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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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玉良无聊,翻容落云的包袱看,几件衣裳,纸笔,夹着三支引火奴。“还有点心呢。”他拿一块吃,递给容落云一块,“这是啥,锁息诀?”
容落云咬一口,起身扶霍临风的肩,而后环绕过去喂食。霍临风好不客气,一口咬到人家的指尖,咕哝道:“既然带了锁息诀,我正好教你练一练。”
喂完仍不走,容落云倚着那背坐下,脸也贴上去。刁玉良抬眼瞧见,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玩儿匕首去了。
个把时辰后渐入深山,翠色天地间闻潺潺水声,终至灵碧汤。
马车停好,所有兵丁鱼贯而出,训练有素地站好。霍临风做了一路绕指柔,此刻恢复成百炼钢,凛着眉目在湖边训兵。
已过晌午,今日以熟悉地形、水性为主。交代完,众兵在湖边站成一排,齐齐脱得精光,然后接连扎入水中。容落云目瞪口呆,被那一大片精壮身子晃了眼,慢慢看向霍临风,再慢慢地问:“你也要脱光吗?”
问这话时,竟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
霍临风望着他,解开了封腰,蹬掉了官靴,抽出了绳结,几件衣裳重叠着一次脱下。八尺有余的身躯仅剩一条贴身的裤子,旧疤遍布肌肉,肌肉包裹铁骨,无一处不惹人垂涎。
容落云坐在石头上,两眼一黑。
他怔着,被那人迷得昏倒了吗?
又亮了,原来是把衣衫扔他脸上。
他老老实实抱着,心脏扑通扑通狂跳,张嘴便期期艾艾:“游完吃不吃野果……我给你摘罢。”却见霍临风走来,伸手将他拎起。
封腰、绫鞋、绳结,与脱自己那套一样,把他的衣裳也脱了。那手探入寝衣摸他的小腹,确认伤好,牵着他朝湖岸走去。
容落云这才回神:“做甚?”
霍临风说:“下水,我教你锁息诀。”
容落云怛然失色,好比惊了毛的山猫。“为何去水里学!”他挣扎后退,却被死死钳着,“不要不要!我不去,不学了!”
离湖面愈来愈近,脚掌一凉,已经碰到水了。他喊道:“松开我!我不下去,我不下去!”湖水浸没脚踝,“我不跟你好了!我杀了你!”
霍临风勒着容落云的腰往里走,人可以没有长处,但不能存在致命的弱点。怕水是心病,是魇人的噩梦,他要帮容落云破开、解开。
水面深及胸口时,容落云放弃挣扎,紧紧地抱住他。不过口中呼喊未停,浑蛋臭兵,连他祖宗十八代都要杀光。
“闭气。”他说,然后抱着对方潜入水中,再迅速出来。只这一下,容落云寒毛卓竖,缠着他红了眼眶:“我害怕,抱我上去……”
哭腔胜过刀枪剑戟,险些叫霍临风投降。他抚摸容落云的后脑,低声哄道:“没事儿,没有其他人。”
“只有我抱着你。”
“别害怕,我们很安全。”
容落云一点点稳定,目光仓惶地环顾四周。
霍临风再次说:“闭气,我们潜下去。”他捧住容落云的脸,刮那脸蛋儿,捏一捏鼻尖。等容落云屏住呼吸,他抱着对方没入水中。
慢慢游动,清澈水底映着日光,游鱼戏水草,犹如他们缠绕着的身躯。容落云栗栗危惧,睁开眼,又害怕地埋首霍临风颈窝。
良久,窒息感加重,吐出一串气泡。
就在噩梦席卷而来时,霍临风吻住他,渡给他一口温热的气息。那张牙舞爪的噩梦被击退,他被霍临风的温柔保护着,意识愈发的清醒。
此地是灵碧汤,他很安全。
他已非垂髫小儿,不必再害怕。
无人杀他,再无人杀他!
……
哗啦,霍临风抱着容落云钻出水面,大口地呼吸。胸膛抵着胸膛,此起彼伏贴得严丝合缝,终于平静后,他又奖励般、响亮地亲了容落云一口。
容落云张张嘴,经历一遭有些魂魄不全。
他们不知游到了哪儿,犄角旮旯连着一处小山洞,水不算深,滋养出一片淡粉色水莲。游进洞口,霍临风把容落云举到石头上,自己也爬上去。
二人挨着坐,窥日光照花,听水波澹澹。
霍临风先出声:“还害怕吗?”
容落云轻轻的:“有一点。”
霍临风道:“这次有一点,下次有一点点,慢慢地就不怕了。”
容落云说:“你抱着我才行……我自己不行。”
霍临风答应,问:“我们一会儿游回去?”听到又要下水,容落云霎时拧身缠住他。草木皆兵后,复又松开,但仍攀着他的肩。
离得很近,睫毛上的细小水珠颗颗分明。
泛红的眼皮轻抬,他们四目对上。
不知哪里滴答落水,一滴,两滴,三滴,一下下敲在彼此的心头。脑中的弦越绷越紧,霍临风不动声色地靠近。
这时容落云低唤:“——临风。”
啪!那根弦骤然崩裂。
霍临风凶猛地抱住容落云,唇舌相欺,用着十成的蛮力。扑倒在石头上,压实了,顺着嘴角纠缠至耳朵,将小巧的耳垂重重一吮。
颈子,锁骨,撕扯开寝衣肆虐至肩膀。当日刺他一剑,眼下他便来寻仇,又狠又重地留下片片红印。容落云仰颈送命,哼哼喘喘好似受了极大的委屈。
手掌下移,霍临风抱起容落云翻身一滚。
顿时水花四溅,他们纠缠着跌入水中。
山洞深处游来一条红鲤,那般粗壮,摆尾直入莲花丛中。掠过清香荷叶,只寻甘甜蕊心,那含苞待放的小莲在劫难逃,于湖水中打着摆子。
一声抽泣,十足的难耐,万分的搔人。
花苞紧闭,叫那坏透的红鲤轻揉慢捻,揉软了,捻开了,一点点试探,一寸寸深入。
涟漪无法平静,金光红鲤迅猛一钻,彻底破苞冲入。
只那一下,便重重撞到蕊心。
明明是水里游的,却比禽兽还要猖狂,把初绽的小花蹂躏得摇摇欲坠。淡粉花瓣变红,淌下一股股汁液,怜我怜卿无人怜落花随水。
如此这般,记不清多久。
仿佛只有起始,但无休。
直到一声喟叹,环环涟漪散去,霍临风哑声叫道——“吾爱小容。”
只觉笑比日光盛,情比翠意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