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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是翻旧账了?我这不是赞你进益了么?如今可算是知道吃醋了。”陆行搂着长孙愉愉揉了揉。

长孙愉愉被揉得身子一软,捶了陆行一下,“人家跟你说正经呢,别老想着用这种法子糊弄过去。”

陆行往长孙愉愉耳根吹气道:“哪种法子?”

长孙愉愉咬了陆行一口,以表达不满。

陆行这才松了手,“那姑娘你赶紧送走吧,我看她心思不纯,虽说她折腾不起什么水花,但这种人放眼前的确膈应。”

“知道了。”长孙愉愉道,“白眼儿狼似的亲戚,想着就叫人犯恶心。”她不光是嘴上说说,还真是干呕了两下。

陆行有些着紧地看向长孙愉愉,“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长孙愉愉摆了摆手,“不是,冬柚害喜得厉害,我是一想着她那股酸味儿就犯恶心。”

陆行让长孙愉愉把手伸出来把脉。

长孙愉愉一边伸手一边道:“天已经热起来了,我想过几日就启程去玉秀山避暑,你说行不行?”

陆行不答话,只专心致志地把脉。

“我跟你正经说的哈,不是在玩笑,也不是在吃醋。趁着我去玉秀山的功夫,你去找几个妾室,赶紧地弄出孩子来,等我回来的时候,可不想再看到她们。”长孙愉愉道。

“唔。”陆行心不在焉地敷衍了一声,继续专心致志地把脉。

长孙愉愉气得踢了陆行一脚,不管他是应了,还是没应,都叫人生气。

终于陆行收回了把脉的手,“是该去玉秀山避暑了。我去跟皇上告三个月假陪你。”

往几年长孙愉愉也去避暑的,陆行只能在休沐日赶去玉秀山,却没有告假相陪,因此长孙愉愉惊奇地道:“你陪我去干嘛?我刚才说的话没跟你玩笑,你不必为了照顾我的心情说这些。要我说,你真要让我开心,不再惦记这事儿,就赶紧弄个孩子出来,在老太太跟前也算交了差。”

“忙了这么些年,我难道还不能歇息一下?”陆行道,“你少操这份心了,我若是想要孩子,上赶着伺候你做什么?”

长孙愉愉烦躁地在空中踢了踢脚尖,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对陆行心存内疚啊。

却说陆行向来是说到做到的,果真在皇帝那儿要了三个月的假陪长孙愉愉去了玉秀山。

“皇上就准了你的假?”长孙愉愉不可思议地看着陆行。他乃是文华殿大学士,如今大学士的权柄比十几年前可是强多了,但相应的忙碌的事情也多了。天下所有官员奏事,都是先送到学士府。

陆行道:“若是朝堂离了我就不能转了,这只能说明我这个大学士做得不好。”

“你就不怕三月后你再回去,位置被人占了?”长孙愉愉问。三个月,足够其他几个大学士把重要的位置都换成自己人了。

陆行笑了笑,“不怕,若是如此也只能说明我太失败了。”

臭显摆,长孙愉愉发现陆行的性子还真是没变呢。

今年玉秀山有陆行相陪,长孙愉愉一点儿都没觉得更舒坦,这人突然就开始管东管西,好生烦人。“你就不能早点儿回京吗?那些个官员为了见你来回车马折腾,你真好意思让人这样跑么?”

陆行却是答非所问,“你这几日胃口不好,有不舒服的感觉么?”

“夏日里我一向胃口不好的。”长孙愉愉不以为意地道。

陆行暗自叹了口气,也不知该怎么说这人才好,有些事儿她敏感得紧,有些事儿却是个木头。

但木头也有开窍的时候,长孙愉愉私下拉着陆行道:“我上个月没来月事,这个月也没来。”

陆行点点头。

“我是不是,是不是以后都不会来了?”长孙愉愉是知道女人家年纪大了之后,就不来月事了。

陆行扶额道:“你胡说什么样,你这才多大点儿年纪?”

“我知道,可你不是说我常年食素容易早衰么?”长孙愉愉有些担心。

“我给你养得白白嫩嫩的,怎么就早衰了?”陆行拧了拧长孙愉愉的脸蛋。

“说起来,我腰上也长肉了呢。”长孙愉愉有些苦恼。

陆行都不知道该怎么说长孙愉愉的迟钝了。这却不能怪长孙愉愉,她平日里娇气至极,奇怪的是怀孕之后却是几乎没什么反应,以至于长孙愉愉压根儿没往那方面去想。

她早就把自己归于绝对生不出孩子的那一列了。

到三个月满时,陆行问:“你就没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长孙愉愉狐疑地看着陆行,“你最近老是怪怪的,可我瞧着我当是没犯什么绝症吧?”

“你自己有孕了你都不知道?”陆行问。

“有什么?”长孙愉愉怀疑自己没听清楚。

陆行重复了一遍。

长孙愉愉没有惊喜地跳起来,而是偏头微微想了会儿,有些平淡地道:“我竟然怀孕了?我怀孕你为何没告诉我?”

陆行道:“一开始我给你把脉,感觉脉象有些弱,也不是很稳,怕你情绪波动太大,反而不美。再且,我想这次孩子的事儿,咱们还是像老人说的那样,等满了三个月再告诉其他人,如此更稳妥,省得吓着孩子。”

陆行如此说,长孙愉愉不由想起上次她有孕时,她和陆行的确是太着急了,刚知道消息就四处写信,也难怪他这一次一直藏着掖着。

“可那你也不能不告诉我啊。”长孙愉愉抱怨道。

“我怎么知道你竟然迟钝得一点儿察觉不了的?”陆行笑道,“我看你懵懂的样子,可爱至极,就舍不得揭开了。”

长孙愉愉轻轻摇了摇头,“不是这样,我感觉你好像没那么开心。”

你瞅瞅她这会儿倒是敏感了。陆行将长孙愉愉轻轻揽入怀里,“要我说,我倒宁愿你别怀孕,只要你平平安安的,我什么都不要。莲果她们生孩子时,我就想,亏得你不生,否则到你生产那日,我怕是站都站不稳。”

长孙愉愉听着忍不住笑,她回搂住陆行,“不会的,我才不会让你有续弦的机会呢。”

陆行亲了亲长孙愉愉的额头。

长孙愉愉又道:“不过我的确是迟钝呢,你这两月都没亲近我,我还只当你是要养精蓄锐,纳妾生子呢。”

“整日里就胡说。”陆行轻声斥道,“我可从来没有这份心思。”

“给老太太去信了吗?你说我要是生个女儿她会不会难过啊?”长孙愉愉问。

“不会,她老人家不是那种人,你总说她会催我纳妾,其实她从没说过,只让我好生照顾你。”陆行道,“她说,女人都不容易。”

长孙愉愉道:“等生了孩子,我带着孩子回宁江去看她老人家。”

“好。”陆行应了。

“那你说是生女儿好,还是儿子好?”长孙愉愉又问。

“我都喜欢。”

“那就生龙凤胎?”长孙愉愉道。

“千万别。”陆行求饶地道,“一个就行,你还不能吃太多,孩子在你肚子里小一点儿你生产时才好。”

长孙愉愉“唔”了一声,偎在陆行怀里,睡了过去。

安母半月后展开陆行的信,看完后轻轻地笑了起来,想起她那早逝的二子,长长地吐了口气,看来老天还是有眼的。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