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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想到,陆小姐是个提上裤子就翻脸的人。

车上久久不见人下来。

云门的弟兄们观察四周,就是不催促。

某一时刻,街上传来一阵吆喝的吵闹声。

陆姩敛了笑。

彭安一睁眼睛,毫无醉意:“几点了?”他抬起腕上的表。

将近十点。

他拍拍额头:“陆小姐,我醉了很久吗?”

陆姩随口说:“没有,其实我刚到。”

“陆小姐的车技不错。”

“少拍马屁。”她把车钥匙给他,“我只会把车停路中间,剩下的交给你了。”

”就为了这个,你才停在这里那么久?”彭安说,“以后就让云门的人给你停车。”

她已经进去了。

陆姩回去洗了个热水澡,捶捶肩,转了转头,对着镜中人扯一扯笑。

却回不到之前的自在。

她放下头发,披上一件丝绸外衣,从浴室出来。

她忘了自己是否有锁门。

好像锁了。

可彭安正在沙发翻阅今天的报纸。

报纸是她早上拿来的,战况没什么好消息。

彭安穿着简单的棉衣,头发半湿,随意搭在额头两鬓。

陆姩抱起手:“你既然喝了酒,今天早点休息吧。”

“陆小姐。”彭安放下报纸,从口袋里拿出一条帕子。

她准备好几条帕子,就是想着万一被逮到,好编一个逗留他书房的借口。她扣上外衣纽扣:“你上来干嘛?聊天?”

“这条帕子将来都用不上了。”

“用不上就丢掉吧。”她还有红的白的,又不稀罕这一条。

“陆小姐难得赠我礼物,我舍不得丢。”比起他送的翡翠项链,这帕子上不了台面。他却把帕子折得整齐,“我曾经和陆小姐同床,当时未能坚持至天亮,问题横在这里,始终要解决。”

“你想怎样?”

“我今晚。”他望向床。

“我要休息,不干那事。”

“我只是躺着睡一觉,不干那事。”

瞧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跟做学术研究似的。陆姩哈欠连连:“你自便。你如果妨碍我睡觉,我就踢你下床。”

她背对他,侧躺在边缘。她并非刻意,只是恰巧倒在这个位置,她懒得动。却被彭安搂住腰。她不睁眼:“我累了。”

他一把抱住她。

她身子一轻,到了他的怀里。

他善意地说:“你在床沿,一翻身就要掉下去。”

他以前躲她的时候,也是挤在床沿。她困了,闭上眼,不和他争辩。

彭安箍住她的腰。

床上没有了楚河汉界,他享受杀意和欲念交织的狂乱。他不会杀她。最多就是在某些时刻,力气大了点。

他迷失在陆姩的香气,嗅着她的发,吻吻她的脸:“陆小姐,晚安。

可惜,他和她不是同床共枕,甚至称得上同床异梦了。

柳枝和彭氏夫妇在香港人生地不熟,出门是集体活动。

自从儿子的终身大事有了着落,彭母的眼角眉梢堆满了喜色。她常常和柳枝说起彭安的童年,讲得最多的是:“安安是个顶好的孩子,尤其是人温和,不发脾气,别看他总是绷着脸,其实他害羞。”

柳枝不忍心告诉彭母,你家儿子不发脾气可能是因为他懒得发脾气,直接杀了。

前方有个水果摊,彭父和彭母说:“过来挑几个。”

彭母上前去。

柳枝拎着早上从市场买来的菜,慢了步子。

突然的,一个壮硕的年轻人直直向她而来。

柳枝戴了一顶帽子,罩了半边的面纱。

董孟身边的这个壮硕年轻人见过陆姩几次,知道她的容貌,但他分不出柳枝和陆姩的区别。他以为这人是陆姩,将手里的一张纸塞过来:“陆小姐,我们暴露了,这是我们新的联络点。”

柳枝震惊,没来得及跟这人说话。

壮硕年轻人压压帽子,转身走了。

彭母喊:“柳枝。”

柳枝转头对着彭母笑了笑:“来了。”

彭安和陆姩去吃饭的那天,彭安表现得冷漠,但他的眼睛常常追着陆姩。

明眼人都知道,他着迷她。

握住陆姩,相当于握住彭安的命门。

柳枝攥紧手里的纸。

柳枝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过来找彭安,她来拿解药。

一般来说,解药是由金长明负责的,她很少见到彭安。

今天,她特意等在那里。

她纤瘦的身影印在玻璃面,彭安光凭影子就能分辨这个不是陆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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