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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霜说不出口,萧靖琛便让静月说,静月才磕磕碰碰说了一半,萧靖琛的脸色已经黑成了锅底,他本就对萧霜不存希望,唯一盼着的便是,她能安分守己的嫁人,却不曾想这才出去一眨眼的功夫,丢了自己的脸面不说,将军府的脸面也一并被她踩到了脚底下。

“你好本事!”萧靖琛冷冷地盯着萧霜,气势如寒冰,一字一字的说道,“既然你非韩家不嫁,你便自己去求,我管不了你。”

萧靖琛眼里满是失望,说完便牵着白婉儿的手,朝着马车走去,一路沉着脸,没有说一句话。

“夫君,要不明日我去苏家解释一番,妹妹与那韩公子本就没有什么,就算是有点情愫在心,等成了亲,也会斩断的。”白婉儿看了一眼身后哭的甚是无助的萧霜,开口向萧靖琛求了情。

“解释什么?用我将军府的势力逼着人家取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萧靖琛声音低沉,冷硬的可怕。

白婉儿愣了愣,被他突如其来的怒气,吓的往后一缩,不敢再开口。

萧靖琛也没有想到会突然这般失去理智的凶了白婉儿,但他确实不是生她的气,是在气萧霜,一个娘,一个妹妹,从来就没有让他省心过。

若是早知有今日这般结局,他宁愿背负天下人的指责,背负不孝的骂声,也不会将她们从扬州接过来。

那门亲事是他与婉儿二人精挑细选的,却被她一夜之间给全毁了。

“婉儿……”萧靖琛意识到自己失态,尽量控制住脸上阴冷的情绪,握住了白婉儿的手柔声说道,“以后别在操心了,我怎会让你低下身段去求人,你是将军夫人,用不着去求任何人。”

“嗯。”白婉儿乖巧的点了点头,与萧靖琛一同坐在马车上,也不再提起萧霜的事。

这事情白婉儿也没有意到,她原本以为最多也就是被旁人瞧了去,传了流言蜚语,谁知道这么猛,直接碰到了本尊,还当着本尊的面,给情郎送礼,这,怕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会碰上这事。

连白婉儿都觉得有些同情萧霜,就如萧靖琛所说,这般丢了脸,怕是只有嫁给韩家才会拾回一点颜面。

换做以前倒是有那个可能嫁进韩家,可发生了林姨娘那事之后,怕是韩家也不会同意了,差点将韩家的公子爷弄到万劫不复的地步,韩家还能将她娶回去?没谁有那么大的心,更何况是心眼一向如针细的韩夫人。

一想到韩家,白婉儿突然抓住了什么关键,眼睛在萧靖琛看不见的地方,睁的雪亮,细细的一番联想,才明白过来,怕不是萧霜有多倒霉,而是她必定会失去这门亲事。

韩家在萧霜手里吃了那么大一个亏,虽然没有得逞,可也是让韩家费了心力,着力惊吓了一回的,今夜那么巧韩文郎就与苏公子在一起了,又那么巧的与萧霜碰上了,要知道闹市里最是不好寻人,能让萧霜一眼就寻到,怕也不是她的运气,而是韩文郎故意在等着她。

等着她上钩,等着看她自己毁了自己的亲事。

白婉儿比适才更加同情起了萧霜,心心念念的情郎,却是这般地费尽了心机的算计她,知道她心里放不下她,也知道她会去找他,什么都算好了,就等着她去。

比起萧霜派人去查韩文郎与自己的过去,这番报复也没有让她萧霜吃亏,同样都是毁名誉,一报还一报罢了,两人半斤八两,谁也怪不了谁。

萧霜整整哭了一夜,心中越来越害怕,不只是萧靖琛,就连白婉儿也没有来看她,让她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心中不免地开始怨起了白婉儿,自来她都是个喜欢装好心的人,怎的这会子她就不来了?

她就是巴不得看着自己倒霉,看不得她好,她好不容易让自己学者放下,打定了主意要嫁去苏家的,到了如今却……

萧霜哭的肝肠寸断也没有任何人去安慰她,事情是她自己做出来的,还能怪谁,再说这么大的事情,也没有人能说出宽慰她的话来,结局摆在那里,这亲事要么将军出面去维护,要么就只能黄了,可依如今将军与将军夫人的态度,恐怕没有那个打算去苏家替她说话。

到了第 二日,萧霜还是没有见白婉儿派人过来看她,心里更是慌,从前她巴不得这门亲事黄了,好让她与韩家订亲,可自从去了扬州将白家林姨娘接回来,她便知道她与韩文郎之间不可能了,就算韩公子不知道,可她心里会一辈子带着自责与伤痛,他与白婉儿之间的关系,更是让她无法接受。

昨日她送的那个荷包,本就是为了了断自己情丝的,殊不想竟毁了自己的亲事。

对苏公子她并没有接触,印象谈不上好与坏,可她在意的是她的名声,她怕自己的名声经过这么一闹,再也没有哪个好人家上门来提亲。

到头来苏家不成,韩家也不成,那她的亲事该怎么办?

