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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在宁墨怀里的时候,雾浓浓总希望时光在这一段日子里,停留得长久一些。

不过,雾浓浓的体重越来越轻,产检的时候,医生严令警告,孩子过小,并暗示有可能需要提前将孩子取出来。宁墨真是恨不得日子过得仿佛火箭,赶紧过完十个月。

这几个月雾浓浓日子舒坦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她那位吸血鬼母亲很久没来电话了。雾浓浓本身并不爱给她母亲打电话,而她母亲除了要钱之外,也基本不给她电话。

可是母亲很少有三、四个月之久不向自己“催债”的,雾浓浓思考良久,还是拿起了电话。

对面传来的声音高兴极了,雾浓浓的母亲对她难得有这般和颜悦色的时候,可雾浓浓不喜反怒。

挂了电话后,她“噌”地就站了起来,“宁墨,你凭什么给我妈钱?”

雾浓浓的性格要强得紧,当初在卢域一事上败北,她可以那般不折手段,全都是因为她要赢。

这样的性格如何能忍得住,宁墨私下给她母亲钱的行为,他当她雾浓浓是因为养不活自己的妈,才回来求他的吗?

怪不得他送的东西无一不是贵重之中的贵重。

反观八年前,他送的那些小礼物,虽然值不上多少钱,可是每一个都是新发明,新创意,特别的有趣,雾浓浓总是被他逗得心花怒放。

也许因为自卑,所以自尊才会放得出奇的大。

雾浓浓的手紧握着拳头,浑身都在发抖。如果一切不是因为宁墨,她会到如今这个地步吗?

电话那头母亲的话里,没有一句是责备宁墨的话,全是在教女儿要怎么牢牢拴住宁墨的心,再也不能像八年前那样任性,什么有些事情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个男人没有点儿小插曲之类的话,更是气得雾浓浓发抖。

母亲那样的话,让雾浓浓错以为,自己不过是一个出卖身体以换取荣华富贵的女人,一切的尊严都可以抛弃。

雾浓浓对自己恶心得都想吐了。

“凭她也是我的妈妈。”宁墨出奇的冷静,可是雾浓浓那样的问话怎能不伤人。

“她不是你妈妈!”雾浓浓尖叫着,“我们不要你施舍。”

“浓浓,你抬头看着我,这不是施舍。”宁墨柔声抚慰。

雾浓浓红着眼抬头,“对,不是施舍。可是你知道吗,你的内疚一文不值,没有人稀罕。我,只是要拿回本身就属于我的东西。”雾浓浓挺了挺胸膛,站得笔直笔直。

“这就是你为什么看心理医生的原因吗?”

矛盾,撕扯,接受还是伤害,内心无时无刻不在煎熬,雾浓浓总是在悔婚的那场梦境里无法苏醒。

医生说她的心智完全没有成熟,完全还困在八年前的那一天,从那以后,她的心仿佛就被魔鬼吃了似的,见不到一丝光明。

雾浓浓并不惊讶地看着宁墨,这本就是她设计让宁墨自己去追寻的答案。

让他明白她这些年所受的煎熬,硬生生地牵扯出他的内疚,她当然是需要他的内疚的,否则怎么能够让他心甘情愿地去赎罪。

可是雾浓浓还是被那后果给震惊了。

他满脸满眼都是同情、怜惜、内疚。这一切都足以让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死心塌地的好,却不足以有撕心裂肺的痛。

他知道了她过去种种的不堪,她酗酒,她滥交、她做过服务生、她做过收银员,对他那样的家庭与背景来说,她曾经是那样的不堪。

如果撕去那层同情的虚伪面具,他的脸上,依然只会是讽刺的笑容,一如当年讽刺她的无知。

“是,那全都是拜你所赐。”雾浓浓歇斯底里地尖叫。

雾浓浓的情绪剧烈地波动起来,她开始剧烈地咳嗽,然后抱住自己的肚子,开始下滑,铺天盖地的剧痛瞬间将她的意识掩埋。

只能听见宁墨仓皇地呼唤声。

不知道多久以后,雾浓浓感觉全身都被一层白色所包裹,大雾弥漫中看不见任何东西。

只能听见,宁墨在她耳边的承诺。

此话之后,雾浓浓才安心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