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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加害谁了?

燕折两眼望天花板,人是麻的。

但思绪转了个弯儿,他又懂了。

白涧宗只是挑选了一个合适的夜晚发疯而已,至于理由合不合理都不重要。

就算他不答应陪葬,白涧宗就会放过他了?

不会的,最多换一种方式折腾他。

“嗒——嗒——”

燕折看向墙上的闹钟,已经晚上八点了。

部分宾客会在老宅留宿,因此屋外隐约还能听见一些人声。

他宁愿去面对和姜天云撩骚的问题,也不想面对这个已经超乎碳基生物能控制的场面了。

“您是不是把姜天云忘了?”燕折闭眼道,“万一他爸先报警,您就成非法拘禁了……”

“闭眼干什么?”白涧宗幽幽道,“想他的脸?还是不想看我?”

燕折:“……”

神经病啊!!

这破日子过不下去了!

有谁!就问有谁刚订婚就被神经病未婚夫逼得想退婚!!

他深吸口气:“我,我只是不敢面对您失望的目光……”

双手被吊着,都不好掐屁|股或大|腿。没有眼泪的加持,有点演不下去。

实、在、太、智、障、了。

白涧宗冷声问:“买机票连夜跑路,也是怕面对?”

燕折:“……啊。”

白涧宗嘲讽道:“不是因为世界那么大,你想去看看?”

燕折卡壳了。

这是他说出来的话!?

有点扯淡。

“姜天云那份录音我也听了。”白涧宗冷不丁地说,“让人想吐。”

燕折十分感动!

难得和白涧宗英雄所见略同。

白涧宗操控轮椅,来到他面前,喃喃自语:“我该拿你怎么办比较好呢?”

燕折瑟缩了下。

他的双|腿分别架在两侧扶手,脚趾刚好落于白涧宗肩膀两侧。

这是一个十分微妙的姿势。

如果是个不阳痿、是gay、且精神正常的男人在这里,燕折都会觉得对方随时能掏出一把剪刀,划开他的睡裤,玩他,捅他。

但这是白涧宗。

于是燕折根本无从猜测。

他紧张地说:“动、动私刑是犯罪……”

白涧宗往后一靠,一下、一下地敲击手中的羽毛笔。

“嗒,嗒,嗒……”

清秀的喉结在空气中上下滚动着,燕折心跳加快,不自觉地咽口水。

明明他才是视线中的上位者,但坐在轮椅上仰视他的白涧宗好像才是高高在上的那一个。

燕折视死如归:“您能最后帮我个忙吗?”

“说说看。”

“我的机票快到点了。”燕折惨兮兮道,“能不能帮我把机票退掉?很贵的。”

万一他活过今晚了呢?

只要活着,就还需要钱。

白涧宗阴恻恻地说:“好啊。”

燕折长舒一口气。

下一秒,脚底的异样触感直接让他惊喘了声:“啊……哈!”

如果不是双手被高高束缚,他能和青蛙一样直接蹦起来。

定睛一看,白涧宗正用羽毛笔挠他的脚心。

——这就是今晚的酷刑。

其实早有提示,白涧宗不止一次说过要让他笑个够,是他没警醒。

“哈哈哈哈哈白,白先哈哈哈哈……”

燕折笑得停不下来,腰不住地往前挺,后腰凹出一个勾人的弧形:“不要,不要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眼泪都飙出来了,身体不停扭动,手腕的红痕也越磨越深。

白涧宗如活阎王化身,在他的笑声中刑讯逼供:“我已经帮了你很多忙,可你却一次又一次的骗我。”

“我错哈哈哈哈哈哈,我错了!”

“今天有没有垫增高垫?”

“垫、垫了——”

“是不是想上我?”

“不,不是!”燕折一眼眶的泪,脚掌都弓成了月牙形状,脚趾也深深蜷缩,“哈哈哈别,不要挠了!”

白涧宗冷哼一声,勉强满意。

他停下,眯起眼睛,不放过燕折的任何一丝表情:“今天之前,你知道自己和姜天云的具体聊天内容吗?”

燕折还在平复喘气,闻言不由呼吸一窒——

白涧宗果然察觉到了。

他不确定该怎么回答。

回答知道,那就等于承认那些骚话是他本人说的,只会引起白涧宗的憎恶。

回答不知道,那就得好好解释为什么不知道,是借口失去了今年以前的所有记忆?还是坦白穿书的事?

不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等于承认自己一直在欺骗白涧宗。

“不说?”

白涧宗换一只脚底,继续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皙秀气的脚完全蜷起,燕折感觉自己快笑断气了,这个死法也太丢脸了吧!

“我说,我说——我不知道聊天记录!”

“为什么不知道?”

“因、因为哈哈哈哈哈哈!”燕折笑得忍无可忍,“因为我不是真正的燕折,我是外来者,是穿书的!!”

脚底的瘙痒戛然而止,燕折的笑声却仍有余韵,白皙的脸蛋被泪痕糟蹋得一塌糊涂,别提多可怜了。

“哈,哈……”他一脸呆滞,心如死灰。

脑子里就一个想法——

到底是谁发明的挠痒痒酷刑?给我站出来!!

卧室里一度十分安静。

白涧宗明明白白地听到“穿书”两个字,他阴郁地盯了燕折半晌,突然拨了个电话出去:“来我这一趟,对,现在,立刻,马上。”

燕折脖子一缩,白涧宗不会是想把他卖给实验室吧!?

挂掉电话,白涧宗突然面无表情道:“两小时前,我亲自帮你换的睡衣。”

燕折不确定地回应:“……谢谢?”

白涧宗又说:“内|裤也是。”

燕折差点一口水呛死。

白涧宗自言自语道:“如果你身上有毒虫或蛇咬过的痕迹,我肯定会发现。”

“啊……?”

燕折不懂他为什么突然提这茬。

正迷茫,他便听到了敲门声:“咚咚。”

白涧宗移动轮椅,给来人开了门。

门口响起管家的声音:“少爷有什么需要?”

燕折神经一紧,生怕白涧宗让管家进来看到他这个羞耻的姿势。

还好,白涧宗只是问:“今天宴席的菜色里有菌子吗?”

管家回答:“据我所知是没有的。”

白涧宗又问:“今天的订婚蛋糕是菌子做的?”

管家一时卡壳,严谨道:“确实有植物奶油做的蛋糕,但厨房订的是芝士奶油蛋糕,应该与菌子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