萧霜呆到了午后,便忍不住了,又去找了白婉儿,这回还没有进到白婉儿的院子就被嬷嬷堵在了门口,不让她进,萧靖琛走之前吩咐了,不许萧霜再来找白婉儿。

怕是将军早就料到了萧霜会来,嬷嬷一步都没有退让,不给进就是不给进,萧霜骂也好,哭也好,嬷嬷跟着俩个婆子丝毫没有心软。

“姑娘,您就是见了夫人也没用,将军说了,这事不会再让夫人插手。”嬷嬷被缠的厉害,便无奈的劝了一句萧霜,“这节骨眼上,姑娘还是呆在屋里安静些才好,将军正愁着,这事情不只是姑娘您难受,将军的面子上也挂不住,您就替将军想一回,可别再缠下去了。”

萧霜就算是不想听这话,可也知道嬷嬷说的在理,整个人犹如失了魂般绝望地从白婉儿院子里回来,又开始哭,这会子才想起了萧老太太,若娘在她身边,定会给自己做主,替她拿主意,如今只剩下她一人,哥哥不管她了,她又该怎么办?

如此惶惶地过了三日,萧霜的耐性已经被磨光,也知道了哥哥与白婉儿铁了心的不想管她,更是不敢让丫头们去打听外面的传言,整个府上院子里,谁也不准去提苏家的事。

就算是不提,苏家与将军府的婚事,还是彻底地黄了,倒不是苏家主动提出来的,萧霜躲在将军府上的这几日,外面早就流言满天飞,说将军府的大小姐看上的是人家韩家韩大公子,还当着苏公子的面,送了荷包给韩公子,这样的姑娘,苏家哪里还能要。

苏家一直没有声张,侍郎夫人刘氏也没有慌乱,尽管这事情已经闹的沸沸扬扬了,可仍旧是沉住气的等。

若是将军府来的是将军夫人,那这亲事,她只能打碎牙了往肚里吞,硬着头皮认栽,结果来的只是媒婆,一见到媒婆,刘氏瞬间轻松了不少,这事还算将军府讲理,没有拿权出来压人。

都被自己的儿子撞上了,这等羞耻的事,以后还让他儿子怎么与那萧姑娘相处,刘氏和和气气地将婚书退给了媒婆,心里也是惋惜的,惋惜赫赫将军府,怎就有个如此不长眼的姑娘。

他苏家哪点比韩家差?怕是那萧姑娘昏了头。

亲事退了的消息传到了萧霜的耳里,萧霜顿时六神无主,思前想后的想了许久,突然就想到了韩夫人。

韩夫人对她印象不错的,若是还是嫁给韩家,那她也愿意,以后一心一意的对待韩公子,定能让他回心转意,爱上自己。

萧霜想风便是雨,找了跟前的静月替她跑了一趟韩家,悄悄地去见的韩夫人,没想到等静月回来带来的消息更让她崩溃。

韩夫人听说了是萧霜派的人来,当下就拉了脸子,冷笑的说道,“哟,萧大小姐,怎是我韩家能高攀的起的?我韩家自来门户清净,可经不过她这样的大人物。”

静月听了也是在预料之中,可就在静月要走的时候,韩夫人又说了一句,“你回去给你们家那位大小姐说说,让她别一门心思的缠着我家郎哥儿,我韩家就是一门商户,她这番是想要我韩家与苏家结仇,我就搞不懂了,她前头来我跟前,说中意我韩家,前脚一踏出去,马上就让人来栽赃我郎哥儿,要将我郎哥儿置于死地,结果没有让她满意,如今这又让人寻上门来,问我韩家的意思,我倒想问问她萧大小姐到底是几个意思?”

“我韩家和着就那么好糊弄?就算是商户,也能这般被她玩弄,凡事不要做绝了,留一条后路给人家,这样大家的脸面也不会那么难看,若是事情真让她做绝了,她的颜面怕是也保不住。”

韩夫人的话,静月回去,一字不漏的说给了萧霜。

萧霜犹如五雷轰顶,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神情呆木,她以为谁都不知道,却没有想到原来韩夫人,韩公子早就知道了这事,知道了是自己伸手要去查的韩文郎。

她是有多丢人,还上赶着去人家面前凑上脸给人家臊。

萧霜这回是真的被伤透了,抱着自己的膝盖,狠狠地哭上了一回,再也没有精力去想旁的事,脑子里全都是七巧节自己干的那件蠢事,怎么也挥之不去,一时之间羞愧难当,连屋子都不敢走出半步。

与萧霜相比,白婉儿心情就舒畅的多,萧霜这几日的心里变化,白婉儿清楚的很,她前脚派人去了韩家,后脚韩诏谕就杀到了她的院子里来,绘声绘色的将韩夫人的那番说辞,说给了白婉儿。

“娘总算是睁开了眼,上回那事情若不是……”韩诏谕说到一半也就停了,心疼到瞧了一眼白婉儿,“你也够累的,屋里有这两个事精,比我还糟心。”

“好歹我府上那位喜欢听好话,就算她再骂再生气,我一顿好着哄,她也就消了气,再如何都是一家人,没跟着外人来排挤我,可你府上这俩人,我算是真正的见识到了,恨不得将你往死里弄,哪管什么名声不名声。”

“这样的人,你说要是嫁给了我哥,那这报应也来的太大了些,怕是我韩家就要断送在这一代,永世翻不了身。”韩诏谕想想都后怕,不光是小家子气,心肠还带毒,谁敢捉一条毒蛇进家门。

“行了,知道你韩家人金贵,马上就要秋闱了,还是早些回去督促你家公子爷好好念书,靠自己的本事考一个功名在身,今后你也长面子。”白婉儿笑着戳了一下韩诏谕,也懒得听她叨叨。

“要说长面子,还是得靠着我哥才行,咱俩情况一样,逢人就被揪住出身说事,若是白家大少爷,和我哥有出息了,谋了官职,以后就能彻底地堵了那些人的嘴,咱们脸上也有光。”

“成,咱就盼着吧,当不成文官,武官也行,总会出头的。”白婉儿嘴角一抽,当着韩诏谕的面,有些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