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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文心说,配角而已,何况除了你的粉丝,哪有人爱看你演戏。“我也杀青了一部戏。”他回道,“曾震学生的。”

靳岩予嘬着烟忘了吐,半口雾气飘进肺管子,他强压住咳嗽,问:“什么片?”

陆文仰脸冲镜头打广告,用播音腔回答:“请多多关注我的网剧作品《第一个夜晚》。”

靳岩予停顿一下:“哦,瞿大编剧的本子。”

陆文问:“你知道瞿编?”

“听过,没见过。”靳岩予掸掸烟灰,“据说挺低调,你认识?”

陆文挑高了眉梢:“那当然了。”

靳岩予用力地吸烟嘴,细小的火星闪烁,吐出一大口缭绕的二手烟,他的表情和音量都被雾气削弱,有点飘:“他长什么样?”

“对不起,语文没学好,形容不出瞿老师的一表人才、面如冠玉、目似朗星、淑人君子,城北徐公见了都自惭形秽。”

靳岩予:“空口放屁。”

陆文掏出手机,打开相册,滑到瞿燕庭抱猫的那张照片,伸给靳岩予看:“那就你让你欣赏下,睁大你的狗眼。”

“谁稀罕。”靳岩予说着,眼尾情不自禁地瞟过去,目光钉在屏幕上。

陆文自顾自地说:“网上说你是流量里骨相最好的,嗯,其实你脸型有点像瞿老师,但你气质差太远了。”

靳岩予微微愣神:“什么?”

“气质,you know?”陆文道,“多读点书,腹有诗书气自华。”

指间夹着的烟燃到尾部,靳岩予烫得一抖,烟蒂掉在地上,他一脚踩上去狠狠碾灭,站起来发飙:“know你个头!少他妈跟我啰嗦!”

陆文累一天没劲儿茬架,只精准气人:“别自卑,长相都是爹妈给的。”

靳岩予奋力推开他,喊摄制组的人,钻进教室补拍镜头去了。

陆文上楼回房间,上床躺平,手机屏仍停留在瞿燕庭的靓照上,凝神盯了会儿,他想起什么,切换到QQ。

昨晚的聊天内容赫然,他在冲动或者短路之下发出那句——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

社恐小作家:为什么是好像?

倒霉小歌星:因为我不确定。

陆文不确定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想抱紧被子,提起时会精神百倍,忍不住夸,画戒指的时候幻想对方的手指。

这些究竟算不算?

社恐小作家没有追问,陆文便也没有继续聊,点开文字框,他略过昨晚的话题,问:采风的事考虑好了吗?

稍后,社恐小作家回复:还没。

倒霉小歌星:别有压力,不勇敢也没什么。

社恐小作家:那我不去了。

倒霉小歌星:你这放弃得也太快了!

社恐小作家:那我再想想。

倒霉小歌星:你倒是听劝……

陆文就是询问一下,问完无所事事地在各APP上逛一了圈,打开微博,好歹《乌托邦》和《万年秋》的官博都有宣传,应该有涨粉吧?

一登录,主页刷新出最新微博。

靳岩予发布于两分钟前,内容是:来个小剧透,终于画完曹师傅布置的功课啦!

陆文攥着手机鲤鱼打挺,眼珠子要瞪出来,靳岩予配的图片分明是他的作业,他一笔一笔、修修改改的戒指!

陆文冲出房间,扒着栏杆大喊:“姓靳的!给我滚出来!”

土狗配合地汪汪叫,靳岩予已经走了,去赴资方的饭局。陆文怒不可遏,返回房间踹上门,重新打开那条微博。

飙升的评论和转发里,全部是靳岩予粉丝的夸赞。

陆文按下转发键,犹如评论一条朋友圈那样,输入道:不好意思,这貌似是我画的。

天边一片黑红。

瞿燕庭关窗下楼,今天是春节前最后一天上班,工作室所有人都在,领了年终奖金小礼物,一水儿的喜气洋洋。

按照惯例,大家晚上要聚餐,瞿燕庭说:“我给你们卡,不参加行不行?”

大家异口同声:“不——行!”

瞿燕庭拗不过,便跟着这帮人出发,反正都是一条绳上赚钱的蚂蚱。节前外地人返乡,路上不太堵,半小时就到了。

一家韩国烤肉店,大开间,两条长长的桌子,瞿燕庭坐在桌角,脱下大衣擦免洗洗手液,说:“想吃什么随便点吧。”

会计说:“让于南点,他是狂热的肉食爱好者。”

洗完手,菜单还躺在桌上,于南在桌对面专注地盯着手机,瞿燕庭在桌下踢一脚,问:“看什么呢?”

于南回答:“看明星疑似公开打脸……”

瞿燕庭没听懂:“什么乱糟糟的。”

“哎呀!”乔编也拿着手机,惊呼道,“瞿编,你那部网剧的男主角上热搜了!”

瞿燕庭下意识地摸手机,而后想起来他没注册微博,不过参加节目上热搜很正常,一种宣传手段而已。

“你们大惊小怪干什么。”

于南说:“靳岩予发了张戒指的设计图,说是他画的,陆文公开转发,说是自己画的……”

“都吵翻了!”乔编道,“所以到底是谁画的?!”

不知谁说:“应该是靳岩予画的吧。”

瞿燕庭根本没听明白,但反应优先,当即反驳道:“陆文不会撒这种谎。”

“可是,”于南伸来手机,“图上写着FOR YAN,不就是靳岩予的岩吗?”

瞿燕庭夺下来,点开那张图,粗糙的白纸上画着一只戒指,右下是日期和落款,果真写着花体的英文字“FOR YAN”。

目光移回戒指,瞿燕庭唇齿微张,只见窄窄的戒圈上画着一只小燕子,与剧本封皮他名字后面的那只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