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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么一顿吃饱,要么惨败而归。

他极有耐心,一步一步跟随,从边缘地带慢慢进入碉堡扫射范围——联邦学员捷森就是在这个范围内被发现,进而被射杀。

观众们想起了捷森,死亡的威胁感如此之强烈,坐在屏幕前都止不住肌肉紧绷。但季星海依旧沉得住气,他还在等待最佳时机。

下山的人绝不会只有那么一个,被发现的也不会只有一个,他只需,抓住这一闪而过的机会。

越是靠近村庄,血腥味和肉类腐败的气味越浓。

季星海嗅着这熟悉的臭味,他看向前方不远处一团阴影,风中传来蝇虫的嗡嗡声。

那似乎是新挖掘出来的大坑,因为一团黑,也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里面是尸体吧?

逃到山上的是涸泽之鱼,山下的又怎么可能避得开?而被杀的人总不会随意丢在路边,会妨碍他们的行动,所以统一丢弃在大坑里是合理做法。

看那个坑的大小规模,里面的尸体至少有上百具。

现在是秋天,尸体一般在死后两到三天后开始出现明显腐败,散发臭气,并且吸引苍蝇来产卵。

现在空气中的臭味还不算浓郁,苍蝇也才出现,这些尸体死亡应该在三天左右。

他猜测,并且将这个猜测放在心里,成为又一个可用信息。

巡逻小分队慢慢靠近大坑,黑衣中年男人颤抖得更加厉害,他低着头,却死死握紧了双手。

但他身后巡逻的雇佣兵小分队却放松下来,甚至聊起天。

“等干完这一票,老子要找几个漂亮妞,憋死人了。”

队伍经过大坑,季星海没有往那看一眼,他还是盯着前面的队伍,不远不近跟着。

射灯从季星海脚下扫过,这个队伍已经无限靠近村庄,而同时危险性也越来越高,他必须做出判断,是继续跟,还是等待下一次机会。

“啊——”

惨叫,显而易见夜探者的惨叫。

分队停下来,都朝着一侧看,声音就是从那个地方来的。

“妈的,又来了,我们这里怎么不来几只老鼠?老子把他们穿起来换肉吃。”中间系着花领巾的家伙开着玩笑,他胸口的翡翠平安牌晃来晃去。

“不要放松警惕。”金牙喝道。

花领巾吓得一个激灵,讪讪笑着。

【已经是第二个了,这些可都是精英学员。诶?季星海呢?刚刚不还在这的吗?】

【对啊,人呢?】黑漆漆一片的背景里,大家都在找季星海。好在副本给每个直播间的直属学员都做了金色箭头标记,他们终于找到那个踏着风快速靠近巡逻队伍的箭头。

他和猫一样悄无声息,又快如闪电。

太快了,几乎就是三个呼吸的时间,金色箭头已然到了队伍的最末端,寒芒一闪,黑影无声扑在最后一人身上,并且仗着身高优势一手捂着嘴,一手拔刀割喉,鲜血奔涌,干净利落。

被选中的家伙死死睁着眼睛,他挣扎了一下,发出的微小动静传到前方人的耳朵里。

金牙的耳朵微动,他听到了。

观众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老大,这是什么?”

花领巾的声音突然响起。金牙和其余人下意识看向中间的花领巾,花领巾却瞪圆了眼睛比谁都惊讶。

“我、我没有……我没有说话。”他张了张嘴,茫然中带着惊恐。

这种环境这种时刻,他当然应该惊恐。

“敌袭!”到底是无数次生死搏斗中杀出来的,金牙立刻意识到不对,他的手指扣在扳机上,下一秒就要按下去。

然而时机错过就是错过,回应他的只有一颗飞速旋转的子弹。

砰,子弹准确射入脑部下方,一击毙命。

砰砰砰砰,又是连着四声,四个人影应声而到。

一般人都以为子弹射击心脏或者喉管是最快致人死地的,但事实上被射中心脏或者喉管都不会立刻死亡。反而是位于脑的最下部的延脑,一旦击中,立刻就会死掉。

季星海紧紧抿着嘴唇,硝烟味和高温灼烧过的血肉味让他所有神经都兴奋起来。

剩下几人已然感觉到了不妙,他们握紧手中武器。

“谁?!啊!”

季星海已经拿到第二把改装步枪,并且在转瞬间带走五人小命。他接着换枪,接着杀,所有一切都近乎本能——无数次和死神擦肩而过杀出来的本能。

十三人全数死亡,子弹穿过脑子,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性。

最后死的是那个一脸懵逼的花领巾,作为借用他声音的报酬,他多活了几秒。

花领巾倒下去,翡翠的平安牌和人一起摔在地上,摔碎了,碎片落进血污中。

最后一颗子弹却留给了半空中发光的灯笼。

季星海不知道什么青灯,他只是本能地知道这东西能吃。

被射穿的青灯连复活死人都不敢,立马就要逃,却被高挑的季星海一把抓住,另一只手直接钻进去,抓了一团扭动不停的光团,一口吞了。

冰冷的光团一进入嘴里就像鱼冻融化,没什么味道,只是清凉凉的,好像薄荷汁。

他丢下已经没用的灯笼皮,转头看着一地残骸。

“啊!啊——”之前被挟持的黑衣男人抱着头哭喊,季星海一记手刃,哭声戛然而止。

他听到了风带来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来。

季星海一把扛起这个中年男人,另一只手捞起机枪,怀里塞着弹药,口袋里还有两把手枪。

头顶上扫射的两束射灯都往这里集中,他毫不迟疑,扛着中年男人跳入早就看好的尸坑,苍蝇被惊得乱飞。

射灯下一秒从他身上扫过,然后快速掠过扭曲怪异的尸堆。

侧躺的季星海睁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尸体。

那已肿大溃烂生出尸斑的尸体睁大灰白色的眼睛看着漆黑天幕,肚肠大开,腹中脐带连着一个湿漉漉的带着胎衣的婴儿,它缩着小小拳头,蜷缩着靠在绝望的母亲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