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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作伴,消磨了情人节,楚识琛和项明章在一起还好好的,黄昏回到家,他觉得有点不舒服,肚子痛,没胃口。

唐姨说一定是着凉,秀姐猜他在外面吃坏了东西。

楚识琛不敢吭声,衣衫不整大半夜,当然可能着凉,也确实吃坏了,但不是嘴里吃的。

他没碰晚饭,抱着残存的廉耻之心回房休息,隔壁房间没人,楚太太说李桁接楚识绘去约会了。

周一上班,楚识琛已经恢复了精神,上午的安排只有一场会议,项樾和亦思的业务部门主管都要参加。

身为公司总裁,每年年初要给各部门开会,是规矩,也是工作必要,项明章上周没空,今天腾出时间召集大家。

从老项樾回来,项明章直奔会议室,人坐满了,多部门的主管全部到位。

项明章一眼看见楚识琛,一天不见,面庞似乎更显清俊,叫人怀疑没认真吃饭。

楚识琛穿着衬衫马甲,是在座唯一没系领带的人,并且破天荒地解开一颗衬衫纽扣,项链在领口中恰到好处地露着一截。

冯函拉开会议桌顶头的椅子:“项先生,可以开始了。”

所有人望向总裁位子,包括楚识琛,刚才项明章从他背后经过,他闻见了对方身上的古龙水味道。

项明章落座,说:“今天人齐了,市场部,售前和销售部,客户成功部。一个项目从头到尾,发掘、争取、售后,三大环节就是靠大家的配合。”

项樾的客户成功部设立不到六年,比其他部门年轻,但运作顺利,帮项樾构成了完善的一条龙模式。

公司的项目基本是长线作业,后续要优化、维护、帮甲方做技术培训等。甲方就要续费,合作愉快的话会进一步做项目升级。

因此售后很重要,一部分公司是由销售部负责,而客户成功部会做得更全面、更系统,除了解决客户签约后的各种问题,还会分析客户数据,实现加深转化。

楚识琛研究过亦思销售部去年的情况,说:“如我们所料,‘退款机制’实行后,签约率反而上升了。”

项明章道:“去年人事和制度都有变动,不容易,今年要稳下来。文旅项目开了个好头,业务上亦思和项樾可以多联合。”

“明白。”楚识琛说,“不过亦思没有设立客户成功部,如果是两边一起签下的项目,后续就交给项樾?”

项明章扫过众人,没直接做主,也没问亦思运营的一把手李藏秋,道:“楚总监,你有什么建议?”

楚识琛说:“合并一年了,业务联系会越来越紧密,亦思项目的售后,我提议交给项樾的客户成功部一起负责。”

李藏秋摸了摸下巴,说:“还是慎重考虑吧,亦思有自己惯用的运行模式。”

“任何模式都为经营服务,并非一成不变。”楚识琛谈道,“针对客户流失严重的问题,我们做了改进——实行退款机制,规范销售和售前,研发部换了能力强的领头人。以上环节成功除弊,售后可不能拖后腿。”

项明章说:“亦思的售后一直是销售部在做,效果怎么样?”

李藏秋翻数据:“下半年续费率和留存率均有提高。”

楚识琛说:“是因为退款机制的约束,签单率提高了。这才实行半年,销售多签单就多售后,意味着被分走一半的精力。”

“这倒是。”彭昕说,“售后是个长期、不定时的活儿,销售应该主攻项目前期,两头顾容易乱。”

楚识琛道:“所以专人专办是最优解,而且客户成功部的售后水平更成熟。”

这些年李藏秋以公谋私,不断给渡桁输送资源,自然不重视亦思的客户维系,日久松懈,就像被窃贼看守金库。

楚识琛如今做了销售部总监,前期由他把控,后续直接交给项樾,既是分摊工作,更是严格监管。

他的目的相当清晰,亦思的项目要前后两头抓,一旦吃下就不会松口,绝不漏一滴油水给外人。

项明章听完桌上的交锋,问:“吴主管,你觉得怎么样?”

客户成功部的吴主管说:“我们的CSM很充足,人手方面项先生不用担心。亦思现在属于项樾,我们接手也有利于两边融合,而且做得多赚得多嘛,没有问题。”

项明章考虑道:“忽然换模式有可能水土不服,这样吧,楚总监,你把亦思现阶段的项目整理一下,挑一部分给吴主管,算试验,效果不好就维持原状。”

楚识琛说:“可以,我没意见。”

上级给了台阶,对手退让一步,李藏秋只好妥协:“我也同意。”

这个办法状似折中,然而开了口子,各方会尽力做到,接着进行过渡,最终的改变是必然的。

会议结束,众人离席,楚识琛依旧待在位子上看资料。

项明章把东西推给冯函,说:“你先回去吧。”

人走光了,偌大的会议室顿时空寂,项明章静候楚识琛抬首,说:“你越过李藏秋直接提议,不合规范。”

“我知道。”楚识琛坦然地说,“我在挑衅他。”

项明章说:“看出来了。”

楚识琛的提议发自真心,是为亦思着想。另外还有一份私心,目前对李藏秋的怀疑没有完全消除,他不要紧,但他不放心楚识绘。

与其坐以待毙,他更想争一点主动权。

在公司不方便多说,楚识琛以玩笑结尾:“怎么,太明显了吗?”

项明章刻意曲解,起身道:“非常明显,敞着领口露着项链,你想给谁看?”

楚识琛敛上文件夹,站起来,他把椅子推进桌下,再推旁边的,一把一把地推到头,停在项明章面前,说:“谁喜欢看就看。”

离得近了,项明章不单看见项链,还有一截锁骨,他道:“我喷了古龙水,你猜我想给谁闻?”

楚识琛仍是那句:“谁喜欢闻就闻。”

“离得近才闻得见。”项明章说,“坐我旁边的人,呼吸之间就能闻到。”

楚识琛无法反驳,项明章经过背后时弥散的香气很短暂,而开会时项明章旁边的人始终能闻到。

他忘了那天让对方多搽,反悔地说:“那你应该少喷一点。”

项明章装傻:“为什么?”

楚识琛不中计,回道:“我怕你把人家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