼睛埋在枕头里,“你要不打电话,我还没醒呢。”

“刚给你发消息了,你没回,我估计你是还在睡,”方驰笑笑,“我现在在路口等肖一鸣,你起来吧,我还没说你来了,爷爷就说让你上家吃饭呢。”

“嗯?”孙问渠愣了愣,“他怎么知道的?”

“他刚去小卖部买酒,看见你车了,”方驰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肖一鸣他们马上到,我接了他们先去农家乐找你吧。”

“好。”孙问渠坐了起来。

肖一鸣和程漠刚从班车上下来,就开始下雪了。

小子还能认得出肖一鸣,很高兴地迎上去冲他摇着尾巴。

“哎好姑娘,”肖一鸣搓了搓它的脸,“好久不见了。”

“它叫什么?”程漠问。

“小子。”方驰说。

“母狗叫小子啊?”程漠愣了愣,“你家是不是还有个公狗叫丫头……小子你好,我叫程漠,我是肖哥哥的男朋友。”

方驰看了肖一鸣一眼,肖一鸣叹了口气:“已经这么自我介绍很长时间了,我已经懒得跟他争了。”

方驰乐了:“不要脸的最高境界啊。”

“只是预言而已。”程漠笑笑。

几个人到了农家乐的时候,孙问渠正在一楼拿了个开水壶烧开水。

“你俩房间在楼上,”他冲楼上指了指,“走廊中间那两间,左边我住了,右边那间你俩住。”

“好,谢谢哥哥。”程漠点点头,几步就顺着楼梯跑上去了。

肖一鸣站着没动,小声说:“孙叔叔,你是说一共两间房?”

“嗯,”孙问渠看了看他,过了一会儿也小声说,“你俩是还没到需要住一间房的程度?”

“是啊。”肖一鸣回答。

孙问渠笑了起来:“进度条走得也太慢了啊,我还以为俩年轻人应该嗖嗖就窜过去了呢。”

“朦胧期更好玩啊。”肖一鸣说。

方驰一下乐了:“你就是觉得栗子期更好吃。”

房间该怎么安排,他们也没商量,方驰催着先回家吃饭。

孙问渠出了院子的时候先打开了车门:“我拿点儿东西。”

“拿什么?”方驰问。

“礼物。”孙问渠从后座的一个纸箱里拿出了一个大兜。

“礼物?你还带着礼物来的?”方驰愣了。

“废话,”孙问渠把袋子递给他,“我早准备好了,就怕万一要见面,总不能空手去吧。”

“你不是已经给爷爷拿过西洋参了吗?”方驰问。

“方驰,你有时候挺周全的,有时候傻得厉害,”孙问渠看着他,“一份礼物还能管两次啊?而且今天这见面是普通的见面吗?”

“……哦!”方驰应了一声,沉默了几秒钟之后嘿嘿乐了起来,“是不一样,是不一样哈?”

“智商也不兑匀点儿。”孙问渠啧了一声。

方驰没说话,就咧嘴乐着。

孙问渠很少紧张,也许是因为太懒了,什么人什么事,都很难让他紧张起来。

但从农家乐往方驰家走的时候,他突然感觉自己有点儿紧张。

小子脚步轻快地在最前面小步蹦着,肖一鸣和程漠在他和方驰身后走着,边走边小声说着话。

方驰一路都没开口,不,开着口,但是没说话,就是笑。

“你们村里有药店吗?”孙问渠看了他一眼。

“有卫生所,”方驰咧着嘴乐着,“但是没有能治我的药,你放弃吧。”

离着方驰家还有一段距离,孙问渠就看到了院子里冒出来的烟,估计是爷爷在生炉子。

“冒烟儿那个院是你家吧?”程漠在后面问。

“是,晚上涮锅,用炭火,吃着暖和。”方驰点点头。

“我喜欢,”程漠很有兴趣,“柴火饭也好吃,你家是用柴火做饭的吗?”

“不用,”方驰说,“但是你们这些城里人来吃饭,我爷爷肯定是弄柴火鼎锅饭。”

“太好了。”程漠搓搓手。

走到院子门口的时候,方驰喊了一声:“爷爷!人都到啦!”

“哎哎,”爷爷在院儿里应着,“快进来。”

方驰进了院子,程漠和肖一鸣跟着进去了,孙问渠停了停步子,落到了最后。

院门两边贴着新的春联,贴在去年他写的那一幅上面,但是有撕过又被粘好的痕迹,他伸手摸了摸,发现下面那张也被撕坏了。

孙问渠轻轻叹了口气,这应该是奶奶撕的吧,在知道这事儿之后撕了,然后又不知道被谁粘好了。

“冷吧?”爷爷在院子里招呼着他们几个,“进屋坐着去。”

孙问渠走进院子,爷爷转过头看到了他,笑着说:“水渠来了。”

“爷爷,”孙问渠笑了笑,又往厨房那边走了两步,“奶奶过年好。”

“哎好,水渠来了啊,”奶奶从厨房里出来,看着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好像瘦了?”

“晚上就能吃胖。”孙问渠笑着说。

方驰爸妈都在屋里,孙问渠进去的时候,他俩本来坐着的,一块儿都站了起来了,孙问渠差点儿想鞠个九十度的躬。

不过虽说没有九十度,他也的确是弯腰想鞠躬来着,只是被方驰他爸拉住了胳膊:“别这么客气,坐。”

“我闻到红薯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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