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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睡到天蒙蒙亮才醒来,他发现自己窝在傅少御的怀里,以一种极为信赖、毫无防备的姿势。

想起昨夜种种,他第一时间涌起几分悔意。

身为一个杀手,不该对任何人袒露弱点,更不该和一个轻易就能要了自己性命的男人睡在一处。

他犯了大忌。

可转瞬间,傅少御压过来的亲吻就让这丝悔意消散于九霄云外。

崔玉书无情无欲,可以做个杀人不眨眼的疯子,还指望把他培养成为一个比自己更冷血的魔头。

但事到如今,他怕是不能够了。

傅少御对他而言,有种难以言喻的吸引力,哪怕有致命危险,却依然让他想要再靠近些。

他想要他,无所谓占有或者被占有。

两人滚作一团,覆在身上的锦被被拉至头顶,一片昏暗中,萧绝反将傅少御压住,手挑开了衣带摸进去,极其主动热情。

等过了许久,傅少御才一把将被子扯开,露出双方汗湿潮红的脸颊。

“险些闷死了。”傅少御仰首在他唇角轻啄了下,嗓音低沉沙哑地笑:“平日看着挺寡欲的一个人,怎么动起真格来,这么疯?”

“你不喜欢?”萧绝直勾勾地看着他。

“喜欢,”傅少御凑到他的颈边,轻轻咬了下他的锁骨,道:“就是有点疼,你下次再温柔点。”

萧绝一怔,口吻惯常带了丝嘲讽意味:“傅少侠当真娇气得很呢。”

“我怎么就娇气了?”

“不过撅了你一下,这都过去快十天了,还疼?”

傅少御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张俊脸分外招人。

萧绝坐起身来,给他撩开衣衫,要仔细看看他那处是不是有明显外伤,却被按住了手腕。

傅少御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不不不,你误会了。”他用指甲勾了勾萧绝的掌心,解释道:“我是说你方才无甚技巧,弄疼我了。”

“你!”

一张明艳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神色变了几变,萧绝挥掌要劈,傅少御忙翻滚下床。

“别恼别恼,我只是随口说说,你其实一点都不差。”

傅少御闪身避过飞来的软枕,单腿跳脚往门边蹦。

“真的,我特别喜欢,求求你下次还要这样帮我。”

“滚!”

萧绝恼羞成怒,把床下傅少御没来及穿的那只鞋子一并朝门口扔去。

“多谢!”

傅少御稳稳接过,套在脚上,简单擦了擦身,然后端起水盆,往院子里的那株树上一泼,把苍虬树干冲刷得干干净净。

天色刚明,西苑外就隐隐约约传来嘈杂声,听起来很是热闹。

傅少御刚洗漱穿戴好,想出门看一下外面什么情况,就在门口撞上了燕飞霜。

“傅大哥早啊!”燕飞霜笑着摆摆手。

“外面在做什么?”傅少御问。

“是新娘子的嫁妆送来了,”燕飞霜扒头往院里张望,见树下一滩水迹未干,院内花草还倒伏了一大片,不禁疑惑,“昨晚也没下雨吹风啊,院子里这是怎么了?萧公子他人呢?”

“啊,昨晚练了会儿剑,他还在睡……”

话音未落,萧绝就从他房间走出来了。

燕飞霜冲萧绝招招手,笑道:“公子,听闻你昨晚喝醉了,我特意给你送解酒药来。”

萧绝走过来,脸上潮红尚未褪尽,看起来倒像是有几分宿醉后的样子。

“爹爹酿的酒味道甘甜,容易贪杯,你吃点解酒药,头就不会疼了。”

燕飞霜从袖口里掏出一个玉瓶,献宝似的递过去。萧绝犹豫了下,还是接了过来,不冷不淡地道了声谢。

燕飞霜笑得格外开心,问:“前院来了许多人,可热闹了,要不要去看一看?”

傅少御笑道:“霜妹嫁人时,伯父给你准备的嫁妆肯定只多不少,你凑这热闹作甚?”

“傅大哥!”燕飞霜娇嗔地瞪他一眼,又快速扫了下身侧的萧绝,手指缠绕着发丝,垂首低声道:“我还小呢,你休要拿我打趣。”

“是,傅某失言了。”傅少御笑笑,又问:“今日是初几了?”

“初七,三日后就是婚礼了。”燕飞霜雀跃道:“走吧,一块儿去瞧瞧!前院都在贴喜字呢。”

“你先去,我马上就来。”傅少御道。

“那我在外面等你们,快点哦!”

燕飞霜蹦蹦跳跳地往外面走,萧绝回眸看了下傅少御,绝影不知何时已悄然出现在廊下。

想到或许昨晚的某些动静被这个护卫听了去,萧绝的耳朵尖儿又有点泛红。

傅少御跟绝影悄声交代几句,那人便领命去了,如见不得天光的鬼怪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轻功绝顶,这等人怎会甘心留在你身边听你调令?”萧绝问。

傅少御笑笑,没有回答。

萧绝也没打算深究,他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只是还有几分介意兰芷的事,话里带了刺:“你现在后悔来得及,还有三天,足够你去抢亲了。”

傅少御正同他往院外走,闻言,顿下脚步捏住了萧绝的下巴。

萧绝皱眉,要劈掌把人逼退,就听见男人沉声问:“抢什么亲?你以娘子的名义收了我的发带,转眼就不认了?”

“你……少说浑话。”萧绝偏开了目光。

“我是叫绝影给兰芷送份贺礼过去,你别瞎想。”

傅少御松了手,帮他把眼罩调整了下,柔声道:“走吧,去看看嫁妆,改日你也得给自己备一份,我可是要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