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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诗都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睡着的。

等她醒来发现外面已经亮了, 而她躺在天衡帝的龙床上。

唐诗蹭地坐了起来,环顾四周,门关着, 屋内只有她一个人。

【瓜瓜, 现在几点了?我怎么会跑到狗皇帝的龙床上?】

她明明坐在桌子边靠着墙壁打盹。

瓜瓜:【巳时整,快下早朝了。】

【昨晚亥时末皇帝把你抱上床的。】

亥时末是几点来着?唐诗想了好一会儿才换算出差不多是晚上十一点。哎, 想当初她也是熬夜十级选手啊,现在还不到十一点就熬不住了,习惯的力量真可怕。

唐诗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你怎么不叫醒我?】

瓜瓜很冤:【宿主,我叫了你三遍,你自己睡得太死了。然后狗皇帝就把你放到了床上,你知道的, 我看不见被屏蔽了,也没法继续叫你了。】

唐诗吓了一跳:【所以你也不知道狗皇帝抱我上床之后发生了什么?他不会占了我便宜吧?】

唐诗赶紧低头看自己的衣服, 还好, 完完整整地穿在身上, 看来狗皇帝还挺老实的。

瓜瓜:【他抱你上床的时候很规矩, 后面我就不知道了。】

唐诗已经确定什么都没发生了,她摆了摆手:【那个……周才人呢,她什么时候走的?】

提起周才人,唐诗的心情还有点一言难尽。

瓜瓜:【皇帝起来去上早朝的时候才走。现在宫里都知道周才人昨晚侍寝,动静闹得特别大。燕嫔气疯了,摔了好多东西,倒是淑妃和李昭容很奇怪, 两人似乎很心疼周才人,带了不少补品, 相邀一起去探望周才人,这不,已经快到临华殿了。】

哇塞,有好戏看。

唐诗来了精神:【她们这是要去扯头花还是先去打探打探敌情啊。】

平时也没看她们跟周才人关系有多要好啊,唐诗才不相信她们俩是真心去探望周才人呢。

正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这宫里以前大家都不受宠也就算了,如今周才人独自受宠,她们俩心里能没点想法?

瓜瓜的回答出乎意料:【不知道,她们俩没能进临华殿,因为殿外有太监守着,说周才人昨晚受累了,皇帝吩咐不许任何人去打扰她休息。】

可不是太累,喊那么久,嗓子恐怕都喊哑了,也真是难为周才人了。

要不是昨晚她也在场,唐诗就信了这些鬼话。

【狗皇帝到底想干什么?他这不是把周才人架在火上烤吗?】

他这样高调地赏赐、“宠幸”、体贴周才人,宫里的恶意都会往周才人那边涌。

安嫔就是最显著的例子。

瓜瓜:【不清楚,东来公公来了。】

唐诗连忙坐直,下一刻,东来推开了房门,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笑眯眯地对唐诗说:“娘娘醒了?皇上让奴才给您准备了你最喜欢的小米南瓜粥、鲜肉包子、小碗溜鸡丝、素炒白菜。今日还送了些新鲜的红杏,皇上素来知道您喜欢吃这些水果,也让奴才送了一碟过来。”

唐诗懵了:“打住,师傅,你这样我不习惯。”

昨天还小俞呢,今天就变成娘娘了,东来公公你变脸有点快啊。

东来笑呵呵地看着唐诗:“娘娘还没照镜子吧?奴才将洗漱的水和铜镜带进来。委屈娘娘了,现在还不能让人知道您昨晚夜宿皇上寝宫。”

别说得她跟狗皇帝有一腿似的,他们很清白好不好。

可惜唐诗还来不及澄清,东来便屁颠颠地出去了,很快端来一盆温水,一面铜镜,还有漱口杯子刷牙子,一应俱全,而且不假手于他人。

唐诗这才发现自己脸上的面具已经被取了下来,露出了她本来的面目。

“东来公公,我的面具呢?不让我戴,那我一会儿是不是可以回昭华殿了?”唐诗窃喜,虽然在承乾宫除了狗皇帝也没人使唤她,她过得挺逍遥自在的,但到底还是自己的草窝窝更舒适啊。

东来摇头:“娘娘,未免有人识破您的身份,今日有人代替您上朝,晚些时候面具就会给您送过来。在面具送来之前,娘娘切莫出皇上的寝宫。”

这还要她继续打工啊,唐诗失望地垮下了嘴。

东来装作没看见,恭敬地说:“娘娘慢慢用膳,奴才就在外面,有什么需要唤奴才一声。”

说完赶紧退了出去。

唐诗洗漱完,吃完了东西又等了一会儿,东来将面具和新的衣服送了过来,等唐诗换好,他说道:“皇上在御书房等您。”

放了半天假又要去上班了,这就不能完完整整放一天假吗?她耳朵昨晚可遭罪了,能不能算个工伤啥的啊?

