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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容听到屋子里有“咚咚啪啪”的声音,似乎还有脚撞到床柱的声音,自然也有自家主子呼痛的声音。

折腾了好一阵子,华容都没脸听了,而且关键是现在还是大早上的,这样似乎不合适,但她看高世云都老神在在的,她也就当啥都没发生了。

好在明光宫时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有热水的,敬则则被皇帝抱进净室,脚一沾地就开始发软,她靠在玉石榻上喘了会儿气,却见皇帝半晌没了动静儿。

“你刚才跟何氏一块儿沐浴了?”

敬则则觉得皇帝的声音阴恻恻的恐怖极了。她紧张地顺着皇帝的视线看了看,才发现原来是衣架上何子柔换下的衣裳忘记拿走了。她心里一个慌张赶紧道:“华容可以替我作证,我全程都是裹着棉巾的。”敬则则都要哭了。

说完这句话她就更想哭了,还想抽自己两巴掌,她做什么说大实话啊,就说是分开沐浴的不行么?她真是个大傻子。

净室里响起了脚步声,敬则则跟遇到山匪的良家女一样一个劲儿地往后躲,“真的,华容可以替我作证的。”妈呀,敬则则心想,幸亏当时她以为何子柔不习惯,所以主动裹了棉布巾,不然皇帝肯定要觉得头上变绿了。

敬则则是被扔进浴池的,溅起了莫大的水花,还呛了一口水。

她,决定,忍了。

等她逃出生天时,已经洗的跟煮熟的虾子一般粉红粉红了,就是膝盖上多了两团深红,过会儿大概就会转紫。

大腿的筋疼,刚才抻着了,敬则则咬着牙含着泪瞪诉着景和帝。

沈沉心情还是不大好,只要想一想何子柔和眼前人共浴,他就想掐死敬则则算了。

”昨日你生辰,朕本是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的。”沈沉不大愉悦地道。

心说“爱给不给”的敬则则立即转怒为“喜”道:“啊,是什么啊?臣妾完全没料到皇上还会给臣妾准备生辰礼物呢。”

沈沉被敬则则给气得磨牙,“行了,少来这套,什么叫没料到?”

敬则则“呵呵”两声,都不想跟皇帝细数过往,女人的记忆在这方面可是超强。

“算了,还是给你吧。”沈沉握着的拳头一松,一块玉佩就从他的掌心垂了下来。

晃眼看到是块玉佩,敬则则的心肝终于“扑通扑通”狂跳了起来,只是等定睛看明白时,心就沉到谷底了。

什么烂东西,她是缺玉佩么?生辰礼随随便便送个玉佩有诚意么?

敬则则勉强撑住笑容从皇帝手里接过那玉佩来。玉质非常不错,润和滑腻,算是上等羊脂玉。只是这玉佩是个弯月形,镂刻祥云,围绕着中间一颗珍珠大小的玉球,这是随形雕刻的,那玉球呈淡淡的粉色,对着光看去,好似一轮朝阳,出彩的是那玉球还能转动,但敬则则以前也不是没见过。

这样的玉佩当然也算是少见的,还天生带着一丝粉色就更是罕见,皇帝拿它做礼物,也还算说得过去吧。

“这粉色玉很少见呢。”敬则则努力地把这玉佩不多的优点赞叹了一番。

“的确。”沈沉道,“好好收着,别弄丢了。”

“皇上送的,臣妾当然会好好收着的。”敬则则违心地道,转头就让华容藏到首饰匣子底去了,也算是好好收着的。心底却想,皇帝还真是敷衍呢,送礼都不会送,月形佩,还是弯月,缺了一大块,这是什么寓意?就算是送好歹也送个花好月圆佩啊。

敬则则眯了眯眼睛,狗皇帝该不会又在暗示自己什么吧?月有阴晴圆缺,她就活该缺一块?

亏她先才还以为皇帝要送她翔鸾佩呢,看来真是想多了。

皇帝是午晌之后走的,华容进屋就看到地上一片狼藉,净室自然也少不了狼藉一片。

敬则则无力地趴在床上,华容笑着上前道:“娘娘可算是跟皇上又和好了。”

敬则则冷笑一声,牵扯得自己痛呼了一声“哎哟”。

“你以为我有得选么?”敬则则侧头问华容。和不和好,她可没得选。她又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后面还有一大家子人呢,遇到皇帝能不低头么?

华容本以为自家主子会开心的,却没想到她会如此说。

“快去收拾吧。”敬则则叹息一声,“反正,我也就这样了,以后你们出去也夹着尾巴做人一点儿,你主子我现在见不得人,搞得你们也见不得人。”

华容道:“你怎么见不得人了啊?”

敬则则觉得华容笨死了,撑起身子想呵斥她,结果又扭到了腰,痛得她皱眉头,皇帝不知道怎么回事,老用力了,好像不用力不足以表达他的“喜爱”一样。

“这你都不懂啊,你出去打听打听,你主子我现在就是个失宠的昭仪,以后你们若是惹上事儿,我也护不住你们,皇上在明面上也不会帮我主持公道的你懂了么?”敬则则愤怒地道。

华容吓得往后退了半步,她还很少见敬则则如此愤怒又伤心过。

龚铁兰听见动静进来,对华容使了个眼色,华容便退了下去。

龚铁兰坐到敬则则的身侧,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发。敬则则的眼泪就跟瀑布似地宣泄了出来,她哭得很伤心,可声音却不大,似乎自己在拼命压抑自己,只是肩膀抖动得像是筛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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