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六章 两只金乌(十六)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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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桃?”
还是对面的母亲率先喊出来。
此时,父母和杨警官正被捆绑在郑其然双层床的床脚旁,神色萎靡,满身血迹,显然经历了一番折磨。
而他们看到贺桃的出现,一时之间,脸上的神情交错变幻——
“怎会如此”的怀疑,“居然如此”的惊讶,随后又是“原来如此”的释然。
贺桃低头看了看自己,才意识到自己是从书架底层爬出来的,全身裹满灰烬,像一尊刚从废墟中挖出的泥人儿。
难怪差点儿没认出她来。
“爸、妈,你们还好吧?”
她快步上前,解开父母还有杨警官身上的绳子。
“没事,没事,不过你是怎么找来这里的?”
“唉,说来话长。”
贺桃又看向杨凌峰,又有些疑惑:
“不过,杨警官……您怎么在这里?”
“什么?”杨凌峰松了松手腕,一副听不懂的样子。
“那时候你不是带着我去医院找爸妈吗?”
“那根本不是我!老子进了这鬼屋子就被疯疯癫癫的夫妻俩给打晕了,从来就没出去过!”
【看来那杨警官也是假的。】
【但居然会告诉我们方向?】
【或许因为他的执念就是为人民服务吧……】
此时贺桃看着最为凄惨的杨凌峰,真诚道歉:“杨警官,不好意思,竟然将你拖入这场浑水……”
“没事,这点儿小伤我都习惯了,我可是联邦警官!我不为人民服务还能做什么?”
杨凌峰露出憨厚的笑容,拍了拍胸膛。
然而下一秒,他脸色一变,猛地转头四处张望,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危险。
正像是应和他心中所想,一道火光从上层床上升腾而起,包在裹尸袋里的尸体竟然无火自燃,烈焰瞬间吞噬整张床架,并且蔓延到书架上。
“快跑!”
众人惊叫着四散而动,冲向门口。
然而,门却被死死锁住,任凭怎么拉都纹丝不动。
“窗户!”
杨凌峰咬牙冲到窗边,一拳砸碎玻璃。
但是外面还有一层防盗网,间距太小,根本没办法钻出去。
在惊慌绝望之际,还是贺桃上前,在众目睽睽之下,硬生生掰断钢条。
母亲张着嘴半晌合不拢,父亲也一脸震撼。
而杨凌峰更是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贺桃脸颊微红,低声说道:
“这个……说来话长。”
“明白明白。”
母亲摆摆手,一副“无需解释”的样子。
经此一遭,还有什么接受不了?
死掉的人能死而复生,将他们抓住囚禁。
一家人明明前一晚才杀了彼此,第二天又能爬起来吵吵闹闹的。
残废瘫痪的人都能打人。
女儿能从结结实实的书柜里爬出来。
尸体可以无火自燃……
基于这一切,女儿能够徒手掰断防盗网又有什么奇怪的?
但问题还没解决。
虽然这是二楼,但直接跳下去还是有些难度,断胳膊断腿是小,万一再摔出脑震荡怎么办?
杨凌峰正咬牙准备强跳时,却被贺桃的爸妈一左一右拦住:
“警官,你脚不是受伤了吗?别跳了!”
“绳子。”还是柳笙轻声提醒。
贺桃急忙拿起那些原本用来捆绑父母和杨凌峰的绳子,虽然看着很脆弱,但此时也没有别的选择。
一根根绳子拼起来,长度刚好足够从二楼垂到地面。
而且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这些绳子异常坚固,贺桃一家三个成年人依次爬下去,最后是身材高大强壮的杨警官,竟然也是稳稳撑住了没有断开。
原因自然是人眼看不到的地方,细细的触手延伸出来,缠绕在这些绳子之间加固了一番。
当杨警官刚刚落地的瞬间,二楼骤然腾起刺眼的火光。
或许是客厅里堆放的杂物中有什么易燃易爆炸的东西,紧接着便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玻璃轰然爆裂,火焰喷薄而出。
“完了!”杨凌峰回过神来,大喊,“火灾啦!大家赶紧下楼,离开家里!”
这里的巷子如此狭小,都是握手楼,一旦火势蔓延开,后果不堪设想。
而就在这时,巷口传来刺耳的警报声。
由远及近,穿透阴暗。
这声音对于杨凌峰太过于熟悉了。
浑身上下一松,就连伤痛都仿佛轻了一分。
唯一的疑惑是——怎么会这么快?
贺桃已经将父母搀扶着站到一旁避让。
“老杨,快让开!消防队来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怔愣住的杨凌峰赶紧往旁边一站,但是受伤的腿一软,差点儿倒在地上。
还是一只手及时伸来将他提了一下。
“老杨,没想到你不光脑子不好使,连你一直引以为傲的这副身板都不中用了啊。”
这是于萌打趣的声音。
两人搭档多年,这番调侃让杨凌峰反倒鼻子一酸,有种死里逃生后重逢老友的激动。
“老于……你怎么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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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为什么?”于萌撇了撇嘴,抬了抬下巴,“有人报警呗。”
杨凌峰循着视线望去,正看到贺桃将父母交给赶来的医护人员。
可是……她什么时候报的警?
“要不是这个巷子里又窄又难走,我们恐怕早就到场了,还好来得还算及时。”于萌又疑惑,“不过,没想到真的着火了,还好那小姑娘机灵在短信里提醒了我,但她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杨凌峰也想不明白。
此时消防车已经在巷口就位,长长的水管蜿蜒而来,几名消防员举着水枪,高压水柱很快将眼前这火光浇灭,升起袅袅白烟。
而旁边急匆匆疏散下楼的群众,总算只是虚惊一场。
“里面还有人吗?”于萌又问。
杨凌峰摇头:“我也不知道那算不算人。”
这话古怪,但于萌看着消防员接出一具又一具焦黑的尸体,心中也是一咯噔。
另外,还有些古怪的地方。
“我记得你不是出来过一趟?还带了两个……就是那贺桃的父母,说是被囚禁受了伤,怎么一转眼,你们又进去了?”
“那根本不是我!”
“什么?”于萌震惊,“可是看起来……”
“唉,我不知道如何跟你解释。”
“还有,为什么病房里都是血浆?到底发生了什么?”
杨凌峰挠着头,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说来话长……”
“那就捡要紧的说。”
杨凌峰只好将这半天经历的事大致说了一遍。
“唉……我自己都还没理顺。要不是亲身经历,我真不信会发生这种事。就算现在告诉你,你恐怕也不会信……”
杨凌峰越说越乱,把于萌听得眉头直皱。
“什么死人复活,残废打人,变态杀夫的……”
可当她转头去问贺桃的父母时,竟然也是得出一样的故事。
这就令人烦恼了。
她对于杨凌峰很了解。
知道他就是个老实人,不会胡说八道。
而贺桃的父母,虽惊魂未定,说话却有条有理,看上去也不像精神失常的样子。
而且,再怎么胡说八道也好,不会那么默契地说出一样的话吧?
再联想到之前从贺桃口中听说的那些关于郑其然的怪异——虽然当时觉得荒唐,但事后也证实确有其事。
只是从曲凡那里无论怎么逼问,都只能得到一知半解,证据还是不够充分,整个脉络也不够清晰。
当他们还想继续逼问的时候,曲凡却突然在审讯室心脏病发作,差点当场猝死,不得不紧急送医抢救。
想到这里,于萌忽然心头一紧,立刻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医院那边守着曲凡的同事。
可是却连打了几个,都无人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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