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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感兴趣?”方璇有些诧异地停下。

沈彻无奈地笑了笑。

方璇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你……你的笛子吹得那般好,我还以为你是喜欢音律,我……”

沈彻扶额笑道:“我现在也想象不出当年怎么会做出那种事的。”只因为方璇喜欢,就苦练笛艺,只求博得佳人一睐。

方璇也不由觉得好笑,笑过之后回味又有些苦涩。沈彻如今的大实话,反而还不如一直骗她下去。

连方璇这般淡然的人,都忍不住想,如今这是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了么?

至于所谓的新人,如果知道方璇这句话的话,肯定会大声反驳,显然是新人在哭,旧人在笑。

纪澄没有想到会这样措不及防地见着了沈彻的心上人方璇。听说在心上人身边,人的心总会特别柔软,纪澄虽然还拿不准方璇回到京师对自己有什么好处,但她觉得也没什么坏处,沈彻再离谱,总不能在方璇的眼皮子底下乱来。

不过别说曹操了,就是想曹操也不行,纪澄才想着方璇能否约束住沈彻,就见南桂走进来道:“姑娘,公子让你去九里院。”

由南桂传话,自然是要让纪澄走密道,纪澄错愕于沈彻怎么会突然见她,但心里却对九里院十分抵触。

那些黑暗的岁月都是纪澄心里的脓疮,碰一碰就觉得疼。

“知道了,我换身衣裳。”纪澄道。

盛夏的六月穿着立领襦裙,纪澄也算是防备沈彻到了极点。她没从密道去见沈彻,反而是大大方方地领着南桂从磬园去了九里院。

九里院的院门这时已经落锁,纪澄敲了铜环好几下,才有守门小童开门而出。

“纪姑娘?”小童儿叫来的羽衣极为诧异地看着纪澄。

纪澄笑道:“彻表哥叫人来传话,说是有事找我,也不知是何事,姐姐可知一二?”

羽衣还没回过神来,据她所知院子里并没派人去给纪澄传话,不过也许是二公子支使了另外的人也不一定,羽衣虽然是沈彻身边的大丫头,可有好些事情她也是不清楚的。

“这样啊?澄姑娘稍等,我去跟公子禀报一声。”羽衣道。

纪澄点了点头,在穿堂里坐下,那童儿也乖觉,早捧了茶伺候。

羽衣回到上头院落里问正在擦拭茶具的霓裳道:“下头澄姑娘来了,说是公子请她过来的。”

霓裳微微一愣,然后笑道:“像是为了新说的亲事来的吧。”

羽衣抿嘴笑道:“我想着也是,这也太心急了些。”虽然纪澄和刘家的事儿不算是沈彻保的媒,但他的确有在里头说和,家里不少人都知道。

“我去跟公子说一声儿。”羽衣抬腿就往外走,想上到正院里去寻沈彻,“也没见过这么心急的,都下锁了还来。”

霓裳道:“公子不在上头,我刚从上面下来,若公子真给澄姑娘传了话,这会儿想来应该在顶上,我上去说吧。”

羽衣笑了笑没说话,她到九里院已经一年有余了,却还只是个打杂的角色,她倒要看看霓裳处处把持最后能不能攀上高枝儿呢。

霓裳可不管羽衣的想法,她沿着上山的小径往上,在木门外拉了拉铜铃,高声道:“公子,澄姑娘来了。”

里头没有动静,霓裳又侧耳听了听,过了片刻才从里头传来沈彻的声音,“叫她上来吧。”

“是。”霓裳口里虽然应着,人却像是呆了。这顶上的小院素来是不许人随便踏入的,他叫公子却随随便便就应了叫纪澄上来,让霓裳一下就想起了当日那满地的碎片。

霓裳伺候了沈彻这许多年,连他发怒都甚少见,更何况是摔杯子,她当时本就万分好奇,不知是谁竟然在九里院摔了那许多杯子。霓裳直觉就该是个女子。

霓裳恍恍惚惚地往山下走,远远地瞧见坐在穿堂里的穿着一袭樱米分色薄裙的纪澄时,忽然就觉得其实也没那么可奇怪的了。

纪澄跟着霓裳走到主院那一层,见她转身道:“澄姑娘自己上去吧,公子就在上头等你。”

纪澄知道一点儿九里院的规矩,所以只对霓裳点了点头,就往山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