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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有辆车,嘀嘀地响喇叭。

陆文往旁边挪挪,还他妈响。

“路这么宽,你丫……”陆文嚷嚷着回头,却不骂了。

玻璃后的驾驶位上,顾拙言西装革履,单手扶着方向盘,嘴里咬着支烟,英俊倜傥地冲他挑眉毛。

陆文激动道:“兄弟!”

顾拙言落下车窗,偏出头叹道:“我丫很想念你啊。”

陆文陪顾拙言停好车,一起上高级套房。

连奕铭和苏望已经到了,连奕铭开门,苏望立在玄关,等门一开,陆文纵身飞扑,狠狠抱住好兄弟:“——铭子!”

“哎,我呢?”苏望走来侧面,被陆文一胳膊搂住,嚷道,“你这傻逼终于回来了!”

顾拙言关上门,换拖鞋,张开手臂围在最外圈。他们四个相识于满月宴,拥有彼此的童年口水光腚照,青春叛逆期都没闹过矛盾,不过互相骂爹是经常性操作。

抱够了,陆文没眼泪,假哭:“我太想你们了。”

顾拙言问:“拍完这部戏能红吗?”

苏望拱火:“能赶超男二吧?”

“操,你们别给我那么大压力。”陆文翻脸往客厅走,“人家阮风的兄弟……可给力了,要资源有资源,要人脉有人脉。”

这仨人都不太了解娱乐圈,但争强好胜,连奕铭说:“索菲新一年的宣传片,你给我拍。”

陆文心生喜悦,装腔道:“我问问经纪人有没有档期。”

“你档个屁。”苏望一向泼辣,“少装大尾巴狼,咱俩的账还没算呢。”

茶几上有餐厅送的晚饭,连奕铭挑了几瓶珍藏的红酒,还有二十多瓶黑啤。四个人围坐下来,先醒酒,陆文毕恭毕敬地给苏望倒了一杯底。

再给连奕铭倒,他说:“宣传片,我一定给你好好拍。”

顾拙言举着杯子:“我也来点。”

陆文耍大牌:“你自己没手啊?”

顾拙言懂了,他既没给资源,也没抓把柄,使唤不动这位冉冉膨胀的新星。把玻璃杯放下,他说:“哦对,我开车来的,不能喝酒。”

连奕铭无语道:“今晚在这儿睡,再说了酒店有司机,你装什么傻。”

“就是。”苏望说,“谁不是开车来的啊。”

正中顾拙言下怀:“咱大明星不是,有人送。”

说罢,顾拙言似笑非笑地看着陆文,抬起一只手,极具暗示意味地在鼻尖上点了点。

这孙子全看见了!

陆文当即服软,他不是爱藏着掖着,只是不愿瞿燕庭被议论,夺过顾拙言的酒杯,倒上,哄道:“您请慢用。”

四个人干杯痛饮,聊数月以来的琐碎生活。

他们曾一起学骑马,一起参加夏令营,一起在国内外旅行。奔三的大老爷们儿了,许久不见仍要拥抱,有聊不完的话,即使聊两句便会抬起杠来。

四五瓶红酒喝下去,微微醉了,陆文搂着苏望仰在沙发上,互相喷着酒气熏人,他认错道:“那次打电话是我不对。”

苏望有一张玉面书生的脸,喝得双颊酡红:“你还有脸提,一句宝贝儿,本直男三天食欲不振。”

“嗐。”陆文大手一挥,“谁还不是直男啊,哪有那么严重!”

顾拙言换了黑啤,悠悠地斜了一眼。陆文浑然未觉,继续道:“那晚是突发情况,总编剧让我去他房间,我以为面临被潜的危险,所以才……”

苏望晕乎乎的:“他想潜你?他开什么条件?”

陆文说:“什么条件也不行,你是不是我哥们儿?”

“是,咱这感情。”苏望一巴掌拍陆文胸口,“下次被潜还打给我,别喊宝贝儿,喊干爹!”

陆文拍回去:“你他妈喝多了还占我便宜!”

苏望道:“你懂个屁,你喊干爹,让对方以为你已经脏了,就潜不动了。”

“哇。”陆文舌头打结,“果然你最聪明。”

连奕铭听不下去了,把苏望架起来,扶进卧房去休息,陆文在沙发上横躺下来,脸有些烫,头晕目眩地闭上眼。

脚步声靠近,旁边坐下个人,陆文泛红的眼皮被敷上一块湿毛巾,凉凉的很舒服。他伸手摸到和自己差不多的身材,是顾拙言。

客厅只剩下他俩,顾拙言问:“送你来那个人是谁?”

陆文揶揄道:“司机呗。”

顾拙言轻笑一声:“什么司机敢让陆少爷坐副驾?敢推雇主的脸?”

酒醉难以思考,陆文连瞎话都不会编了,他放弃挣扎地坦白:“他姓瞿,是我这部戏的总编剧兼投资人。”

顾拙言猛地把毛巾拿开:“就是他要潜你?”

陆文眯开眼,在闪耀的灯光下接受顾拙言的审问,回答:“全是误会,我以为他是gay,想潜我,结果他非但不想潜我,八成也不是gay。”

“听你这语气,”顾拙言皱眉,“挺遗憾的?”

陆文把头一歪,重新闭上眼,咕哝句“放屁”。

“我劝你还是警惕点好。”顾拙言提醒他,“我只刮过三个鼻子。一个是我的德牧犬,一个是我的亲妹妹。”

陆文逐渐入睡,哼哼道:“还有一个……”

“还有那个,”顾拙言说,“后来成了我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