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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复被这笑晃花了眼。

林子葵平素和不太喊他萧郎, 多是娘子,照凌。

似乎喊娘子和照凌,就可以掩盖萧复的性别一样。

萧复忍不住坐在马车地板上, 将他的脑袋抱在了自己腿上来,林子葵一动不动的, 任由他摆弄着,头发顺滑地垂在萧复身上,下巴尖抵在他的双腿窝里。

萧复手指搭在他的发间,声音轻而柔地问:“怎么在地上趴着?”

金樽:“林公子说, 地上,凉快。”

萧复声音骤冷许多:“没问你,出去。”

金樽倏然睁大了眼睛,一拳打飞马车侧壁的窗户,哐啷一声跳了出去。

元庆摇了摇头。

林子葵也转过脑袋, 喊了声金樽。

“不用管他,他武功好着, 溜去玩儿了。”萧复把他的脑袋扳过来对着自己,由上而下地看着林子葵绯红的眼尾皮肤, “而且他还让你喝酒了,我分明叮嘱过的, 你分明知道自己喝完酒什么样, 还敢喝?”

林子葵反问他:“我喝完, 什么样?”

萧复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让我喜欢, 想将你吃了。”

林子葵眼眸望着他:“吃?”

“就是吃。”萧复低头下去,这样有些吃力, 要林子葵配合才能亲到, 林子葵自己都稀里糊涂的, 哪能配合他,所以萧复的吻只能落在了头顶,羽毛一般飘落。

低沉道:“像这样。”

“哦,这样,没关系,那你吃吧。”林子葵想,自己的头发是刚洗过的,很干净,他啃一啃也无所谓。

萧复一脸无奈地揉了一把:“硕王府的酒那么烈,你也敢喝。”比他们成亲时的酒要烈许多。

“我也不想,”林子葵累了,所有的重量都压在他腿上,“可那是硕王爷……”

“硕王怎么了?明日我就将他脑袋砍了!”

“嘘……小声些吹牛。我不敢得罪他,虽说是老师的朋友,不过他也没为难我,是我不行,行酒令,喝了两杯,我就喝不得了,后来就只吃下酒菜。”林子葵安静地闭着双眼,叹道,“做官都是这样么?那做官好累啊,阿谀奉承的。”

他拍不了任何人的马屁,席上有高官,有王公侯爵,林子葵只要肯放低姿态阿谀奉承,得到赏识,自然前途无忧。他心里想到娘子,自己住娘子的,吃娘子的,自己好没用,有些想走这条捷径。

可他太难为情,做不出来,也就没有做。

萧复对他说:“做官,也不尽然是这样,你也无需如此。”

林子葵絮絮叨叨地说:“老师,或许他也是想给我铺路,才差我去送信,有他的面子,兴许人家会多看我一眼。是我自个儿抓不住。”

硕王让他住过去,林子葵都不想,一是觉得别捏,不妥,二是要回家,要见娘子。

他感觉到脸颊上有头发贴着有些痒,林子葵懒得用手去拨开,就侧着脸在他的腿上蹭了蹭,把贴紧的头发蹭下来了,然后呼出口热气。

萧复本来听着的,心还难受着,觉得自家相公吃苦了,凭什么要看硕王那个老王八的脸色,这下忽然让他蹭得喉头一紧,五指伸在他凌乱的发间,指腹向下一压。

林子葵不明所以,头皮让他按得舒服,眼睛眯成缝,嘴里含糊不清地唔了几声。

萧复鼻间深吸口气,声音也跟着哑了:“今天硕王府席上有谁?”先记下,一个个找麻烦。

“有好多……”林子葵一个个说,“忠勇伯,齐国侯。”

萧复嗤道:“一丘之貉。”

林子葵:“还有昌国公。”

萧复:“?”

林子葵唉声:“听说他是摄政王的父亲。”

萧复:“……昌国公也让你觉得不舒服了么?”

“没有,我和人家就没说话,只有那个世子爷,喜欢和我套近乎,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哪个世子爷?姓严么?”

“好像是,你怎么晓得?”林子葵又睁开眼了。

“昌国公和严家是姻亲,你说世子,那便是严世子了,他怎么和你套近乎了?”

“给我装了瓜子,喏。”林子葵一抹怀里,掏出一张手帕。萧复接过手帕,一摸手感不对,柔软的丝帕子里,裹着的可不是粗粝的瓜子壳触感。

“这也不是瓜子吧。”萧复说着,将帕子打开了。里头散乱了一支折下来的红芍药,粉到红渐变,花瓣在怀里压过,已经压扁了。

萧复起先一愣,又看向他:“林郎,这是芍药花啊,送我的么?”

林子葵困惑地“哎?”了一声,微仰起头,看见红芍药,忽地想起来了:“硕王……邀我游园,我看花好看,手抖摘了,硕王看了过来,我下意识藏在了袖子里。”

人家园子里花才刚开,自己怎么就折了呢。

萧复笑道:“那我就收下了啊。”

“不要,”林子葵抬起手来,眼里有重影,拿不到他手里的手帕,一只手摇晃着挥舞来挥舞去,“这株不好看了,回头,我给你摘好看的。”

“这支我也要,你摘好看的我也要。”萧复拉过他的手心,催促元庆:“快些回府。”

马车一快,轱辘滚动颠簸地越发激烈,林子葵撞他怀里也撞地一下下的,萧复火气都上来了,马车一停,就将他抱了下来。

林子葵却差不多睡了。

护院打开门:“爷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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