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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若臻:“……”

住院治疗期间,医生要求的检查有五项,项明章擅自追加的有二十五项,把沈若臻从头到脚查了个遍。

积累的报告单有厚厚一沓,项明章告诉了沈若臻身份曝光的最初原因,就是因为一张腹部的造影片子。

做完检查,沈若臻给周恪森回电话,他一声不吭消失了六七天,也无法承诺归期,编什么理由都像是假的。

沈若臻干脆坦白在住院,不过折中地说只是闹了小毛病,周恪森非要来看他,他不肯透露是哪家医院,反复强调康复在望。

万幸的是伤口痊愈得很快,沈若臻渐渐可以下床走动、自主洗漱穿衣,到拆线那天,有种脱下枷锁如释重负的轻松。

晚上,项明章帮沈若臻小心地洗了个澡,洗完吹干头发,说:“对着大海发过誓就是不一样,配合多了。”

沈若臻道:“我尽量言出必行。”

项明章把他打横抱起,对着镜子掂了掂,轻了,抱回病床上,说:“不拉窗帘了,我睡外间沙发,有事就叫我。”

沈若臻侧身躺着,更显得薄薄一片,把病床让出一大块空白,问:“你要不要一起睡床?”

项明章的自制力忽好忽坏,面对沈若臻的邀请百分之九十九是后者,他上床躺下,依靠剩余的百分之一,说:“等你睡着我再出去。”

偏偏沈若臻睁着一双不太困的眼睛:“那我睡不着,你就不用出去了。”

项明章将棉被拉到沈若臻胸口,病号服太宽松,能窥见摘了纱布的胸膛上那道新鲜的伤痕。

他探手去碰,说:“以后就要留疤了。”

沈若臻心口被摸得发热:“反正不常裸露于人前,除了你。”

刚说完,项明章收回手,沈若臻追加了一句:“你觉得难看吗?”

那只手掌转移到沈若臻的腰间,项明章把他放平在床上,撩起他病号服的下摆,慢慢往上推,露出了整片胸膛。

疤痕还未平滑,沈若臻有些不自在:“做什么。”

项明章不发一言,低头覆上沈若臻的胸口,那块位置剧痛过,麻木过,虬结成疤以为会变成没知觉的死肉,原来还会痒,会酸。

沈若臻抬手抓住床边的栏杆,又松开,认输地抚上项明章的脑后。

等项明章欠身虚笼在身上,沈若臻说:“我真的要被你弄得睡不着了。”

仗着夜深人静,关着门,项明章过分地说:“抚慰一口你的疤就睡不着,那换成要紧的地方你怎么办?”

沈若臻怕想错了:“什么要紧的地方?”

项明章与他抵着额头:“男人哪要紧,你说呢。”

沈若臻连眨两三下眼睛,愣道:“我想用一下手机。”

项明章差点笑出来:“要上网查么,用不用告诉你关键词?”

正闹着,手机响了,两个人吓了一跳,项明章从床头柜上拿来手机,是楚太太打来的。

出事后虽然报了平安,但沈若臻术后那几天联系不上,楚太太难免会怀疑。

项明章按下接听键,把手机放在沈若臻耳边。

“喂,小琛?”楚太太道,“老周说你一直没去公司,找不到你,怎么回事啊?”

沈若臻说:“我已经联系过森叔,没事了。”

楚太太半信半疑:“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前几天电话打不通,微信也不回,你到底怎么了?”

“真的没事。”沈若臻转移话题,“妈,你们在新西兰怎么样?”

楚太太不好骗,说:“挂掉,我打视频给你展示。”

沈若臻无可奈何,坦白自己受伤住院了,楚太太一听顿时带上哭腔,问长问短嚷着要回来。

好歹事情结束了,总遮遮掩掩的不是法子,项明章拿起手机,说:“伯母,你别急,我帮你们订机票,这边我会照顾若……识琛。”

楚太太没注意他卡壳:“好,麻烦你了明章。”

项明章歉疚地说:“是我连累了他。”

电话挂断,项明章有些失神,刚才他对楚太太说“识琛”的时候,心里倍加难堪。

沈若臻受他连累,“楚识琛”也是。

那场游艇爆炸,“楚识琛”无辜丧命,项明章不认为自己没有责任。

除了让罪魁祸首付出代价,项明章想给楚家一些补偿。

这时,沈若臻道:“等出院了,我带你去远思墓园。”

项明章问:“谁在那里?”

沈若臻知道他在想什么,说:“楚识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