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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还有一堆套路等着她呢,就她这智商怎么玩得过这些玩政治的啊。真傻!】

其实关塔根本就没死,是葛经义派人穿上关塔的衣服,用鸡血伪造了一出凶案现场,然后快速让衙役围了起来,小慧远远地看见这一幕,人都吓傻了,哪还会怀疑其他。

至于关兴腾和小慧早上的意外,也全是葛经义派人搞的鬼。连那饭馆的伙计,客栈的小二都是官府中人扮的,以便及时救场。他只是想吓唬吓唬毛氏,可不想真的弄出人命。

至于今日这“图谋不轨”的车夫,当然也是葛经义派去的。

他是想吓毛氏,不是想把毛氏吓走。

现在毛氏彻底被吓破了胆,疑心自己对幕后之人无用了,对方打算杀人灭口,所以也不管合不合适就跑去了京兆府。

柴亮故意晾了一会儿才见她:“毛氏,你是来问关潮的案子吗?官府还在调查,三日后会再次审理此案,没什么事你就回去吧,三日后官府会派人去接你们。”

毛氏不肯走:“不,大人,柴大人,这几日能不能留我们在京兆府?”

柴亮蹙眉:“京兆府只留官差和囚犯,闲杂人等不得留在此处。”

“柴大人,我们已经被关家驱赶了出去,无处可去,您就通融通融吧。”毛氏苦苦哀求,还拉了一把关兴腾。

关兴腾很不乐意这么求人,也不想住在衙门,可他身上没多少银子,关家回不去,毛氏又不想回娘家,住在这似乎也比住在嘈杂的客栈强。

犹豫片刻,他不大情愿地说:“是,柴大人,您帮帮忙,给我们个落脚的地方吧。”

柴亮眉头紧蹙,缓缓开口道:“京兆府地方简陋,你们不要挑剔,每日吃食茶水会有差役送到你们房间,不要乱跑,若是闯了不该闯的地方,别怪本官治你们的罪。如果不想在这住了,跟衙役说一声,会带你们出去。”

两人连忙保证:“不会的,不会的,柴大人您放心,我们一定遵守京兆府的规矩。”

柴亮将人过来,将二人带去了后院的一间厢房。

住在大门口有衙役值班的京兆府,毛氏紧绷的神经总算是松懈了下来,关上门后,她和关兴腾舒舒服服地睡了个好觉。

醒来已经快天黑了,有差役敲门来送饭。

白日折腾了大半天,关兴腾早饿得不行了,去门口将饭菜拿了进屋,招呼毛氏:“娘子,吃饭了。”

毛氏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我还要洗漱,你先吃吧。”

“那我给你留一半。”关兴腾拿起了筷子。

毛氏起身穿上外衣正准备洗手洗脸却听到背后传来哐当一声响,她下意识回头便看到关兴腾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一副昏迷不醒的样子。

“夫君,夫君……”毛氏丢下香胰子跑过去,蹲在关兴腾身边,用力摇晃,关兴腾还是紧闭着双目,一点反应都没有,她吓坏了,连忙跑到门边拉开门逮着一个衙役就说,“不好了,不好了,我夫君出事了……”

这事很快就惊动了柴亮。

他带着几个衙役和仵作过来。

仵作蹲下身检查了一番关兴腾的情况,然后摇头表示:“大人,关大使没气了,看这症状应是中毒导致的死亡。”

毛氏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张俏脸跟纸糊似的,没有一点血色。

柴亮眉心皱得能夹死蚊子,侧头问毛氏:“刚才关兴腾吃了什么?”

毛氏颤抖着手指着桌子上那堆只动了一半的饭菜。

柴亮吩咐衙役:“将这些拿出去,找只鸡喂一点,看症状是不是跟关兴腾一样。”

然后,他又看向毛氏,神色凝重地问道:“毛氏,今日给你们送饭食之人有何特征,你可曾记得?”