唐诗磨磨蹭蹭地进了御书房,顿时被天衡帝的样子给吓到了。

只不过一晚上没见,天衡帝左边眼睛上方就多了一道半截手指长的疤。而且这伤疤刚结痂,很新鲜,估摸着就是这一两天弄的。

唐诗心里闪过很不好的预感:【瓜瓜,咋回事?只过了一个晚上,狗皇帝怎么破相了?】

瓜瓜还没回答,天衡帝先放下了朱笔,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今天早朝,大臣们都盯着朕的脸看,小俞你也盯着看,莫非朕的脸上有什么东西?”

唐诗疯狂摇头:“没,没,什么都没。”

“是吗?”天衡帝抬手摸了摸那道疤,“他们都说是周才人给朕挠的,小俞你怎么看?”

不想看,不知道,没兴趣!

唐诗很想这么说,但别人不知道,她很清楚,昨晚周才人距皇帝远着呢,根本不可能挠他。要真有什么罪魁祸首,只怕是她自己。

【瓜瓜,昨晚我是不是把狗皇帝给挠了?】

瓜瓜:【不知道,床上我被屏蔽了,看不到啊。不过……昨晚凌晨的时候,你把他踢下床了。】

唐诗差点呛到,又羞又恼:【臭瓜瓜,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早说?】

要知道这么尴尬,她今天说什么也要找借口不来御书房,躲皇帝躲得远远的。

天衡帝看着她羞得不敢看自己的样子,倍觉好笑:“这就是睡相很好,不打呼噜不踢人?”

把她昨晚对周才人的话原封不动地还回来了。

唐诗的脸一下子烧了起来,滚烫滚烫的。她恼羞成怒:“我……小的以前就这样啊,再说了小的一个人睡一直是这样,谁知道昨晚……小的有罪,皇上罚我吧。”

最后她想起了皇帝的身份,赶紧改了口。

天衡帝看着她炸毛,一副你想怎么罚怎么罚的模样,又好笑又无奈:“朕被挠破了相,还被朝臣们笑话了一通,沦为他们今日的笑料,朕都没生气,你这么生气做什么?”

这话端是暧昧,唐诗的心跳顿时漏了一拍,脸上的红霞不减反增。

就在她心跳如雷,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时,广全的声音及时地打破了殿内异样的气氛:“皇上,洪国公和关尚书求见,说有极为重要的事禀告。”

这两个人突然一起携手进宫,肯定有事,天衡帝正色道:“让他们进来。”

随后又丢了一堆奏折给唐诗:“替朕看看这些,要是有遗漏的,你替朕戳个印子。”

唐诗松了口气,赶紧翻开,还是哪些各地送来的没什么正事、刷存在感的奏折。

崖州知府说龙眼、芒果熟了,想进贡一些给皇帝品尝品尝,吉州知府说想进京给太后贺寿,请天衡帝批准……

天衡帝的批复就更简单了,他对崖州知府说“吃过”,对吉州知府说“不用”。

全是短短两三个字的批复,足见天衡帝有多不想理这群无聊的人。

等看了六七本,下面的奏折没有批阅。唐诗看了一眼眼前的红色印泥,还有雕刻着“不用”、“准了”、“不许”、“免了”、“知道了”等这类字样的玉块,捡了一块沾了点印泥,往奏折上一按“免了”两个字就出现了。

这么批奏折,效率倒是挺高的。她眼前这些全是各地拍马溜须的奏折,有些实在没内容可写,连昨天下了雨,今天吃了一只鸡都拿来凑字数了。

也难怪天衡帝没耐心,丢给她按印子。

唐诗按了几本,洪国公和关潮就进来了。

听到两人行礼的声音,唐诗抬头悄悄瞅了一眼,就看到关潮一脸凝重,洪国公老眼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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