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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定上来说,扬城附中是不可以带手机来学校的。

詹鱼撩起眼皮,理直气壮地说:“事急从权。”

教导主任:“………”

找到号码,詹鱼拨出去,对面像是知道他的来意,很怂地没接,直接挂断电话,只回了一条短信过来。

[孙岩鞍:别问我,我不知道,你问你妈去]

詹鱼只好又给孙雨绵打电话,孙雨绵倒是接了。

他单刀直入,直接问:“你干嘛让我出节目?”

扬城附中这么大一个学校,学霸扎堆,还有一群兴趣爱好广泛的富二代,有才艺的简直不要太多,真没必要选他。

孙雨绵的声音有些含糊,大概是正敷着面膜做瑜伽:

“你爷爷说,这次校庆泱南老师会来,希望你好好准备这次演出,这是一次很好的机会。”

“对了,他还让你周末去那边一趟。”

詹鱼微怔,沉默片刻后,什么都没说,直接挂了电话。

“压轴以戏曲还不错。”排除演员是詹鱼这件事,教导主任觉得这个节目还挺好的。

扬城本来就是闻名天下的文化古都,扬城附中把百年校庆和非遗结合在一起,教育意义非凡。

宣传传统文化的同时,也一定会得到社会各界人士的认可和夸赞。

当然前提是演员靠谱……

詹鱼轻嗤了声,转身走了。

“我跟你说话呢,”教导主任气得隔空挥拳,“这熊孩子!”

真是上辈子杀猪,这辈子当老师,这届学生也太难带了。

文艺部的人在大课间操的时候去找人,果然没找到詹鱼。

随便抓了个人问,说早上被教导主任叫走后就没回过教室。

文艺部成员:“………”

真就是人如其名,抓都抓不住。

“哟,难得,这不是詹少爷嘛!”刘老七的声音顺着电流传过来,伴随着叮叮当当的声响。

詹鱼皱着眉,把手机从耳边拿开:“你在杀猪?”

打开扩音器,刺耳的声音更响了,回荡着空无一人的走廊里。

“怎么可能,我可是大名鼎鼎的侦探,”刘老七摸不着头脑,“詹少爷怎么这么问?”

詹鱼:“你那边很吵。”

“哦哦哦,”刘老七恍然,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在菜市场买菜呢,哈哈哈,您这是找我有事啊?”

詹鱼抬眼,看着面前老旧的房门,眉头微拧:“你知道傅云青的养母陈峡住在哪儿吗?”

“陈峡?”刘老七回想了一下,报出一个地址,“她不是住在这儿?你应该去过的吧。”

詹鱼眉梢轻抬:“你怎么知道我去过?”

他到傅云青家的事情,谁也没说过,出门找傅云青是突然奇想,傅云青又很突然地带他回了家。

按理来说,应该没人知道才对。

“大少爷,我好歹是个侦探!”刘老七不满地嚷嚷,“调查点事情的能力还是有的。”

詹鱼哦了一声:“那你再帮我找个人。”

“谁?”刘老七警醒地问,“你不会还有个走丢的兄弟吧?”

自打傅云青的事情后,刘老七都有些不自信了。

直到刚才,他都还在复盘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当然他最感兴趣的还是,詹鱼到底是怎么找到傅云青的。

带孙雨绵去找傅云青的时候,他短暂地和那个男生接触过。

虽然对方话很少,偶尔几句话也很谨慎,几乎套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但他可以肯定一件事,傅云青并不知道詹鱼知道他身份这件事。

“你帮我把陈峡找出来。”

詹鱼垂眼,老旧的防盗门上贴满了小广告,电话号码,对联被人撕掉了边角,显得残破不堪。

他刚刚敲门没人应,倒是隔壁的人出门倒垃圾,告诉他说,这家人已经搬走了。

“陈峡搬家了,我要见她一面。”

“你为什么想见她?”许是职业的缘故,刘老七这个人身上总是有很多的好奇心和探知欲。

詹鱼没有接他的话,直截了当地说:“你就说这活儿你接不接吧。”

刘老七咂咂嘴,有些遗憾没得到答案:“接。”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詹鱼沉默片刻,说:“不能。”

刘老七:“………”你好歹让我问出口再拒绝啊!

不过没关系,做这行的就是得脸皮厚,被拒绝了也不妨碍他絮絮叨叨:

“我很好奇,陈峡这女人抱走了你们家的孩子,詹夫人竟然没有告她,我以为詹家会让她牢底坐穿呢。”

以他和孙雨绵的接触来看,孙雨绵并不是大度的人,更何况这还是孩子被人偷走,被迫骨肉分离十七年。

“我还发现她的账户上突然多了三百万,现金存进去的,你说奇不奇怪,她住的那套房子是月初卖的,刚挂上中介就被人买了下来,前后间隔时间就差十分钟,真巧啊……”

刘老七虽然是在自言自语,但话里话外都是试探,想在这位詹家大少爷身上得到点线索。

本身他接的案子已经结了,但这件事细节里处处都是蹊跷,他有种预感,这后面一定有个大秘密。

对面始终沉默着没说话,刘老七暗忖,不愧是詹家培养出来的继承人。

这么沉得住气,一点破绽都不露啊。

“我刚刚买了菜,我的手艺还不错,要不詹少爷你来我这吃个饭?”

刘老七试探性地问了句。

对方怎么着也只是个少年人,面对面的话,应该可以从神态中做些猜测。

“………”

对面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安静得就像是……

刘老七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把手机拿远,手机屏幕是黑的。

点开一看,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通话早就结束了,在十五分钟前。

感情他说这么多话,人家早就把电话挂了,不是,能不能讲究点江湖规矩啊。

“现在的小孩儿都怎么回事啊,挂电话都不说拜拜的吗?!!”

詹家班老宅院--

穿着中山装的老人在树下乘凉,躺椅轻晃,旁边有个小童拿着扇子,微风轻拂,不时撩起老人的丝缕白发。

老人微微阖眼,伴着阳光似睡非睡,安适如常。

前面的庭院里,一群孩子正在凉亭里扎马步,平均年纪也就七八岁,最大的不超过十岁。

燥热的暑气中,脸晒得通红,汗水淅沥沥地打湿了练功服,但他们却一动不动,脚下步伐很稳。

“爷爷,我不想参加学校的演出。”詹鱼站在老人面前,低着头,后背绷着像是一张拉紧的弓。

詹云岩,昆曲中詹派传人,国内少有拿到梅开三度梅兰奖的戏曲艺术家,非遗形象大使……

在这个年近八十的老人身上,有太多别人一生都无法企及的荣耀和勋章。

作者有话说:

小鱼崽:我詹同学从来不走寻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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