毛氏摇头:“是,是关兴腾去把饭菜端进来的,我没看到人,不知那人长什么样子。”

柴亮见才她这里问不出什么线索,便挪开了目光,吩咐身旁的两个衙役:“去查一查,今日是谁给关兴腾送的饭菜,还有厨房做饭的人,全部都扣下来,一一核查,我倒要看看谁这么大胆子,动手脚都动到我京兆府来了。”

两个衙役匆匆忙忙出去办事。

京兆府少尹愁眉苦脸地说:“大人,关尚书的案子还没判,如今他这侄子先在咱们京兆府出了事。这要是传出去,只怕外头的人要说是咱们京兆府跟关尚书勾结,故意弄死关兴腾的。这事要传进皇上的耳朵里,只怕咱们京兆府……”

“只怕什么?大不了参奏本官一本,把本官头顶上这顶乌纱帽给摘了。”柴亮冷哼,气恼地说,“与其想这些有的没的,不如先想想怎么找到凶手,想想为何贼子奸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手伸进咱们京兆府。”

京兆府少尹被训了一顿,老老实实地说:“是,大人交给下官吧,下官这就将京兆府上下查一遍。”

柴亮点头,又吩咐道:“安排两个信得过的守在毛氏门口,没我的手令,任何人不得踏入她的房间,以后的吃食用度都让姜婆给她准备。”

丢下这话,柴亮便带着众人准备离开。

毛氏这才回过神来,惊恐地喊道:“柴大人,请留步。”

柴亮回头,看着她:“毛氏,你还有何事?”

毛氏两只手不安地绞在一块儿,非常纠结。她已经被这连续两桩命案给吓得六神无主了:“我……民妇,民妇……”

柴亮没什么耐心:“本官衙门还有事务要忙。你有什么需要吩咐守在门口的衙役即可,以后你的吃穿用度都由姜婆送来,其他人送的东西,你不要接,有什么异常及时派人通知本官。”

如此严密的防护正是毛氏当初来京兆府所求。

她本该安心才是,可想到关兴腾就是在京兆府被人给下毒弄死的,要不是她习惯在饭前要洗脸洗手擦脸,耽误了一会儿时间,她也会跟关兴腾一样中毒死亡,她哪里还放心得了。

对方既然能在京兆府内下一次手,就可能下第二次。

毛氏犹豫许久,见柴亮的身影出了房间,门要关上了,她再也忍不住,扑通一声跪下,哭道:“大人,民妇有罪,民妇有一事要交代,关……二叔他未曾对我欲行不轨,这都是民妇编造的谎言,民妇,民妇……”

柴亮折回房中,居高临下地看着毛氏:“你为什么这么做?”

毛氏抿了抿唇:“民妇,民妇心有不甘,所以……”

柴亮打断了她:“毛氏,你想清楚再说,诬告朝廷二品大员可是重罪,诬告长辈是为不孝,更是罪加一等,不过若是这里面有些情有可原的理由,官府可酌情减刑。”

毛氏被他这一吓,当即噤了声,紧紧咬住下唇。

柴亮也不催,安静地等着她想好。

过了许久,毛氏还是没开口,柴亮耐心耗尽,一言不发地往外走。

见状,毛氏立即叫住了他:“柴,柴大人,您等等……民妇说,民妇是受人指使的,那人许民妇黄金千两,还许要提携家父。”

柴亮回头,冲身边的衙役点头。

那衙役赶紧拿出纸笔记录。

柴亮这才重新问道:“指使你的是何人?”

毛氏深吸一口气说:“是……是傅二夫人,她让民妇这么做的,那关塔也被她给收买了。”

傅二夫人?柴亮仔细想了一下,傅二爷去年休妻,年底重新娶了一位妻子,一会儿让人查查。

他将注意力落在毛氏身上:“你就因为这些利益置自己的名声于不顾,诬陷关潮?”

毛氏竭力为自己辩解:“民妇只是鬼迷了心窍,一时糊涂,昨天民妇就后悔了。民妇之所以这么做……也是想为我家夫君出口气。我家夫君多次抱怨二叔对他太苛刻了,他勤勤恳恳办事,二叔总不肯将重要的事交给他,也不重用他。而且夫君想要分家单过,二叔也一直不同意,民妇听多了夫君的抱怨,又被那傅二夫人挑唆诱导,一时失了理智,做下了这等错事。”

“柴大人,民妇知错了,民妇愿意去向二叔磕头认罪,澄清这一切,还二叔一个清白。”

柴亮看着她,真是个狡猾的妇人。

他挑眉问道:“毛氏,你的意思,这一切的皆是因你夫君关兴腾心里的不满抱怨而起?”

毛氏点头,把一切都推到了关兴腾身上,毕竟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是,民妇糊涂,民妇的夫君也糊涂,请大人宽宥。”

“放屁,好你个毛氏,骗得我好苦!分明是你哭哭啼啼寻死觅活说二叔欺负了你,还亮出了一身的伤痕,原来你都是骗我的,你个毒妇,害得我好惨!”关兴腾气急败坏地冲了出来,扑向了毛氏。

毛氏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关兴腾傻眼了,不住地往后退:“你,你到底是人是鬼?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