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血液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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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日记七】
【小恶龙对朋友的定义总是和常人不一同,或许是因为在冷冰冰的实验室长大。
他的新朋友即将失序,他想尝试救他。
我没有制止他的行为,尽管我知道结果。
002号的言行很矛盾,时有温度,时而凉薄,我无法在此基础上做出加减分,还需更多数据以待观察。
小恶龙暂未接触到001号,期待与他的碰面。】
·
霍延己没什么表情,瞳孔和黑曜石一样黑沉,似乎装载了太多东西。
“我可以跟着你吗?”桑觉不知道自己离子弹只有一步之遥,“我害怕。”
说着害怕,语气却不是那么回事。
虽然理论上知道人类会对弱小生物产生爱怜,但桑觉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演员,不知道该怎么扮演好一只弱小生物。
霍延己松开枪柄,抬手抹掉桑觉脸侧的血迹。
“我有任务,三小时后就会出城。”
“去哪里?”
“七区。”
一直未出声的007突然在耳边道:【飞行器就在七区的方向。】
桑觉眨了下眼,真诚地看着霍延己:“我可以和你一起,保护你。”
正在指挥下属清理蜂鴷尸体的张珉笑了,还是第一次听人说要保护霍延己。
“长官不需要别人的保护。”
“才不是呢,每个人都需要被保护。”桑觉反驳张珉,对霍延己说,“你保护别人,我保护你。”
霍延己模拟着桑觉刚刚平平的语气,连调侃都那么冷淡:“刚刚有人说,‘我可以跟着你吗?我害怕’。”
“害怕也可以保护你。”桑觉补充道,“和你一起就不害怕了。”
张珉忍不住笑。
霍延己看了眼时间:“回家收拾东西,三小时后张副官会去接你。”
“我没有家。”桑觉像个小话痨,事无巨细地说着昨晚,“昨天晚上老卡尔给我调了杯酒,叫黎明,很甜,还很香,但是喝完头很晕,就忘记租房子的事了。”
张珉体贴地替长官解围:“你要不要去和卡尔先生道个别?”
现在已经确定这次的鸟禽突袭是声东击西,七区的声波驱散装置遭到蜂鴷的破坏,鸟禽侵入城内,一片混乱,已经多次请求主城的支援。
霍延己就是这次支援任务的总指挥,出发前的三小时内,他有很多事要做。
除了集结士兵,还需要安排好主城留守监管者的灾后清消行动,然后确认自愿加入支援队伍的佣兵名单,统计好需要的车辆、武器,预计损失与伤亡以及战略计划等。
霍延己递给桑觉一张通行卡:“别弄丢了。”
“好哦。”桑觉拎包离开,走到走廊又扒出门探回一个脑袋,“你不要忘记带我了。”
“不会。”
桑觉走出居民楼,桑觉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空气。
他是只五感十分敏锐的恶龙,不喜欢泡在血腥气里。
主城空中已经看不见蜂鴷的影子了,街道上倒是有不少尸体,除了蜂鴷之外,偶尔还会夹带几具士兵的尸体。
封禁还未解除,居民仍旧禁止外出,监管局正在收拾残局。
有霍延己的通行卡在,桑觉一路畅通无阻。
一小时后,桑觉来到了研究所门外。
这栋建筑充满冰冷的科技质感,走进大厅更是浑身一凉。
桑觉觉得有些亲切,毕竟他就是在这种地方长大的恶龙。
不过母星的那个研究所比这个大得多,几乎有主城的一个区大。
桑觉走到接待员面前,礼貌地问:“请问今天送来的感染者在哪一层?”
看到霍延己的通行卡,接待员很快回答:“在三层。”
“谢谢。”
“叮——”
“三层已到达。”机械声响在耳边。
电梯门一开,桑觉差点撞上低头翻阅资料的希尔。
“是你啊,又见面了。”希尔笑了,“有什么事吗?”
桑觉说:“我来探望刚刚送来的感染者。”
希尔合起手上的资料:“路有点绕,我带你去吧。”
桑觉乖乖点头。
没走几步,他就透过厚厚的防护玻璃看见一株熟悉的植物——他带回来的那株‘忘忧蔓’。
两天不见,这株藤蔓又长大了一些,像是感受到他的到来,突然开始躁动,一下一下地撞击玻璃容器,旁边的研究员记录着它的变化,却没注意到经过走廊的桑觉。
桑觉感觉自己就是个大型蛋糕,除了类人污染物以外的怪物全都想来咬一口。
希尔:“你要探望的人叫什么名字?”
“他叫卡尔。”
“姓氏?”
桑觉诚实地摇头:“我不知道。”
希尔无奈一笑:“好吧,希望不要有重名,今天一共有二十一位前居民自愿成为实验观测对象。”
桑觉眨了下眼,他对死亡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即便知道这二十一个人都会在接下来陆续死掉,对他来说其实也只是一串数字而已——只有老卡尔稍有不同。
希尔让桑觉穿上一次性隔离服,并提醒道:“和感染者保持距离。”
一分钟后,桑觉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老卡尔,孱弱,苍白……他们仅仅一个多小时没见。
看到他有些意外,老卡尔八卦道:“你跟霍延己到底什么关系?”
桑觉能出现在这里,只能说明他和霍延己的关系不一般,这种地方可不是谁都能进来的。
“他是我的……”桑觉说,“朋友。”
“我看未必。”老卡尔挑了下眉,“真不是上过床的关系?”
“交配?”桑觉解释道,“不是的。我是雄性,霍延己也是雄性,我们还有物种隔离,不可以交配。”
老卡尔:“怎么不可以?虽然法条禁止畸变者和普通人上床,但弄在里面的是霍延己又不是你,只要他戴好保护套,不弄出血,他不会被你感染的。”
“……”
桑觉决定不和老卡尔讨论这件事了,他们不在一个频道上。
这片样本区有很多像老卡尔一样的人,都在一间间隔离病床上,研究人员走来走去,不断记录状态。
老卡尔隔壁的那位感染者几乎在床上化成了一瘫红色的黏稠液体,只剩半个脑袋还未融化,黑色的眼珠子透着浓浓的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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