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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因为,我从来都没看上过你的江山皇位。”

他转身从不远处拉开了一把椅子,在龙榻前坐下,“也就你们,才当那个位置是个宝,殊不知在我眼里,那只是用来报复你的工具。”

“我还是你的父亲!”皇帝重重说出这句话,剧烈咳嗽了起来,“你姓萧,朕对你寄予厚望,你竟然说要报复朕?”

“闭嘴。”萧天突然起身,冷戾的气场让皇帝都有片刻的轻颤,“我娘,我大哥,都是被你害死的,你还想让我认你做父亲,简直痴心妄想!”

“那晚,我跪在御书房外苦苦哀求你时,你是怎么做的,那是我大哥,是他将我抚养长大,和我相依为命的大哥,比起他,你算个什么东西。”

皇帝瞳孔慢慢变大,喘气越来越急,更被萧天的话气红了双眼,“蠢,蠢货。”

“来…来人,来人。”

“父皇不必挣扎了,外面的宫人已经都被我遣散,御林军也守在外面不得进来,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皇帝转身不知从哪里抽出了一把锋锐的软剑,朝着萧天刺去。

萧天冷冷看着他,身子一侧躲过了他的剑,旋即抬起一脚踹在了皇帝的心口上,他躺了数日,身子本就虚弱,软剑脱手掉落,人也摔在地上,滚落了几圈,头重重撞在了龙榻上。

坐了那么多年的高位,皇帝何曾受过这般屈辱,他头发散乱的垂下来,狼狈至极,头上更是流下了红色的液体。

“您老实一些,或许,可以体面的离开。”

萧天缓步走上前,狠狠攥住皇帝的发冠,扯着他头发和自己对视,“你知道吗,你所谓的姓萧,于我而言,便是耻辱!”

他摁着他的脑袋,再次重重撞向床榻,立即血花飞溅。

皇帝像是一块破抹布一般被丢在地上,早已没有了任何力气。

他目眦欲裂,疯狂的嘶吼却叫不来半个人,连刘公公都用怜悯的目光看着他。

“刘公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服侍父皇喝药。”

“是。”刘公公快步上前,皇帝不住的后退,想开口说几句狠话,却被刘公公钳制住下颚往嘴里灌去。

“皇上您何必呢,反正早晚都要让位,还不如痛痛快快的,也少受着苦。”

一碗药灌下去了一半,洒了一半,皇帝这会儿哪还有一国之君的威风凛凛,脸色死灰,中衣上都是肮脏的药渍。

他冷笑了一声,看着萧天,“没有朕,你在老四面前,就是一个跳梁小丑,你当真以为除掉了朕,就可以当皇帝了吗?”

“父皇记性是不是不好,儿臣说了,对您的皇位没有兴趣。”

皇帝眉头一皱,“你…你还想干什么?”

萧天勾勾唇,“父皇昏睡了这么久,对边关军情不了解,你倒下之后,边关接连发来数道急报,沈长赫已死,永宁侯府世子不堪重用,没有拦住西域大军,如今,西域已经快要攻进城了。”

“不可能!”皇帝很是笃定,他大梁不说铜墙铁壁,也是重兵把守,即便西域突破了边关,想要以这么短的时间打入京城,也是痴人说梦。

“为什么不可能。”萧天笑容有些诡异,“西域的领头大将,乃是前申大人的同胞弟弟,儿臣将兵部的堪舆图给了他,有了堪舆图,大梁的防线,又算的了什么。”

“孽障,你个孽障,朕就该杀了你!”皇帝怒吼,拖长的音调带着无尽的怒意,面部青筋暴起。

“你竟敢伙同他国,杀戮自己的子民…!”那是老祖宗数代的基业,要是毁在他手中,皇帝就算死,也不能瞑目。

他猩红的眸子疯狂的朝萧天瞪着,恨不能撕下来一块肉。

他不是好父亲,或许连一个正常人都算不上,可作为皇帝,他自认为兢兢业业,问心无愧。

他甚至可以接受皇子夺权,至少江山还是他萧家人在坐。

“难道不都是你自己造的孽吗,没有你,又怎么会有我呢。”萧天说完,突然低低笑了起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我这半生的耻辱,终于得报了。”

不知是气急攻心,还是药起了作用,皇帝嘴唇蠕动了几下,突然吐出了一口鲜红的血,倒在了地上,只是他眼睛依旧死死瞪着萧天,恨不能将其剥皮拆骨一般。

他眼前突然浮现出萧渊的模样,从幼时对他的仰慕依赖,到后来的淡漠冷然,甚至是争吵对峙……

“渊儿,老四…”

他嘴唇嗫嚅着,发出的声音却小的可怜,只是他不停的念着,萧天还是听清了他的话。

“你要见我四皇兄啊?”

皇帝眼中燃起一丝希望。

“可…他怕是进不来,沈长赫,凌辰逸,以及他唯一的兵马都被你调走了,他拿什么来救你呢?”

皇帝眼神再次黯淡下去,深深的悔恨在瞳仁中蔓延,嘴角开始不断的往外流淌鲜血。

没有人在意他此刻的心境,也没有在意他的死活,萧天站起身,冷冷睨着他,“父皇别激动,等西域大军进城,我一定会让你们父子尸体团聚的。”

萧天离开了大殿,刘公公才站起身走过去想要把皇帝扶起来,却被皇帝用力推开,“贱…贱奴。”

“皇上,这个时候,还是保命要紧。”刘公公再次上前,手下用力将皇帝给扶上了床榻。

皇帝怒气填胸,眼前发黑几乎要昏厥过去,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却突然塞进了他的掌心,皇帝微怔,抬眸看了刘公公一眼,面上却不动声色。

“皇上放心。”刘公公留下这一句,便快步离开了宫殿。

等宫殿门被合上,皇帝垂头看了眼手中的小瓷瓶,里面是一颗黑色的药丸。

他想起了自己方才喝的那碗药。

从喝下后,他就呼吸困难,喘不上气,胸闷气短,更是腿脚无力,莫非…这是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