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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尚书主动将盘算宁祭酒之事告知,自然是有其目的所在的,先时瞒谢莫如北岭先生之事,谢尚书现在想想都有些不是滋味儿,当然,这种不是滋味儿也是因人而论,倘不是谢莫如,估计谢尚书也不会有这种不是滋味儿的感觉。反正吧,谢尚书将宁祭酒之事同谢莫如说了,本身也是释放了一种信号,这信号啥意思,不必说谢莫如也能明白。

我与他家是仇人,你与他家是朋友,后来你跟我说你是真要跟他家绝交,有证据吗?当然有,你亲自干了一件对不住他家的事儿,然后,你把这事告诉我了。

敌人的敌人是朋友,此真理,古今皆同。

何况,谢莫如与谢家的天然的血缘关系,能与谢家保持一种友好亲切的关系,亦是谢莫如所乐见。故而,谢尚书的暗示,谢莫如挺高兴。

世间之事,从来都是双面性的。

有人高兴,自然有人不高兴。

如今,第一郁闷之人就该是礼部左侍郎秦川秦先生了,秦侍郎为官三十余年,自认为清风明月,尽心王事,不料一朝翻船,便是在此阴沟。非但自己翻了船,崴了脚,还连累了举荐自己的老恩师。老恩师离帝都之日,秦川一直送出帝都三十里,其心情,不言而喻

不过,秦川的晦气与郁闷还是能诉诸于口的,还有一种不能宣诸于外的郁闷,就当属宁祭酒了。如秦川吧,在家里还能骂一骂多事的御史,骂一骂借北岭先生翻身的李樵,但宁祭酒是一肚子的愤闷,却是只能在肚子里骂一骂,这尼玛谁做的局啊?人秦川秦先生咋就不能做礼部尚书啦?李樵原先那破名声,能叫他中秋闱才怪!可你秦川也是,黜落就黜落呗,你说你大摇大摆的拿出来说啥啊说?臭显摆啥啊臭显摆的!只显得你有张臭嘴是不是?显摆吧,好端端的一礼部尚书,叫你显摆没啦!

这TM事儿是谁干的啊!据宁祭酒推测,干这事儿的没第二个人,一准儿就是永安侯府!

理由也很简单,李樵再丢人,那也是永安侯的儿子,你姓秦的先时那样臭李樵的名声,甭看永安侯府没啥反应,说不得就给人记恨住了哪。

就这么着,宁祭酒将秦侍郎于尚书位折戟之事迁怒到了永安侯府头上。

对永安侯府的怀疑,秦川与永祭酒倒是心有灵犀了,不过,这俩人还有一事亦是心有灵犀,那就是甭管如何怀疑永安侯府,哪怕就是坐实了这事儿是永安侯干的,他俩也没啥法子报复回来。主要是,秦川与宁祭洒俩人加起来也不是永安侯的对手啊!倒不是永安侯如何可怕,主要是永安侯有个可怕老婆——文康长公主。

文康长公主素来不理这些事,但她也不会平白吃这个亏,与李宣道,“你去跟秦家说,李樵那事儿跟你爹没关系,甭让他们错想了人。”

李宣道,“原本就与咱家无干哪。”当然,因为秦川先时给过他大哥没脸,还叫他大哥在秋闱上栽了跟头,耽搁三载光阴,如今又是因他大哥的事,闹得秦侍郎这尚书没做成,他大哥的名声倒是洗白了。从得益方看,他家的嫌疑还真的挺大,只是,这样上赶着去人家说,那事儿不是俺家干的,人家能信么?

文康长公主似是看出李宣所想,道,“甭管他信不信,你去说就好了。”

李宣只好去了,他是堂堂永安侯府的世子,论级别,比秦侍郎都高一些,秦侍郎不好因他年纪小便有所怠慢,刚想略寒暄几句,李宣都没让他开口,直接一句话,“那事儿,不与我家相关。”将手一拱,就起身走人了。

其实,李宣性子只是宽厚,为人并不缺心眼儿,他今日到秦家,偏用了一拙法,寒暄都没有直接上硬货,而且,说完即走,不多留一刻,更不与秦侍郎多讲。而且,他那张正义凛然且忠厚诚恳的脸,还真把秦侍郎给闹懵了。秦侍郎送走李宣自己个儿就琢磨上了,李世子您即使不来,咱家小门小户的,也得罪不起您哪。至于李樵那事儿么,一则李樵先时名声实在是臭大街了,二则永安侯对李樵的冷淡,数年不见不说,就是见了李樵也没能住进永安侯府,所以,秦川一则是自身原则使然,才与德相比,德在先,才在后,李樵不孝名声,帝都皆知,将他自桂榜黜落,理所当然;二则么,软柿子么,谁都想捏一捏的。不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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