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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背重重撞在床面上的时候,主神轻轻喘了口气——此刻祂连喘息声都是湿漉漉的。

“第二次。”祂说。

郁飞尘脑子里没剩下多少回路可供思考使用了,但这种事倒是记得很清楚,这是祂被强行掼在床上的第二次。

但他的“第二次”真是威胁,主神的“第二次”和没说差不多。

“转过去。”他把人拦腰又从原处拉起来,让祂背对着自己。睡袍连纽扣都没几粒,伸手一拉就从肩膀上滑下来。

他把脸埋在主神的颈侧,像把自己埋在永眠花海里。

许久才抬起。

金发在神明肩头凌乱披下,线条优美的肩背像幅画作。

他也是最近才意识到,既然自己的眼睛对世人的表象全不敏感,那他一直以来看到的主神的化身也都不是他人的外壳,而是神明的本相。

“喊你什么?”他在祂耳畔说。

“都可以。”

“安菲。”他想了想,又哑着嗓子低低喊了一声“长官”。

“长官”比“安菲”带来的反应大一些,他觉得满意,但最想得到的那个名字还是连影子都没见到。

但他今天得到了一个吻,于是不想在意这件事。

主神的手指轻轻抓住了他的手腕,把他的手往自己身上带。

于是对那名字的探寻暂时隐去了。郁飞尘没给主神太多主动的机会,要不是那个落在额头的吻讨了他的欢心,他连omega自己触碰自己的权力都不想给。

但作为回礼,捞起来吻了一下主神发尾那个蓬松的卷儿的时候,他还是走神了一个片刻。

主神不为他所知的不仅是那个名字,祂有太多命运过往,即使从现在开始回溯,也是一条无尽的道路,穷其一生不可能走完。神明需要他或许只在此刻,他想追溯或许也是。

他忽然觉得这朝生暮死的念头还挺浪漫,足可以用来写诗。

接下来就再也没走神了。alpha和omega的世界太混乱,一些生理特性更是毫无意义。成结的时候omega先是逃,再然后逃无可逃咬着他的肩膀挣扎,最后不动了,肩背绷得像个拉紧了的弓弦。要不是最后哆嗦了几下,郁飞尘怕他真死了。omega应该做手术取掉生殖腔,他想。

不过他也没好到哪里去就是了。中间主神昏了几次,他则觉得失去了对时间和外界的一切感知。等信息素没那么浓了,发情期似乎是安然度过后,他看看时间,又考虑了一会儿“人多久没睡会死掉”后,想给主神说一声“我睡了”,一看发现这人从浴室出来后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没意识了个彻底,直到他睡着又睡醒,也没有什么醒来的意思。

房间有送风系统,但气氛还是说不出的荒唐暧昧。郁飞尘觉得难以冷静思考,离开房间锁死房门,去露台体会正常的活人该有的生活了。

白松小心翼翼走上露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他郁哥披着一件不知道是谁的外套,不对,不能说是披着,因为把脑袋也在里面。

——他郁哥坐在露台高处的观景阶梯上,上半身罩在一件不知道是谁的外套里,一动不动。

“他……怎么了?”白松问。

“他怎么了?”温莎问。

秘书:“公爵自闭了。”

司机:“公爵在这里扮演半天的蘑菇了。”

“那……是为什么呢?”

“愚蠢的beta哪里知道alpha的烦恼,”秘书掩面痛哭:“你们好像也帮不上忙,你们也都是beta。”

温莎若有所思地绕着郁飞尘看了几圈:“如果我没记错,这是唐珀主教的外套,他把自己置于了自己omega信息素的环绕下,是为了获得平静。”

“那他为什么不平静呢?”白松道。

温莎看了看时间,叹了口气。

“有些人以为自己很能克制自我,一切都在掌控之内,却发现事实并非如此的时候,会陷入深刻的自我怀疑当中,他要再思考一下自己和这个世界的关系。”温莎道:“散了吧,疗养院已经不欢迎他了。”

说完,又长长叹息:“alpha,总是在事情已经发生后才醒悟到自己的冲动和过分,并且追悔莫及。他们还经常不承认自己是不理智的动物——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我是omega权益保护组织的成员,所以才对alpha敌人十分了解。”

郁飞尘淡淡道:“没人让你说话。”

秘书大喜:“公爵活了!”

白松:“郁哥!我的郁哥!”

“卡扬主教,你在喊谁?”

“这是我家乡的方言,对公爵的敬称。”

郁飞尘最不想看到的场景出现了,这四个人竟然同时出现,他今天被迫听一场群口相声的命运已经在所难免。

但他并不是在自闭。

他在审慎地阅读《应激与狂躁:恐惧的两种极端》alpha篇。

打开这本书之前,他还读完了《了解你的alpha》《alpha的内心世界》等几本书。

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或许,他根本就不该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