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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燕庭立即掀被下床,他的花花草草比黄司令都精贵,奔到阳台上,能浇的不能浇的,缺水的不缺水的,全部一副泥泞的涝灾样子。

恋爱第一天的大清早,瞿燕庭差点撅过去,提了口气,冲床上的败家子儿发飙:“完蛋东西,以后别碰我的花!”

陆文被骂得一愣,明白闯了祸,大气不敢出地在床上挠头。虽有歉意,但也有委屈,不乐意瞿燕庭为几盆花就训他。

瞿燕庭糟心地去洗脸刷牙,站在理石台前,一照镜子定住了,干净的镜面上留有明显的痕迹,是手指沾着泡沫画出来的——一颗心。

“幼稚……”他喃喃,抽出纸巾去擦,碰到的瞬间却下不去手。

瞿燕庭洗漱完回到卧室,床上没了人,阳台传来拍照的“咔嚓”声,他走过去,见陆文弯着腰,在一盆一盆地把植物拍下来。

“你在做什么?”瞿燕庭问。

陆文讷讷道:“好多花我不认识,拍下来给家里的花艺师看看,再给你买新的。”

瞿燕庭蓦地心软,陆文每次露出犯错认罚的模样,他都会没出息的心软。拦住对方举着手机的胳膊,他道:“别拍了,不用买新的给我。”

“那你还生气么?”陆文担忧地问,“你不会蹬了我吧?”

瞿燕庭无语地乐了:“你一个威猛壮实的大汉,能不能别那么敏感?”

陆文在小沙发的扶手上坐下来,岔着大长腿,可能是纯棉的卫衣减龄,眉宇间透着点脑子不灵光的稚气。

大过年的,来都来了。

瞿燕庭这样自我安慰着,说:“好了,我刚才不该吼你。”

陆文嘀咕:“你都吼完了。”

瞿燕庭转移话题:“饿不饿啊,昨天空腹喝那么多酒,胃不难受么,我给你做饭吃?”

“光吃饭不够。”陆文端起俊脸,“打个啵儿。”

昨晚被按在淋浴间墙上亲的画面涌上来,水汽缭绕还能遮羞,瞿燕庭此时赧然道:“你是不是故意装可怜?”

陆文用大声掩盖心虚:“你敢说你不凶?”

瞿燕庭也心虚起来:“我是因为被你传染了起床气。”

“倒打一耙,我现在起床一团和气。”陆文像个要糖的孩子,吃准瞿燕庭的软肋,“瞿老师,你给我吧,快给我。”

瞿燕庭作为一个男人真没太大的耐力,俯下/身,将嘴唇印在陆文的额头。

“亲脑门子干什么……别糊弄我。”

陆文往上窜,一下子吻住瞿燕庭的嘴。素了二十八/九年的纯情处男,不懂技巧,也不会循序渐进,攫取到便不知轻重地索求。

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依旧是“欢乐时光”,瞿燕庭无法在铃音下继续,退开,转身用手背擦拭湿润的嘴角。

“哪个脑残这时候打电话!”陆文抄起手机,怂了,“靠,是我爸。”

瞿燕庭有些紧张,怕陆文满嘴跑火车,提前警告道:“你爸昨天刚给你妈妈扫了墓,别惹他生气,不准乱说话。”

陆文接通了,态度良好地叫人:“喂?爸?”

“你在哪?”陆战擎直截了当地问。

陆文一夜未归,日子又特殊,估计陆战擎很担心,回答:“我没事,爸你放心吧,我一直在朋友家呢。”

陆战擎:“哪个朋友?”

陆文随便拉出来一位:“顾拙言啊。”

“是么。”陆战擎冷冷地嗤了声,“我现在在顾家大宅和你顾叔喝茶,拙言正在花园遛狗,请问你在哪个位置?”

陆文懵了,含糊道:“啊,顾拙言的狗十几岁了还活着呢……”

陆战擎骂道:“少给我装傻充愣。”

“我不是怕你担心么。”陆文刚搞上对象,心情愉悦不想吵架,“我真在朋友家,只不过你不认识。”

陆战擎介意的就是这个,说:“娱乐圈那种地方,认识些狐朋狗友有什么用,你那点心眼,被人坑了都不知道。”

陆文小声嘟囔:“得了吧,我被人爱了。”

陆战擎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什么。”陆文敷衍道,“爸,没事的话我挂了。”

陆战擎骂了句“混账”,先一步挂了线。

屋里安静,瞿燕庭隐约听见个大概,但足以感受到陆战擎的威严,他再次提醒陆文:“嘴上安个把门的,别哪天不小心说漏了。”

“哦。”陆文答应道,“你是不是怕我爸会反对?”

瞿燕庭点点头:“你爸只有你一个孩子,是全部的情感寄托,你一定要顾及他的感受,别让长辈因为这件事情难过。”

陆文保证道:“瞿老师,我听你的话。”

瞿燕庭很容易被满足,把浇花的错已经抛到脑后,中午了,他说:“我去厨房煮饭,好了叫你。”

陆文独自留在阳台上,等瞿燕庭一走,他从扶手转移到座位,翘着二郎腿,拿起手机打开微信。

不能告诉亲爹,没说不能告诉兄弟!

陆文属于一个屁也憋不住的类型,忍耐最久的秘密就是“瞿燕庭潜/规则阮风”,结果还是一场乌龙。

点开四人聊天群,他对着输入框陷入沉思。

两分钟后,陆文将群名修改为——“原来此群还有一个g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